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感觉一阵眩晕,不知是不是因为持续失重造成的。
四周一片黑暗,原本群魔乱舞的残肢断腿已经不见。
昏黄的电筒灯光下,一片朦胧,如同坠入雾气的世界。
“唐天!”
“醒醒!”
“啪!”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大脑里的失重感快速的褪去,背部感觉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搁得生疼。
眼前的浓雾渐渐消散,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男人面孔映入眼帘。
“张子玉?”我说道,此时浑身没有太多力气。
“你刚刚下到墓底,便躺在地上抽搐,叫你也没用,是中邪了吧?好在我念了段驱邪的道经,你终于醒了过来。”张子玉在我身边半蹲着,将我从地上扶起。
我晃了晃脑袋,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起,用手电筒照了照头上的盗洞。
漆黑一片,根本见不到盗洞口透下的一丝光影。
“这盗洞多深?我看你是直接跳下去的?”我问道。
“呵~你难道忘了?我们张家可是修的道教功法,会点儿轻功的好吧?”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从地面到墓底,差不多十五米左右的高度。”张子玉淡淡笑道。
“不可能,我刚刚下来的时候自己数着,怎么也得超过十五米!”我说道。
“你闻到味儿了吗?”张子玉没有回答我,而是把电筒照向前方的白雾。
“有股辣味,嗯。。。。。。还有点苦味。”经他这么一提醒,仔细看去,白雾的颜色并不是纯白,有点呈淡黄色,之前我没有注意到,以为是电筒灯光的原因。
“这。。。。。。这是麝香的味道!”我思考了片刻,说道。
“没错,适量麝香安魂,过量麝香镇魂。”
“你刚刚恐怕不只是被鬼给迷住了,这麝香也脱不了干系。”张子玉说道。
“可能吧。”就在我回答张子玉的同时,不小心低头看见裤腿上残留着的黄绿色脓浆,以及被撕裂的裤边下,脚腕上明显有一个淤青的手爪印。
“这墓里得放多少麝香,味道才这么足?”张子玉问道,同时迈着步子向浓雾里踏去。
“你之前伙头子都这么随意吗?咋跟逛菜市场一样?”我小步跟上,压低嗓子说道。
“这不有你这个大专家在旁边吗?我还怕什么机关暗器。”张子玉微微一笑。
“这墓里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鹤鸣山在江边,估计这个墓什么地方与江边相通,江雾云气都钻进来了。”张子玉猜测道。
“咕咚!”
这时,前方黑暗中响起一声脆响,好似玻璃弹珠滚砸在墓底潮湿的青石板上。
“咕咚!”
一连七下,好似七颗玻璃弹珠滚落在墓底,从四面八方向着我们滑来。
我和张子玉一瞬间紧张起来,自动背靠着背,警惕的盯着四周的黑暗深处,电筒不停的照着周围。这种声音,对于伙头子的人来说,是最不想在墓里听见的,因为表面墓主已经醒了,很可能会诈尸。家住顶楼或者接近顶楼的人,特别是小孩子的卧室,晚上只要过了子时,有时便可以听见类似玻璃弹珠滚动的声音。可能不住顶楼的家庭,父母会宽慰小孩说是楼上的小狗小猫在玩之类,但是家住顶楼则很难说清楚这种声音的来源,父母一般会训斥小孩,说风太大或者管这么多干嘛。实际上,这种类似弹珠滚动的声音,是阴阳两界沟通的信号,但一般的人是看不见鬼的,所以就算听见声音也不用害怕。这种声音出现后,一般是有鬼魂过路,穿过听见声音的屋子。至于为什么都是天花板传来声音,是因为阳间与阴间在某种程度是颠倒的,鬼魂过路只要不被其他东西吸引,便都是从天花板通过,相当于我们活人踩在地板上走路。
“来了!”我小声提醒道。
“唰!”
张子玉一把将腰间悬挂着的木质八卦牌抓住,挡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词。
“哈哈哈哈!”
一阵男子发狂的笑声在四周回荡。
“咚哩个哐!”
一声带有女气,具有川剧韵味的尖细嗓音从黑暗中飘来。
“哐哧!”
一时间,锣鼓声铺天盖地的响起。
“呜呜呜呜!”
可能是乐极生悲,女人凄惨的哭泣声从前方传来。
“今天可能遇到大人物了!”我心里想到。
不知哪里突然刮起一阵刺骨的寒风,原本浓浓的白雾被吹散开来。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
喧嚣的声音似乎被大风给一起刮走了般,整个墓底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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