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副cp(4)
暧昧在空气中涌动。
华羽不敢再跟他对视,伸手去推他胸膛,小声:“你干嘛呀。”
声音甜软,像是撒娇。
平倬一只手撑着身体,腾出一只手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手指从她侧脸划过,像是带了细微的电流。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欺负你呀,给不给欺负?”
“……”
华羽看他,明明知道他是在逗她。
她还是点了下头。
平倬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生病了这么乖?”
华羽垂下眼帘。
她病刚好,平倬当然不可能真欺负她,也没跟她计较的意思。
他问:“还想睡么?”
华羽看他精神不大好的样子,觉得他昨晚肯定没睡好。
华羽:“想睡。”
平倬:“给我抱着?”
华羽很乖地缩进他怀里。
他怀抱温暖又好闻。
两人又睡了会儿,九点的时候平倬再次醒来,她也跟着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巴掌大小的脸。
性感的唇。
平倬没忍住在她脸上摸了把:“去给你弄早餐。”
华羽:“你会?”
平倬扬眉。
华羽:“你不用上班吗?”
平倬家里自己开的设计公司,他还挺忙的,经常周六日都加班。
平倬一笑:“那不得对你负责?”
“……”
负责。
她想起来,大学那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她要连着输三天液。
平倬每天陪她去医院输液,再把她送回家,照顾了她三天,课都没上。
其实第二天的时候她就没什么事儿了,但平倬说她脸色不好,坚持留下来。
他就睡客厅的沙发。
华羽觉得,他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渣。
白天没什么事儿,两人也不太熟,说起话来总觉得像陌生人。
平倬干脆买了副牌,跟她在床上玩二人斗地主。
华羽爸妈都爱玩麻将和扑克,过年总带着她玩儿,两个人手里有什么牌一猜就猜出来了。
平倬连输三局,惨不忍睹。
平倬边收牌边看着她笑:“是我小看你了,我认真了。”
华羽:“一般输了的人都这么说。”
平倬:“行,你赢了,让你嚣张一会儿。”
他伸手把洗好的牌在床上一把抹开:“来吧。”
华羽半靠在床上,看他坐在床边儿回头摸牌实在别扭,就说:“要不你也躺上来吧。”
玩了一会儿,两人熟悉起来,气氛也变得轻松。
平倬没客气,直接躺了上来。
华羽:“要不要玩个筹码之类的,不然好像没什么意思。”
平倬扬眉:“你想玩什么筹码?”
华羽:“谁要是输了,对方能问随便问你问题,你必须回答。”
平倬:“行。”
第一局,平倬输了。
他牌太差,拿到牌就知道要输。
愿赌服输。
平倬很放松:“你问吧。”
华羽抿了抿唇,还是问:“你跟之前的女朋友,谈了多久呀?”
她太好奇了。
想知道他以前的所有。
平倬想了下:“没多久,高三毕业后在一起的,不到十个月。”
第二局,平倬又输了。
华羽:“那你们——”
她停顿片刻,“睡过么”三个字怎么也问不出口,话到嘴边儿变成,“是怎么分手的?”
平倬看她:“你不都知道了?”
“……”
好像是。
华羽只好说:“但是知道的不全。”
平倬大概讲了下,跟她那天听到的故事没什么差别,就是女生没忍住寂寞跟别人跑了。
华羽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让那个男人来接她呀?”
明明是她对不起他,干嘛还要成全她?
平倬笑了声:“你不觉得——她迟早会甩了那男人吗?”
华羽:“……”
所以这是,报复回去?
平倬:“再来。”
他终于赢了一局。
华羽不知道他会问什么,还有点紧张。
平倬:“那晚,疼得厉害吗?”
他本来根本不用问这个,但医生说她受了伤,他又拿不太准了。
“……”
华羽:“就——只有一下挺疼的。”
她垂眸。
平倬把牌推到一边儿,往她身前靠了靠:“其他都挺好?”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问出来的话简直羞耻。
华羽:“你个流氓。”
平倬轻轻一笑,手撑着脑袋躺在她旁边:“要不算了,想问什么直接问,还打什么牌?”
华羽刚要问,平倬手机突然响了。
他稍微挪了下身子,接起来。
他这么一动,胳膊肘恰好压到了华羽的头发。
头皮的痛感瞬间传来。
华羽没忍住:“头发,你压到我头发了。”
平倬起身。
手机里传来于钱激动的声音:“卧槽,一个人女人说你压到她头发了!”
平倬懒懒:“所以?”
于钱:“牛逼啊,你他妈比我哥还能耐,这两天没回来就是出去泡妞了?
这几点了大白天的还在床上?
不是人!你太不是人了!”
华羽也意识到她刚才出声的事儿,瞬间脸红。
平倬倒是很淡定,声音还带着点儿慵懒:“只是在床上斗地主而已。”
“……”
于钱沉默几秒,又骂:“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x?
明天专业课老师要带实物过来教裁剪,点名哈,你爱来不来。”
手机被挂断。
屋子里又安静几秒。
华羽有点儿尴尬:“我已经好了,你明天就回去上课吧。”
平倬:“裁剪我早学过了,没事儿。”
华羽抬头看他,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平倬理所当然道:“负责啊,把你弄成这样不照顾,那我不就真成了——”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禽兽。”
“……”
华羽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喜欢我么?”
