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四日,慕云淽情况有所好转,慕衍的毒也基本已被解开,慕云沫便让听松护送她回到赤穹去,虽然又少不了一路奔波,但赤穹使者团在羌兰停留多久尚未可知,早些让妹妹回到慕府,慕云沫才能安心。
这一日,慕云沫再次进宫,赤穹与羌兰的谈判连日来僵持不下,慕云沫彻底黑了脸,“若羌兰执意脱离赤穹,日后赤穹将不再提供任何军事援助。”
羌兰地处东北,并不处在赤穹门庭之地,所以于赤穹来说不会有太多军事方面的影响,而对于羌兰国则不同了,羌兰虽因世代研习暗黑魔法而令人心生畏惧,然而毕竟是个数十年前才勉强算是独立出来的小国,政治格局尚未成熟,且正是因为羌兰之人皆热衷于研习法术,从军之人就少之又少,因此羌兰的军队方面及其薄弱。若赤穹不再给予其军事援助,那么若是有别国来袭,那么羌兰的将来未必就会比现在依附赤穹的局面好多少。
慕云沫看到大殿上众人的犹豫之色,心中暗笑:这些人不给他们几分颜色还当真是不行,只是她勾起嘴角,这只是个开始。
“再者,既然羌兰有心独立成国,那么你我两国贸易往来也应与别国无异,赤穹将会设置贸易关税,自然了,从羌兰输出的资源货物也应加税,对此我们没有意见。”
如此一来,殿上朝臣面面相觑,气焰瞬间弱了下来。
羌兰地处高原之上,气候常年寒冷异常,农作物稀缺,加之羌兰人口本就稀少,所以畜牧业尚可,但农耕业便展的十分吃力,更不用说采盐业、陶瓷业、酿造业和纺织业等等,几乎都是从赤穹贸易走货而来,因其曾经是赤穹的一座边城,后来纵然有心独立,但毕竟维持了十多年的藩国从属关系,所以贸易方面赤穹一直仍按照旧制进行,如今赤穹明言将要设置贸易壁垒,无疑对于羌兰是一记重击,虽然羌兰多产高原珍稀药材,输出也可设置高税,但比起其他无数维持国家生存的产业当真是不值一提。
很快,赤穹便占了上风,羌兰的国君虽然端着君主的姿态,但明显那态度较之前几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慕云沫心下已经有了九成把握,如此便只要在客栈等待羌兰最后的态度便可。
“奇怪了,这么多天了,伤口怎么还是没有痊愈的迹象,反而还会化脓,吃食上面也百般忌口了,怎么会这样呢”慕云沫坐在床头耐心的为慕衍上药。
“许是我体内的两种毒性太强,还未完全清除的缘故吧。”相比慕云沫的紧张,慕衍的语气却十分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这迟迟未痊愈且今后可能都会留下丑陋疤痕的伤口。
“我一会再着人去问问云淽,看看有什么办法让你快点好起来。来,喝药吧。”
“这药太苦了可不可以”想起慕云淽调制的药的味道,慕衍的胃里就一阵翻涌。
“你说呢?”慕云沫将那碗深绿色的古怪药剂端到慕衍面前,语气毫无商量余地。
“好吧”慕衍只得端过碗,捏着鼻子,将那碗味道难以形容的液体一饮而尽。
熙昭国青通谷的风源能量探测有了初步的成果,从探知的结果来看这里的能量将给熙昭国带来巨大的获益。嘉阳暮天龙心大悦,在宫中御花园摆宴庆祝此事,而这日来上陵城汇报青通谷探测进展之事的黛雪自然便成了宫宴的座上宾。
黛雪走进御花园时,晚宴尚未开始,先到的贵族及家眷们分别在男女席间进行着很多人认为这种宴席最有价值的环节——交际时间。有来回游走于御花园的人,脸上是谄媚和精明的笑意;也有身边永远围着一圈仰视目光的人,他们骄傲的接受着各种赞美和奉承。无论哪种人,在这里,他们得到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想要的关系或者足够的虚荣。
近日来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的黛雪稍稍跟几个贵族交谈后,她看到了玄韶的身影,略做徘徊后她走向玄韶。
快要走到玄韶面前时,一个端着酒壶托盘看起来年轻很小的宫人向黛雪迎面走来,黛雪不知早有准备还是灵机一动,轻拈手指,微微一拂,一阵风如丝带般缠绕在宫人的脚裸上,后一秒宫人便要连同托盘上数只酒杯一齐跌落在地,“当心!”黛雪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欲拉住宫人。?
这时众人回过头看向黛雪,此时正在与人交谈的玄韶也闻声转过身,看到快要跌倒黛雪和宫人,玄韶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拉住两人,但玄韶冲去时宫人已经跌倒在地,黛雪由于惯性几乎要在跌下去时被玄韶一把扶住,碎落在地上的酒杯也溅到玄韶和黛雪一身酒渍。
“你没事吧。”玄韶松开了站稳的黛雪。
黛雪摇了摇头,转身蹲下扶起有些吓傻了的宫人,“小妹妹,你没事吧?”
看着黛雪和玄韶被弄脏了的襦裙,宫人颤抖着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心,我们去换一下就好,以后要当心一些哦,快下去吧。”说罢,黛雪拍拍宫人的肩,此刻她毫无距离的微笑仿佛可以将人融化。
那名小宫人怯怯的谢过黛雪之后,就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赶紧离开了。
“玄将军,我们也下去换身礼服吧,这样太失礼了。”
“好。”
说罢,两人分别向花园东西两侧的偏殿走去。黛雪拎起裙角,尽管衣裳被弄脏,她却依然优雅骄傲的走着每一步,让人完全看不出一丝窘态,仿佛裙摆上的酒渍是原本就有的花样。
这时,刚走进御花园不久却正好目睹了生的一切的嘉阳暮天,对身边被邀进宫的颜如锦说:“如锦,不愧是你的眼光,这个黛雪,很出色。”他的语气中丝毫不掩赞许。
颜如锦看着走去偏殿的黛雪,欣慰满意的点点头,“既然陛下也觉得不错,一会不如便助我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