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曦是晚上陪着沈黎写完当日的寒假作业后走的。沈黎不哭不闹,眼巴巴地看着栾曦出了门。
大学四年说快也不快,等到栾曦本科毕业,心里正打算回本市继续考研时,才蓦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独自在外生活了四年。栾云深见栾曦这几年也没什么深造的动静,就自作主张的帮儿子安排好了毕业后的出路,在局里也稍微经人通了点路子找了个文职的工作,毕竟栾曦是自己的独生子,再怎么也不能放任着他不管。可栾曦与他的想法不同,他认为比起就业,选择升学会更适合自己,所以也没和家里人商量,就这么拂了栾云深的面子,一个人独自定了下来。
s市有一所国家公立的公安大学,比起栾曦本科所读的学校,两者之间是跨专业性质的,要报考着实不容易,但是他却丝毫不在乎,栾曦知道在某些方面,自己追不上父亲的脚步,更何况栾云深也说过不希望自己走上与他相同的那条路,这四年里栾曦想了很多,但他也不能一味的跟着父亲所做的安排走,再三思考,栾曦决定读法学,毕业后就业并不难,如果那时候有能力还能试着考公务员。
栾曦到家时正是饭点,他把行李箱先放回了房间,“爸和沈黎呢?”一进门,小孩并没有臆想当中的朝自己这扑过来,甚至连人影都没见着。
严洁旭正把菜从厨房端出来,“你爸这人你也是知道的,经常加班,回家时间不固定,小黎的话他今天住同学家。”
“同学?哪个同学?”栾曦跟着严女士进厨房洗了手,“他晚上住什么同学家?”栾曦有点道不明心头涌上来的异样情绪,这就好比,你一直细心呵护养着的崽,突然有一天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飞走了。
严洁旭正端着汤,闻言顿了顿,莫名地看了一眼栾曦,“人家思辰和他关系好,邀请他住一晚能有什么事?”在她看来沈黎能交到这么一个知心朋友是件非常好的事。反而是栾曦的反应过于突兀。
“沈黎的那个同桌?”栾曦粗略的一想,沈黎后来的确是经常和他在电话里提起过白思辰这名字,他也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个白思辰能一直和自己家的小孩做同桌?关系还明显的日益剧增?
“你对思辰有偏见?”严洁旭把一副碗筷放到儿子面前。
栾曦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哪能啊,就一小孩我对他能有什么偏见。”
沈黎是第二天早上被白思辰家的司机送到小区楼下的,他知道栾曦是昨天下午的飞机回来,从起床就开始盼了,结果放学的时候,白思辰死命的拉着自己去他家住一个双休日,说是他许久未联系的父亲要回家住,他有点怕。
原本沈黎是不想管他和他那父亲到底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到底是性子软,耐不住对方百般恳求,只好应了下来。
此时不过早晨七点多,沈黎用钥匙开了门,客厅里落地窗帘都拉着,光线昏暗,他悄悄地换上了拖鞋,回房间的时候路过了栾曦门前,转头看了看周围,思考时间不超过两秒,拧开了栾曦房门的把手。
沈黎把书包小心地放下,放轻脚步地走到床边,床上的人显然还在睡梦中,不知是梦到了些什么,眉头紧锁,沈黎伸出手帮他抚平。对方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沈黎蹬掉拖鞋爬上床,撑着手眨眨眼,预料到栾曦不会发现似的,凑近他温柔的亲了一口。沈黎想钻到栾曦被子里和他一起睡,就好像两人儿时那般的亲近,在他正这样想着还未动身时,栾曦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沈黎完全没有自知,索性往栾曦身边靠,小声对他道,“我好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