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少表示自己受了严重的心伤。
为了让始作俑者切身感受到这种伤痛,他强迫方谨连吃了三天的白水煮鱼,吃得方谨现在一看到水里游的就头晕眼花,恨不能把胃里的东西全翻出来。
结果顾远还嘲笑他,狠狠把他抵在浴室大理石梳洗台上,一边用裤裆里那块坚硬火热的东西磨蹭他臀部,一边不怀好意地俯在他耳边问:“怎么,想吐?我就说你早该怀了,吞了我那么多东西,怎么到现在才有动静?”
方谨被他顶得又爽又窘迫,刚要挣扎就被顾远抓住手腕,重重抵在冰凉的镜面上。
方谨小声哀求:“明天我真的不想吃那个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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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谨恢复得虽然不错,但毕竟回输没满一年,顾远最多只敢亲亲蹭蹭咬两口,然后逼着方谨给他用手撸一发……更多的情况是撸好几发。但那是方谨最不喜欢干的活儿,因为第一时间长手酸,第二是顾远还好叨逼叨,第三最重点的,撸完还不给吃顿好的,纯属做义务劳动。
结果某次方谨就拒绝干活
方谨恢复得虽然不错,但毕竟回输没满一年,顾远最多只敢亲亲蹭蹭咬两口,然后逼着方谨给他用手撸一发……更多的情况是撸好几发。但那是方谨最不喜欢干的活儿,因为第一时间长手酸,第二是顾远还好叨逼叨,第三最重点的,撸完还不给吃顿好的,纯属做义务劳动。
结果某次方谨就拒绝干活了,还发脾气,表示如果明天不给吃麻辣香锅,今晚就去睡书房!
顾远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皆不管用,村花小芳就是要吃麻辣香锅。被惹毛了的顾恶霸终于忍无可忍,回头关了卧室门,把方谨扛起来往床上一扔,噼噼啪啪就是一顿日。
方谨老实了。
转天早上醒来顾远心惊胆战,用毛毯把方谨呼噜一卷,火速带去私人医院做血检。幸好报告出来一切正常,医生委婉表示,啪啪啪可以有,但要节制,万一年纪轻轻就搞得肾虚多不好?
顾远觉得自己的肾是没问题的,方谨就未必了,小玻璃哭包就是娇气啧啧啧。于是从那之后他给自己定了个计划表,从每个月日一顿到每两周一顿再到每周日一顿,连次数和时间都严格按表控制,坚决走长期可持续发展道路。
方谨看了那张表,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进行到了(顾远认为)可以每周日一顿的阶段,对这一次享受夫妻生活的机会顾远十分珍惜,具体表现就是他会无限制拖延高|潮,直到方谨哭得意识不清攀着他的胳膊不停求他为止。
事后方谨赤身裸|体蜷缩在凌乱的大床上,顾远忙着喂水喂药连哄带骗,赌咒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会玩这个这个跟那个那个……正当他说得连自己都忍不住还想再来一发的时候,突然方谨抽抽噎噎来了一句:
“我……我我我还是想吃麻辣香锅……”
顾远脸一变:“不行。”
方谨从枕头里抬起脸,眼底水光粼粼可怜无比:“……但我真的想吃。”
“不行。”
暖橙色的床头灯下,方谨眼角水汽迅速增多摇摇欲坠,从顾远内心不由升起一丝恻隐:“亲爱的不是我不给你吃,外面的东西都不健康,麻辣重口味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要不我明天再给你换一种鱼吧,上次医生推荐的那个深海大鱼据说特别珍贵稀少而且蛋白含量特别高……”
方谨迅速恢复面无表情,把被子枕头一卷,蠕动着爬起来去书房了。
顾远:“……”
日完不给好吃的!岂有此理!
