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黑色的宾利极快地没入夜色中,消失在白雨薇的视线里。⒉3TT
天空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空气里的湿气很重却带着泥土的气息,清爽宜人。
湿滑的路面偶尔会有一两汪积水,在被度极快的宾利碾过时,溅了路边的行人一身一腿的泥水。
“他妈的,开个宾利了不起啊,赶着去投胎吗?”
被溅了泥浆的年轻男子手里还拧着外卖,气急败坏地冲宾利消失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叶晟睿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已人事不省的安幼尘,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
在庄园时莫奇就说过,安幼尘体内残留的药物已经催化成了另一种东西,千万不能饮酒。
殊不知,他才一会儿没盯着她,安幼尘已经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导致体内残留的激素再次生了反应。
这样的情况是莫奇研制这药是从来没有料到过的,不知道会不会对安幼尘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此时后座上的安幼尘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潮红,小手不安分地撕扯着身上的衣物。
嘴里时不时地出蚊蝇般的嘤咛声,显得酥媚入骨,是个男人听了都会血脉喷张,何况叶晟睿近些日子不见想她都要想疯了。
叶晟睿开车的同时,语音拨通了莫奇的电话。
“莫奇,上次你说千百度的残留被酒精催化后会怎么样?”
叶晟睿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眼神更是犀利如刀,死死地盯着道路前方,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这已经是最高档位,这一路过来他连提档位将油门一轰到底,这宾利机会被他开得飞了起来。
莫奇突然一个激灵,从浴池里坐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谨慎如斯,尽这么快就让这残留的药物被催化了,是叶晟睿没有转告她吗?
“她今天喝了不少的酒,残留的药性被催化了,会怎么样?”
叶晟睿难得地好脾气,尽然没有将莫奇的电话挂掉,而是再次将情况告知于他。
普天之下,论对这药物的熟悉非莫奇莫属了,叶晟睿猛转了方向盘汽车拐进一根狭长的街道。
他必须近路赶回自己的别墅才行!
电话那头莫奇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阿睿,‘千百度’当初本来就是控制人的神经和激素的药物,成分十分复杂。而每个人的体内的激素含量和各种微量元素的不等,很难预测残留反应后的药物会变成什么成分。”
“你的这些理论和原理不用跟我解释!我只要结果,她会怎么样?”
叶晟睿拧紧了眉头,后座上的安幼尘突然安静了下来,睫毛轻颤,模样乖巧像是睡熟了一般。
莫奇被叶晟睿冷声一吼,也是怔了怔,舔了舔嘴唇道,“你别急,既然是控制人的神经和激素,最坏的打算便是她会失了本性”
“失了本性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会疯狂吗?”叶晟睿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他用心呵护的女人,怎么可以突然就了疯?
“阿睿你听我说,别着急。情况可能不会那么糟糕,我坐明天一早的飞机过来看了具体的情况才知道。”
莫奇听出了叶晟睿声音里压抑的怒火,急忙从浴池里站了起来,连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擦拭就向外间走去。
“我要你连夜赶过来,在我的私人别墅里。立即启动一级紧急预案,坐我的私人飞机回来!”
叶晟睿如墨的双眼有暗光闪过,下了命令之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从酒店到他的别墅足足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在他连闯二十三道红灯过后,十五分钟赶到了他的别墅。
听到别墅院子里的动静,桂嫂披着披肩从楼上走了下来。
将将迎到门口,便见叶晟睿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一身冷意神情凝重地疾步进来。
“阿睿,这是怎么了?”
桂嫂忙收紧了披风,迎了上去,急急跟在叶晟睿的身后上了楼。
叶晟睿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将安幼尘放在他近三米的大床上,细心地扯了被子替她盖好。
“桂嫂,麻烦帮我打些水来,谢谢!”
叶晟睿微微皱了眉头看向桂嫂,语气却软了下来,不似对待旁人那般冷冽。
“哦,好的。”
桂嫂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转身出去的时候,顺便提叶晟睿将门关上。
刚才他抱着安幼尘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她浑身滚烫,整个人却是睡得很沉很沉,一路将她抱上楼安幼尘都没有半点动静。
桂嫂出去后,叶晟睿解开衬衣顶端的两颗扣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瞧着缩在被子里熟睡的面容,叶晟睿的心里又是满足,又是担忧。
满足的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安幼尘不断恶化的关系,导致他许久不曾见到她如此安静温顺的样子,却又担忧起莫奇说的,失了本性会是什么模样。
但无论是何种模样,她都是他一心牵挂的女人。
哪怕她醒来便不认得他,或者是像失心疯的病人那般哭喊打杀,她都是他一心想要守护的那个人,不会因为其他而改变。
想通这层关系,叶晟睿不知不觉居然闷闷地笑出声来。
刚才还微拧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抬起手来轻轻勾勒着安幼尘熟睡中的面容。
桂嫂很快就将热水端了进来,盆子里还泡了一根热毛巾,升腾的热气里有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阿睿,我看这位姑娘人事不省,自作主张地在这水里加了些薄荷精油。”桂嫂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体贴地将帕子拧了起来。
“桂嫂有心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叶晟睿脸上的神色柔和下来,却不难看出他眼底的担忧之色。
“好的,你也注意自己的身体,顶不住了就叫我一声,我来帮你看着。”桂嫂拍了拍叶晟睿的肩膀,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叶晟睿淡淡嗯了一声,将拧干的热毛巾叠好,搭在安幼尘的额头,时不时地又伸手取试探一下她的体温。
接连换了三盆热水后,安幼尘的体温才算是降了下来,脸色也恢复如常。
叶晟睿索性蹲在了床边,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嘴边,轻轻落下一吻。
“安幼尘,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喝酒的吗,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