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与毕道人议定,就从殿内退了出来,到了外面与诸人重新汇合。他与武倾墟以灵性传言简略说了几句,言明事机已是妥当,随后便出言告辞。
乘幽派众人也没有挽留。说实话,数名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在此,即便知晓不会攻打他们,他也们是心中颇有压力的,此刻自是巴不得他们早些离去。
毕道人这回则是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外间,目送张御等人寄动金符离去之后,他才转了回来,行至岛洲之中,他看了眼正看向自己的同门,便向众人展示了方才定立的约书。
众人看过内容之后,顿时大为不解,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有人不由得对此有所质疑。其中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乔道人。
毕道人言道:“此是单师兄与我一同做得决定。”
他这一搬出单道人,所有人顿时就不吭声了。单道人声望太高,这里除了毕道人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他传授的道法,名义上是同辈,实则犹如师徒,且其又是遁世简实际的执掌者,他所做出的决定,底下之人很难再推翻。
毕道人见他们安静下来,这才继续道:“诸位同门,单师兄拟此约自有道理,因天夏所言之大敌不见得只会攻天夏,也可能会来寻我,而我多半也无法避开,故从此刻开始,我等要有所准备了。”
在一番交代之后,他开始着手布置守御阵法,而同时化了一道分身出来,拿出那遁世简照影,摄来循显定道人留下的痕迹,便循着其气机寻了过去。
张御带着一行人借由金符重新回到了天夏世域,诸人在虚空之中道别之后,也俱是散去,而他这一道分身化光一散,还到了正身之上。
坐于清玄道宫之中的张御得知了分身带回来的消息,略作思索,便心意一转,落到了清穹之舟深处来见陈禹。
无需通禀,他直入空域之中,见了陈禹,通礼之后,他落座下来,复述了此行过程,并取出了那一份约书,道:“本想是与乘幽作以约言便好,此番与之定下攻守盟约倒是预料之外。”
陈禹接了过来,看过几后,往上一托,这约书便被收入了清穹之舟中,他沉声道:“乘幽派上,或可能见得了一些什么。”
张御道:“乘幽派也能见得世外变数么?”
陈禹摇头道:“乘幽派当是不知此事,但乘幽派镇道之宝,乃是极为上乘的避世之器,能知未见之劫,从而提前避去。若我此世崩亡,那此器也是一样躲不过的,故我以为,其便是不知晓发生什么事,但若有感,也定然会生出警兆以晓瑜御器之人。”
张御道:“若然如此,乘幽派此次乃是真心对敌了,这却是一个收获。”
陈禹道:“乘幽派昔年上宸、寰阳派等列,实力也是不俗,此回与我定立约言,确实一桩好事。”
当然,纯以实力来论,实际上后期兼并诸多小派的上宸天才是最为强盛,不过斗战起来,寰阳派最为难惹。乘幽派应该还是维持着古夏时候的样子,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很不错了,又有至少一名以上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还有镇道之宝站在了他们这边。
张御点了点头,其实元夏入掠晚一些,天夏可以积蓄起更多力量,但是不能寄希望于敌人那处,所以有利局面都要自己设法去争取。
陈禹道:“张廷执,目前外派之事大致梳理分明,也唯有内部需要整肃了。不过余下时日短短半月不到,我等能做多少是多少了。”
张御点首称是,道:“还有一事,临行前,那位毕道友传言曾与我,过几日他可能回来我天夏造访。”
陈禹道:“我会准备。”
而另一边,显定道人分身幽城之后,心中忽然有感,他转了下念,一抬手,将幽城放开一隙,霎时见得半空中浮现一道细沙,随后里面一枚玉简转动,再是一个道人身影自里照落下来,对他打一个稽首,道:“显定道兄有礼。”
显定道人还了一礼,道:“毕道兄有礼。”他笑着向旁侧一请,“道兄请坐。”
毕道人直起身,便在一旁座上定坐下来,他道:“此来打搅道兄了,可有些事却是想从道兄这里询问一二。”
显定道人笑道:“道兄是想知有关天夏还那有关玄廷诸位廷执之事?”
毕道人点点头。
显定道人道:“其实你乘幽派这次运气不错,能与张廷执直接定约。”
毕道人请教道:“此言何解?”
显定道人呵呵笑了几声,语含深意道:“廷执和廷执也是有差别的。”
毕道人道:“这我知晓,天夏诸廷执之上还有一位首执,只是不知,现如今首执还是那位庄上尊么?”