方谨出离愤怒,睡了一整晚书房,顾远光着精悍的上身追到书房外,跳脚拍门求饶了大半个晚上都没用。
第二天早上顾远有个重要会议不得不去参加,于是一大清早就来到书房门口依依惜别,隔着门板诉了半个小时的衷肠,从自己从小养尊处优不懂得关心他人到长大后肆意妄为飙车出事,从以前包养艺人挥金如土再到后来对方谨不够好,没送过房没送过车,连包包都没买几个……说到动情处,不由声带哽咽,一副恨不得把全副身家拱手送上的架势。
方谨听得也很感动,刚想打开门说我不爱你的钱我只爱你的人,就只听顾远动情道:
“亲爱的,强迫你吃白水煮鱼是我不对,医生也说你现在饮食上可以稍微放松点了。这样吧,我会告诉厨师从今天起在鱼汤里多加点盐,记住我爱你!”
方谨砰地把枕头砸到门板上,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你给我走——!”
顾远忙不迭跑了。
方谨生气得不行,在书房里闷头转了两圈,只听外面传来别墅大门开启的声音,忙偷偷摸摸挑起窗帘角往外一看,只见顾远的车正缓缓驶离了庄园。
他立刻打开门从书房跑出去,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车库,叫来司机说:“我要出去一趟。”
“不行呀方副总,”司机也很为难:“顾大少今天出门的时候把车库大钥匙带走了,说如果您要出门的话,待会他亲自回来接,去哪儿都得先打招呼!”
wtf,人身拘禁?
方谨简直难以置信,瞪大眼睛无言半晌,突然灵光一闪。
他一边掉头往外走一边摸出手机:“喂,的士公司?请来xx路xx号接我一下……”
结果方谨徒步走到庄园门口,只见管家——现在已经换成顾远的心腹了,是个中年人——正毕恭毕敬守在那里,一见方谨便笑容可掬道:
“方副总您早?顾总临走前说今天您身体不适,必须在家里多休息,如果要出门的话不管去哪我都得先跟他电话请示,您看——”
方谨:“……”
方谨把手机狠狠一摔,大怒:“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下一秒管家飞身而上,稳稳把手机接住,双手高举奉回了方副总面前。
方副总气得差点哭晕在厕所,然而却无计可施,只能悻悻然走回别墅,结果一进大厅就看见窝在沙发上跟越南美眉网聊的阿肯。
阿肯在红礁岛上遭绑架后,虽然没太受皮肉之苦,但据说被顾远亲手教训了一番,之后每每见到顾大少都有点发憷。后来方谨配型成功进无菌仓,顾远曾经想借这个机会把越南雇佣兵打发回老家去,但又顾及到方谨回来后肯定会跟他要人,因此只好作罢。
虽然阿肯老实安分,不吵不闹,只偶尔出去喝个小酒约个小炮,但众所周知他是顾大少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于顾远为什么总是看越南雇佣兵不顺眼,这就是个难解的谜了。所幸顾远许过方谨手下的人一概不动的诺言,因此他们至今还没翻脸,维持着表面上虚伪又脆弱的和平。
方谨一看阿肯,立刻精神了:“来来来,交给你个重要任务去办。”
阿肯刚从越南度长假回来,晒得一张嘴只有牙齿是白的,莫名其妙问:“什么任务啊老板?”
方谨从钱夹里抽出两张毛爷爷,不由分说塞到阿肯手里:“市中心商业街xx美食广场顶层有个小龙虾店,老板娘风情万种又成熟美貌……”
阿肯:“???”
方谨语重心长道:“帮我买个麻辣香锅外卖回来。”
阿肯:“……”
阿肯一个三百万出场费的顶级雇佣兵头子,枪林弹雨,刀口舐血,翻过广西十万大山无人区的原始丛林,走过缅甸金三角步步惊心的鸦片走私通道,脑袋踢在裤腰带上,踏着血路闯了半辈子。
现在要去xx美食广场买麻辣烫。
阿肯莫名其妙地走了,临行前方谨吓唬他:“要是外卖带回来的时候被人发现,这个月津贴就没你的份了!”
虽然阿肯现在其实没什么事情做,整天不过消消停停过日子而已,但方谨对那些当初和他一起支撑顾家的人是很大方的,除了早就划归到阿肯名下的不动产之外,每个月也有相当丰厚的补贴,偶尔去赌场输了也帮忙兜着。
因此尽管内心充满弹幕,阿肯还是兢兢业业地照做了。
出门他打了辆车到市区商业街,下了车直奔美食广场,找到小龙虾店进去一看,老板娘站在门口吆喝:“来让一让让一让!不要挤不要挤,下单一个个来——!”
