杜均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她好得无法形容。
她却生生地伤害了他,还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难道,她的血还不够冷吗?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因为她……
“啊――”
终于受不了了,乔以恩像头受伤的幼崽一样暴吼一声,紧接着埋头冲了出去。
“妈咪!”
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的白予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飞快地滑下床追了出去。
“……”
阿文被甩在房间里,看着飞奔出去母子俩,急忙跟上去。
海边。
雾蒙蒙的,一丝星光也没有。
太阳似乎快要转出来,隐隐约约能够视物。
乔以恩疯狂地跑到沙滩上,飞快地冲向大海。
曾经,她耍小性子,故意冲到大海里,差点没命,也是杜均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跳到海里救她。
他的水性多好啊!
可如今,却为了守护她,葬身大海。
“啊――”
她恨自己,好恨自己——
海水好冷,真的好冷。
可再冷,却也冷不过她的心。
“我不要欠你,不要!”
她朝着大海大声叫着,整个人疯狂地扑到海水中……
“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爆吼,乔以恩下意识地僵住。
“你现在是做什么?寻死吗?”阿文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如果你死了可以换回均哥,那我一定不会阻止你!”
“……”
乔以恩恍惚地回头,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她死了,就能换回杜均,那她一定现在就去死。
阿文站在不远处,定定地望着她。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可是均哥却视你如珠如宝,让我始终没有办法去做一些违背他意愿的事。他一次一次地救你,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你,如果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那他岂不是白死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放低了很多,眼中满是哀痛。
“……”
乔以恩哽咽一声,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阿文说得对,可她真的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
“你最好不要死,要死也不要死在我面前,要不然均哥会怪我的。”阿文愤恨地转开头,别扭地不看她。
乔以恩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心里虽然依旧很难受,却也不似方才那般激动。
“我……”
她想说点什么,声音却沙哑得完全不像她的声音。
见她怔住,阿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你要记住,你这条命不是你的,是均哥一次一次救下来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阿文都是不想她死的。
可明明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却总是口不由心地说些难听的话。
乔以恩怔怔地转头盯着远处的海面,那里就是杜均葬身的地方。
她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噪音沙哑地说:“我会好好留着这条命的。”
因为就像阿文说的那样,她的命已经不是她的。
“妈咪!”
这时,人小跑得慢的白予双也追了出来。
见她小半截身子都埋在水中,十分轻易就想到她想做
什么。
“你不要我和弟弟的吗?你打算就这样抛下我们?”
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面上表情难过之极,眼神之中却带着明显的担心。
他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光着脚丫子,就这样跟着她跑了出来。
见他这样,乔以恩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好难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双双……双双!”
焦急地跑到他身边,一把抱起他的小身板,将他裹到自己宽大的外套里,紧紧地抱住。
“妈咪没有,妈咪不会,不会了……妈咪怎么舍得你们……”
她喃喃地说着,一会儿用脸贴小家伙的脸,一会儿亲吻他的额头,紧张、自责得不行。
她方才真的是太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所以才会情绪失控地跑出来,如今只要一想到她还有白予双和白予熙这样一对双胞胎儿子,她怎么舍得死?
白予双紧紧地盯着她,确定她不会再想不开,才缓缓地伸双手搂住她的脖子。
“妈咪,unlce当初也是在这个地方救的你,你还记得吗?”
“……”
轻脆的声音将人一下拉回现实,盯着他稚嫩的小脸,乔以恩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
白予双望着那片海,轻轻地说:“那天我落水,你救我却溺水了,要不是unlce赶来,你跟我可能都死了。”
“……”
乔以恩整个人再次僵住,搂着小家伙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原来,那天救她的人竟是杜均,竟然又是他!
“unlce说让我不必主动告诉你,若是你问起的话,就如实相告,可你没有追问。”白予双望着大海的目光里带着浓浓难过。
“……”
乔以恩的心再一次被撕裂开来。
杜均,他到底要她欠他多少啊!她下辈子恐怕都无法还清了吧!