平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反问:“那你喜欢我么?”
他表情像是带了讥讽。
华羽被他语气刺痛,说:“我当然喜欢,要不然怎么会——”
跟他睡。
她慢慢低下头,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平倬坐回床边,抬手捏住她下巴尖,强迫她抬头。
他问:“真喜欢我?”
眼眸是冷淡的。
华羽一双眼里闪着真诚的光,她点头:“真的。”
很难想象,这样一张美丽动人的脸会骗人。
平倬:“看过《倚天屠龙记》么?”
华羽一愣:“什么?”
她当然看过,但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平倬笑了:“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
华羽:“我没骗你。”
平倬已经不想再听:“换衣服,该去医院了。”
他们最终再也没聊过这个问题。
华羽猜测,也许是因为他被前任伤到,所以暂时不敢信她。
病好以后,他就回学校了。
但她后来又缠了他很久,他还是没怎么理她,也再没来过舞蹈楼。
偶尔在校园里碰到,就像是陌生人。
这件事仿佛不过真的是一场露水情缘。
分明就是个渣到极点的行径,华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惦记他。
再后来,就是论坛上各种关于平倬、顾深和南夏三角恋的消息,说南夏这种清纯脸,就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初恋。
还说顾深和平倬为了南夏在图书馆前打了一架,最后平倬把南夏带走了。
华羽刷着论坛,心口堵得慌。
也慢慢学会了抽烟。
有时候她会站在楼道尽头平倬经常站的地方,看着外面的风景,想象他当时站在这儿的心情。
时间到了年底,华羽也只能愿赌服输,让文戈随便提要求。
文戈知道她这阵子一直都不开心,就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转移注意力。
她说:“有个特别好的男生,人真的特别好,特别喜欢你,暗恋你一年多了,你去跟他约一次会。”
“……”
华羽:“我真没心情,能不能换个别的?”
文戈:“不行。
新欢才是忘掉旧爱的最好办法。”
华羽实在拗不过她,也知道文戈是好意,最终还是答应去了。
两人约在学校附近一个小餐厅吃烤鱼。
男生叫杨奕,跟她们同届同系的,上课的时候应该见过,华羽对他有印象。
他个子很高,看起来像是运动系少年,阳光开朗,人也很细心,吃饭的时候倒水很勤。
吃完饭,两人在校园里随便溜达。
杨奕眼里闪着愉悦的光:“文戈应该跟你说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在舞台上见到你就喜欢,你不知道你有多耀眼。”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大约都是他在哪儿遇见她,她如何让他心动之类,最后又很体贴地说,“但是你也不用有压力,我知道你一直没找男朋友,要求肯定很高,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先相处看看。”
华羽思绪是游离的。
她几乎没怎么认真听他说话。
但她知道她对他没感觉。
她直接说:“很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杨奕眼里的光灭了下,很快说:“没关系,那我们可以当朋友?”
华羽知道他没死心,但也不好再说更直白的话,点点头。
她住校外,杨奕把她送到南门口。
快到的时候,恰好遇见平倬那帮人。
华羽隐约听见于钱说:“那不是我女神华大美人么?
卧槽这是挑这么久终于有男朋友了?”
她脚步稍微停顿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向平倬看去。
他讥诮地勾了下唇,很随意地扫了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擦肩而过。
华羽好一会儿没缓过神,又走了几步,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平倬背影还是跟初见时一样,出色到顶尖。
耳边忽然传来杨奕的话:“你是不是喜欢平倬?”
华羽一愣:“你怎么知道?”
杨奕:“你刚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这么明显么。
华羽:“抱歉,我……”
杨奕:“没关系,你有你喜欢人的自由。”
华羽:“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
她独自开车回了公寓。
杨奕果然没放弃她的意思,后来还不时会给她发微信,内容都不会太过分。
出于礼貌,华羽也回复了几次。
再次见到平倬,是学校的篮球比赛。
工商系对服装设计系。
知道平倬会出现,又是自己系里的比赛,再加上不少男生发微信希望她能出席当拉拉队长,华羽就去了。
啦啦队的位置在第一排。
蓝白色的运动套装短裙,露着腰和大长腿,华羽简直一枝独秀。
不少男人目光都往过瞟。
于钱球技不行,这回只能当替补。
他坐在第一排指着对面儿,跟平倬说:“卧槽我女神那腰绝了,居然有马甲线,你看见没。”
平倬视线扫过去。
一排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露着腰,就她的最有力量美,毫无一丝赘肉。
他想起手停在她腰上的滋味,莫名滚动了下喉结。
有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走到她旁边儿说了句什么,华羽抬手把水递给他。
两人姿态亲昵。
于钱先看不过去了:“那男的不是上次咱们撞见那个吗?
真好了?
靠,我女神这么一朵玫瑰,怎么能插在牛粪上。”
平倬没应声,目光淡漠地收回。
杨奕也在系里的篮球队。
他篮球打得不错,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仰头喝了几口水,把矿泉水瓶递给华羽:“方便帮我拿一下吗?