老板娘卷着袖口,甩着抹布,声如洪钟,曲线突出的体态也颇像一口大座钟;年轻二十岁再减二十公斤的话确实称得上风情万种。
阿肯嘴角微微抽搐,心说老板你至于这么骗我吗,为了吃个麻辣香锅也太拼了……
“小龙虾锅牛蛙锅牛肉百叶锅鸭血粉丝锅要哪种?”
服务员指着菜单点来点去,阿肯眯起眼睛思忖半晌,琢磨按方谨的口味应该是喜欢吃小龙虾的,然而刚要开口点单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龙虾锅,一点辣味都不要。”
阿肯大惊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柜台前,赫然是顾远!
他还来不及想顾大少怎么会跑这种地方来,就只听服务员为难道:“小龙虾就是辣子炒出来的,怎么可能不辣,要不我跟厨房说少放点辣子?”
顾远却坚持道:“一点辣味都不行,要鸡汤底。”
“不不不我们没法卖这个……”
“可以的,把红汤底换成清汤,龙虾用香料炒就行。”
服务员争论几句无果,只得无奈地去找老板娘。然而老板娘过来一看顾远,本来气势汹汹的态度立刻软了,赔着笑道:“这位先森,本店的特色就四香辣,没有香辣还怎么吃呢?本店的小龙虾保管你一吃就上瘾,美味又健康,吃了还想吃……”
顾远不做声,从钱夹中抽出一叠钞票,缓缓按在收银台上:
“一份龙虾锅外卖,不要辣。”
老板娘看着那沓钞票的厚度,眼神微微发直。
半晌她突然一抬头,绽放出灿烂到炫目的笑容:“行行行,不放辣子更健康!客人请您上座稍等,十分钟就给您打包送来!”
老板娘喜滋滋进厨房去了,阿肯心惊胆战看着顾远的背影,合起菜单塞回给服务员,然后悄悄向后退了半步,又半步。
然而正当他快要退出店门的时候,突然顾远头也不回,冷冷道:“——站住。”
阿肯瞬间僵硬在原地。
顾远转过身,英俊的面孔若笑非笑,看起来有些锋利冰冷的意味:“你过来买什么?”
阿肯第一反应是露馅了,但千钧一发之际他那无数次在绝境中起死回生的应变能力拯救了他:
“没什么顾大少,我顺路过来吃个饭——您怎么也在这里?”
顾远淡淡道:“单身一人吃饭?”
阿肯脑子一打结,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不不,其实是人家介绍我过来相亲。”
“在这种地方相亲?”
“对对,相老板娘。”
顾远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怪异,而阿肯则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老板娘忙去了,你可能得稍微等会儿。”
阿肯连忙道:“没事没事,我明天过来相也一样,您先忙您先忙。”说着提脚就往店外溜。
然而顾远突然走来,一把勾住阿肯的肩,用一种在外人看来是哥俩好、实则力量却非常不容抗拒的姿势把他推出店外,一直到商场过道才松开手。
阿肯骤然停住脚步,两人面对面站在那,只见顾远眼底带着一言不发的沉重和犀利。
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苛刻,吃饭穿衣服这种小事都要控制你老板,甚至连麻辣烫都不给他吃?”
“……”阿肯心说果然露馅了!妈的我就知道!这姓顾的鼻子比鲨鱼还灵!
他不自在地退后一点拉开距离,然后直视着顾远的眼睛,诚恳道:“不不不顾大少,您和我老板之间怎样完全是您两位的事,我只管我老板人身安全就行……”
“正是因为要维护他的安全,我才连吃饭穿衣这种小事都要插手。”顾远打断他道,眼神里写满了坦然和真诚:“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多担心他突发排异出任何风险吗?”