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得越来越紧。
白予双感觉到疼痛,缓缓地收回目光。
“妈咪,unlce是这个世上除了你唯一一个真心疼我的人。他在天上看着,一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所以你一定不能丢下我和弟弟。不然就算你这样去找unlce,他也一定不会原谅你。”
小家伙极少说这么长段的话,此刻说出来却字字诛心。
乔以恩缓缓地松开手臂,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妈咪知道了。”
……
第二天下午,杜元带着乔以恩母子回到S市。
他们落角的地方是处在半山腰的一栋别墅。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家具看起来有一股古老而陈旧的味道。
但却并非那种很久没人住的房子,相反这里会让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乔以恩很意外杜元会带他们回S市,难道他不知道S市是白季寒的地盘?
“丫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意外我竟会带你回S市,回他白季寒的地盘?”
杜元穿着一身暗灰色的中山服,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杵着拐棍,就像封建时期的大家长一样,气派十足。
乔以恩牵着白予双站在一旁,听到他的声音侧头看去。
“是很奇怪。”
明知道跟眼前的狐狸说话用不
着拐弯抹角,因为反正她心里想什么也瞒不过他,那就想什么说什么吧。
杜元明显很满意她的表现,接过德叔递来的茶饮了一口,十分自负地说:“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应付他。”
乔以恩不再说话,她知道杜元不像那种说大话的人。
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就表示他肯定是有那样的能力。
乔以恩被安排住在二楼的某个房间。
这一住就是三天。
无论是她,还是白予双,进出总有人跟着,想逃无门,求救无果。
乔以恩早早地就放弃了逃跑和求救的心思。
因为她知道就凭她是决计不可能从那只老狐狸手中逃走,也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可以求救的对象。
杜均不在了,白季寒被她彻底伤了心,还伤了身,都不知道伤势怎么样了。
她试图想打电话给白沐阳问白季寒的伤势,却被杜元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一次次拦截下来。
就连白予双也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这一次,他们母子俩真的是被人完全幽闭起来了。
很彻底的幽闭。
闲来无聊的时候,乔以恩在这栋别墅逛着。
德叔也知道她会无聊,交待下来,只除了杜元的房间和书房,其它地方随便她逛。
在她住的房间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二楼的主卧,她每次走到那门口都很好奇,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今天,一个不经意却发现那扇门没有关,所以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宽敞,床很大。
她不由自主地走进去,一直走到床边才停下来。
看着那张床,似乎总有些什么牵引着她,牵引着她走进来。
可到底是什么呢?
她想不到。
“你怎么在这儿?”
一把冷酷不悦的声音传进来,乔以恩猛地回头。
“是你?”她没想到竟然是阿文。
高壮的阿文大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环顾着房间里的每一处,最后将目光放到那张床上。
“这间房是均哥的。你也曾经来过,还在这张床上躺过。”他定定地说。
“我?”乔以恩讶异地转头看一眼那张床,又指了指自己,“我在这张床上躺过?”
可他不是说这是杜均的房间吗?
“是的。”阿文定定地点了点头,“那次将你从山上带下来之后,就直接带回了这里。”
乔以恩挑眉:“所以,我真的在这张床上躺过?”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阿文已经不像在海边别墅时对她那般痛恨。
或许因为时间冲淡了当初那种怨恨,或许是因为她这几天坚持不懈地亲自替他疗伤感动了他。
其实,她很欣赏阿文。
因为,他对杜均的那份忠心和感情。
“有没有人说过,你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阿文鄙视道。
“……”乔以恩被鄙视得一头雾水,摸了摸头,道:“好像确实有人这么说过。”
而且不止是一个人说过。
阿文又不屑道:“你以为替我上几次药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不与你计较均哥的事吗?哼,你太小瞧我阿文了!要不是看在均哥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你给我记住住,你的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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