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淮注视着妖魂海,猩红色的海水卷起了涛涛的骇浪。
整片空间之内极度的寂然,刚刚那一场大战将这片区域的大多数的血魂惊走,原本潜藏在这些海水之下的危险血魂都是消失无踪。
即便是只有凶残厮杀本性的血魂,也是会有趋利避害的特点。
所以她脚踏在半空,难得的安静片刻,也方便她整理思绪。
凌千澈儿一得了那妖魂和精血,自身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她对这里面的机缘就已经不大感兴趣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她懂得这个道理,单单是这精血就已经足够她好好炼化个数十年,争取一举突破化神境。
再为了其他好处而争夺不休,未免过于贪心。
她将地图给了盛云淮,自己则是在这妖魂海之中自己闯荡,顺便击杀一些较弱的血魂,而不去争夺那些大机缘了。
没办法,黑了心肝的盛云淮说再和她一起闯荡就要再收价钱,否则她单挑化神血魂的时候就别想要她照护她,她才不会便宜这个掉进了钱眼的人修。
盛云淮则是继续争夺。
她注视着手中的地图。
淡淡的黄色羊皮纸地图很是陈旧,上面有一些黯淡的纹路,像是涂涂改改的一般。但是上面的鲜艳的颜色标注着那魂露所在的地方。
魂露乃是无数的魂气凝结,在特殊的条件和漫长的岁月里面积累下来的。
一滴魂露抵得上神魂修士修炼数载,更是可以提升神魂品质,明澄心境,泯灭心魔的神奇功效。
妖魂海根据记录之前出现过七滴,而按照凌千澈儿的说法,根据时间估算,这第八滴已经诞生了,而每次诞生的地点都不一样,只能根据每一次的魂气聚集程度变化来推断。
他们妖族前后进入了三次,方才预测了此次的地图之上的地点。
可盛云淮不信她。
把你坑了一件六阶的宝甲,你还有给我提供这样的机缘?
可以算计了凤轻那个伪君子的妖族公主,岂会是这样的傻白甜?
凌千澈儿之前不就是想要算计她,利用妖族之势,逼迫她为其卖命,冲锋陷阵,若非是她的实力超出了其预计,这回该哭的就是她了。
也是不想时刻提防算计,她才严词拒绝了继续同行,她本就怕麻烦,话虽然不好听,可是以她的实力在这里应当已无敌手,何必带着一个累赘?
但同样的,盛云淮又觉得可能有那么一点可信度,毕竟这简单的骗局谁的看的穿,这凌千澈儿也未必就把她当成了傻子骗。
总之这地图半真半假,难以定夺。
她微微垂下眼帘。
罢了,只怕凌千澈儿想的就是让她陷入这种矛盾和怀疑之中,然后自寻苦恼。
可是有更简单的办法。
她可不信这四大城就缺少推断魂露地点的手段,截个道便是。
打一架,再给个好处,她就是问问路而已,对吧。
她伸了伸腰,松了松筋骨,神魂之力迅速的席卷而出。
磅礴的神魂之力皆是她的眼,在这一片空间之内不断地延伸着。
片刻她抿唇笑了一下,找到了。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人这么大胆。
她的身形从原地一点点的隐去,而仔细地看看就可以看见,那是留下的残影。
…………………………
战九和闻青尧狼狈的跌落在了一处妖魂海面上露出的岩石之上,他们一落地就迅速地吞服着丹药。
闻青尧看向战九的目光不由得带了几分抱怨和迁怒。
他们再怎么也想不到,那女修居然是真的一力斩杀了那恐怖的血魂,甚至还有余力朝着他们挥舞剑意。
那惊人的剑意几乎是要将他们整个人给劈成两半一般,带着煌煌不可阻挡之势,其间蕴含的惊人杀意让人胆寒。
他们不敢触其锋芒,催动了保命之法迅速的逃窜。
可是这才逃了三百多里,战九就拉他停下。
真的不怕死吗?!
他语气不算太好,颇带了些质疑的口气。
“战师兄究竟想如何,还不赶快些逃走,若是那女妖追了上来,我二人焉能是她的对手?”
战九闻之心中不悦,但勉强露了个好脸。
“莫非那女妖真的能够斩杀化神后期?即便是她隐藏了境界,也最多就是元婴巅峰。”
“不依靠代价巨大的秘法,她怎么可能斩杀血魂,想来是那秘法持续时间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我们不妨在此稍等。”
“她若是有那般实力怎么会让我们逃走?我想她挥出那一剑之后就已经无后继之力了。”
“你想是也不是?”
确实,当时盛云淮的灵力已经耗费了个七七八八,灵力节点和青莲灵种之内的灵气都是挥洒一空,并且考虑到了他们两人代表的一城之力,所以才没有追杀而去。
毕竟她来太一界,可不是到处树敌的,一城之中,城主乃是化神巅峰修为或者是初入炼虚,也是有着诸多的长老供奉皆为化神以及之上,更是有着护城老祖守护。
她即便是从不畏惧麻烦,也不会莽撞到四处招惹麻烦。
没有生死大仇,不过是贪婪和野心谋算,盛云淮认为自己还是很善良,没有非要他们两人的命。
闻青尧听了战九这么一番话,心里却也是不由得认同。
这女妖之前在妖族之中毫无消息,想来是妖王培植的一柄利刃,此次为了这妖族公主送命而来。
“那我们?”
“那女妖必定已死。”
“我们迅速地疗伤,然后杀回去,对付那凌千澈儿。”
他们之前两人联手,也是有着压制那妖女的势头。
闻青尧深深的盯了他一眼,但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战九则是垂下了眼眸,真蠢。
和其他城主从弟子之中选拔出来的少城主不同,闻青尧乃是城主之子,又偏生是天生灵体,天赋过人,变异风灵根,无人争夺得过他的地位,他自然是心思不算的成熟。
也别怪别人算计他了。
可是下一刻,一道轻灵的女声响起在他们的耳边。
“你们想的真美啊。”
“这是有多瞧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