阿肯:“呃……”
“我们很小就认识了,虽然那时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性别都没认清,但他一直鲜明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伴随我度过了整个少年时代。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种种误会,当那天在海上他带着你转身离开时,我真以为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他了,简直绝望到极点,觉得自己不如立刻跳海的好。”
阿肯略微动容:“其实那天在海面上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我知道。但至今回想起来我都能记起那种绝望,就像我刚知道你老板得了绝症,然后配型一次次失败,希望一次次破灭,那种铭心刻骨的痛苦和无奈——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阿肯眨巴眼睛,半晌点了点头。
“所以,”顾远沉声道,“我现在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就是为了百分之一百杜绝任何排异和感染的可能。我难道不知道他想吃什么吗?我难道不知道,我这样严厉控制压迫他,对自己来说不仅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会引起他的反感甚至厌恶吗?”
“顾大少……”
“但有些事是你宁愿被所爱的人厌恶也一定要去做的,尽管我比方谨更想让他过得好,尽管我心里的感觉比他更难受,也不得不咬牙迫使自己去做。”顾远在阿肯感动的目光中平静道:“这才是爱啊。”
阿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平生头次觉得顾远的形象是那么高大。
这时正好小龙虾锅外卖出来了,顾远道了谢,接过来打开盒盖,一股鲜香顿时飘了出来。
“你看,虽然没有麻辣味了,但鸡汤煮出来的也不错是不是?”
阿肯立刻点头称是——其实这已经不能叫麻辣香锅了,但顾远熬的那锅鸡汤早就从饭盒里灌到了他心里,在他眼中看来那就是满满的一盒爱啊。
“哦对了,”这时顾远突然抬手看看表,随即转向阿肯,目光极其恳切:“我今天下午还有个会急着去开,恐怕没时间把外卖带回去。正好你在这里,你老板又在家等吃,要不你帮我把这盒外卖送回去,可以吗?”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阿肯本来就要带外卖回家,闻言当即满口答应。
顾远感激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本来你也不算我的手下……”
“没关系,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阿肯拍胸脯表示:“本来我就要回去的,待会一定打电话向您汇报老板的饮食情况!”
顾远微笑致谢,亲手把外卖盒交给阿肯,表情无比真挚。
结果方谨在家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阿肯回来,立刻喜出望外地扑上去扒开外卖盒往里一看。
“……”方谨有点儿懵:“这是什么?”
阿肯理所应当道:“小龙虾香锅呀。”
方谨嘴角微微抽搐,只见饭盒里一排微红色小龙虾浸泡在鸡汤里,汤汁完全清白,一丝红油不见,整个就是满盒子煮虾仁,跟传统意义上的麻辣香锅差了一百碗白米饭那么远的距离。
方谨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指着饭盒问:“这是你们越南人的麻辣香锅吗?!”
“不是啊。”
“那你这……”
“为了百分之一百避免排异和感染的风险,这都是必须的,就算您不情愿也必须要这么做!”阿肯一掌把外卖盒拍在餐桌上,十分感动道:“我知道您也许会对顾大少不满,但那都是为了您好,那种失去的风险决不能冒第二次了!这不仅是对您自己负责,也是对周围的人负责,更是对关心您爱护您严格控制您饮食的顾大少负责!……”
方谨额角直跳,面无表情把饭盒盖拢拿起来。
“万一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造成肠道排异怎么办?万一感冒发烧引起肺部感染怎么办?我觉得顾大少在这点上并没有错,他……”
方谨卯足了劲,把外卖盒咣当摔到阿肯脸上:“你给我走——!”
阿肯瞬间被砸满脸鸡汤,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他赶紧手忙脚乱抱住外卖袋,刚十分委屈想争辩什么,结果一看方谨身后漫天黑气万丈雷光,瞬间胆子一怯。
“这个月别想拿一分钱!”方谨的咆哮直上云霄:“找你家顾大少领工资去吧——!”
阿肯连滚带爬跑了。
“方副总史无前例的愤怒,差点把阿肯一脚踹下楼去,还说连下个月工资都要全扣光。后来阿肯怕待在方副总视线范围内会引火烧身,就赶紧把包袱收拾收拾,溜回越南度假去了……”
顾远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听手机那头的管家汇报完,笑了笑:
“工资别少他的,钱照样打账上,告诉他想放多久假就放多久,免得方副总看到他又气着。”
管家恭敬称是。
“所以我说,最后还是要靠熬鸡汤……”顾远微微笑道,玻璃墙上映出他深刻英俊的脸,随即漫不经心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