显定道人摇头道:“庄首执退下了,如今执掌首执之位的乃是陈首执。”
“陈禹?”
毕道人了然点头,这也不是意外之事。当年天夏渡世,动静很大,他们乘幽派也是留意过的,庄首执下来就是这陈禹,这位名声也大,也难怪有此地位……这个时候,他也是反应过来,看了看显定道人,道:“陈首执之下,莫非就是那位张廷执了?”
显定道人笑着点头。
毕道人顿时明白了,按照玄廷规矩,如果陈禹退位,那么下来极可能就是张御接手,即便现在只是座次居于其下,却是举重轻重的一位。想到乘幽派是与此人直接定约,心中不觉放心了许多,只他还有一个疑问。
他道:“不知道这位张廷执是什么来历,以往似并未有过听说过这位的名声?”
显定道人悠悠道:“因为这位乃是玄法玄修,听闻修道时日亦是不长,道友自是不识。”
毕道人疑惑道:“玄法?”他想了想,不确定道:“是我知晓的那个玄法么?”
显定道人肯定道:“就是那门玄法,此法以往无人能入上境,可是到了这位手里,却是将此法推动到了上境,并为后来人开辟了一条道途,也是在这位之后,陆续有了玄法玄尊出现。”
毕道人闻言惊异,他在详细了解了一下之后,不觉肃然起敬,道:“了不起!”
似他这等一门心思修炼的人,深知此事有多么不易,说实话,在他心中,玄廷次执地位固然很重,可却还不如开辟一脉道法分量来的大,着实让他心生敬仰。
他感叹道:“看来天夏这数百年中变化颇大,我乘幽派孤立世外,确实少了见识,还有一些疑惑需道兄开解。”说着,他打一个稽首。
显定道人道:“道兄言重,今日便当论法就是。”
两人对话之时,乘幽派与天夏定立约言之事也是传了出去,并为那些最初坚持不与天夏打交道的宗派所知。
乘幽派在这些宗派之中影响颇大,得闻此事后,这几家宗派也是惊诧无比,他们在反复挣扎权衡之后,也只好拿出上次张御与李弥真交由他们的牌符,试着主动联系天夏。
若是乘幽派这次坚持不愿定立约言,那么他们也是不从倒没什么,感觉反正还有此派顶在前面,可这个明明以避世自居的大派立场一点也不坚定,居然就这么轻易倒了过去,这令他们忽然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同时心中也十分不安。
这种不安感促使他们不得不找寻天夏,试图靠拢过去,而当这几家之中有一个找寻上天夏的时候,其余几家自然自也是忍不住了。
不过短短两天之内,所有天夏已知的域外宗派都是一个个迫不及待与天夏定立了约言,不止如此,他们还供出来了两个尚还不为天夏所知的宗派。
张御在了解到了此事之后,这回他没有再行出面,而是通过玄廷,拜托风道人前往处置此事。而他则是令明周道人去将沈、铁、越三位道人请了过来。
不一会儿,三人便是到来,见礼过后,他请了三人坐定,道:“三位道友上次出了一个对策,如今乘幽派已是与我天夏定立攻守之约,而余下诸派也是愿意定立约言,这皆是三位之功,我天夏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他一挥袖,三只玉瓶现于面前,他道:“每一瓶中有五钟玄粮,权且当作酬谢,还望三位莫要推辞。”
沈道人三人眼前一亮,来至天夏这么天,他们也明白玄粮乃是上好的修道资粮,是求得求不来的,连忙出声感谢。
越道人这时迟疑了下,道:“张廷执,乘幽派与贵方定立的是攻守之约?那不知……我等先前约言可也能该作如此么?”
沈道人和铁道人稍作对视,也是略带期待看过来。
张御看了他们一眼,道:“看来二位也是有意另换约书了,”他见二人点头,缓缓道:“此事几位可是需考虑清楚了,若换约书,那就要与我天夏共同御敌,届时不可退缩了。”
沈道人想了想,咬牙道:“沈某愿意!”越、铁二人也是表示自己一样。
这些天对天夏了解愈深,愈是明白天夏之强大,他不觉得有什么敌人能真正威胁到天夏,要是连天夏都挡不住,那他们还不是任凭对方宰割?对方凭什么和他们讲道理?那还不如舍命拼一把,或能给宗门争一个未来。
张御却没有立刻应下,道:“三位道友不必急着做出决断,可回去再思量下,过几日再来寻我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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