谢谢。”
华羽点头,目光看向对面,平倬一眼都没往这边看,像是对她漠不关心。
杨奕低头看她:“你今天真美。”
华羽:“谢谢。”
旁边小姑娘打趣:“只有今天美吗?
你怎么说话的?”
杨奕低笑了声:“是,每天都美。”
华羽对他没什么兴趣,干脆走到后排,跟文戈坐到了一块儿。
篮球赛很快开始。
顾深和平倬都上场,场面当然一度炸裂,给服装院加油的数不胜数,他们工商系完全打不过。
不仅气势上打不过,实际上场后也打不过。
上半场结束后,比分是惨不忍睹的22:59。
中场休息,双方啦啦队上场。
本来能跟华羽一争高下的也就一个南夏,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没来。
所以华羽带领的啦啦队一出场,全场男生都沸腾了。
吹口哨欢呼声不绝于耳,直到下半场比赛重新开始才消散。
杨奕看了华羽很久,发现她对他毫无兴趣,目光不时去寻找对面那个平倬,再加上大比分落后,他突然发狠,身体向平倬撞去。
平倬反应灵敏,直接闪避开,把球传给顾深。
一个扣篮,又是2分。
接下来场面激烈得厉害,工商那群人不知发了什么疯,一个个都往平倬身上撞,裁判吹了几次口哨,给了三个黄牌一个红牌。
比赛最后毫无悬念地结束。
于钱上来递了两瓶水给平倬和顾深,说:“那人有毛病?
怎么一直撞平倬?
你没事儿吧?”
平倬淡声,扯了下唇角:“没事儿。”
人群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工商系虽然输了,但女生们都觉得输得理所当然,也没很难过。
华羽自然是看见了这边儿男生针对平倬的场景。
但她是工商系的,周围男生又解释说平倬和顾深太有默契,非得拆掉一个才有可能赢,也没想太多。
她看了平倬几眼,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本来想发一条恭喜的微信,犹豫后又觉得没必要,跟文戈结伴往外走。
吃完晚饭,华羽正要回去,突然收到杨奕的微信。
【晚上8点室内篮球场,我跟平倬约了个人篮球比赛,你来看么?
“……”
华羽:【你怎么约他?
华羽:【?
还没等到回复,华羽又说:【我去。
这么私人的事,华羽没找文戈,自己去了学校的室内篮球场。
她到的时候,平倬和杨奕都已经到了。
偌大的室内篮球场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昏黄的灯开着。
华羽换下了啦啦队服,穿着件白色大衣外套,里头是件黑色长裙。
杨奕先跟她打招呼:“你来了。”
华羽点头,看了平倬一眼,视线又转回杨奕:“你为什么约他?”
杨奕:“觉得他身手还不错。”
平倬面无表情,看见她也没什么反应,像是不认识她。
他漫不经心地拍着手里篮球,有一下没一下地砸在地面,空荡的场馆里响起回声。
杨奕:“那开始吧,先到20分算赢。”
平倬淡声:“行。”
杨奕之所以约平倬,是因为知道他受了伤。
今天在场上他和队友不止撞了平倬一次,他现在腿上胳膊上淤青不会少,状态自然下滑。
若是平时他没把握能赢下平倬,但今天他一定可以。
果然不到10分钟,他就赢了。
平倬才只得了2分。
杨奕嚣张地扬扬眉:“我赢了。”
他看向华羽,露出炫耀的表情,脸上简直明晃晃刻着一行字:我比你看上的男人强。
“……”
华羽有点无语。
更觉得今天这事儿像个幼稚的闹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清楚地感觉到平倬根本就没认真跟他玩,心不在焉的,像是在逗他,跟比赛场上根本不是一个人。
华羽无意去追问原因,只是期待这场闹剧赶快结束,点头:“恭喜你。”
正准备离开,又看到杨奕不知天高地厚地跟平倬又说了一遍:“我赢了你。”
平倬眉毛一扬,笑了:“所以?”
杨奕:“?”
平倬突然把手里篮球往外一扔,迈步向华羽走过来,手捏住她下巴,不由分说吻了上来。
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撬开她齿关,唇舌扫荡进去,仿佛攻城掠地一般。
华羽全然没料到他这动作,脑海里轰的一声仿佛烟花炸开。
她没躲。
她伸手轻轻拽住他胸前宽大的篮球服,唇舌跟他的缠在一起。
短短数秒的时间,仿佛被拉长到十几分钟。
平倬含住她唇瓣,轻轻一舔,放开她。
他没再看旁边儿目瞪口呆的男人,只问了句:“跟我走么?”
华羽也没看杨奕,轻轻点了下头。
平倬搂住她的腰,拿起旁边儿的大衣,扬长而去。
华羽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她就这么被带出了篮球馆。
外头天都黑了,刮着冬天透骨的冷风。
华羽问:“去哪儿?”
平倬套上外衣:“我先回去换件衣服,然后——”
他低头在她耳边,声音沙哑,透着克制的情欲:“去睡你。”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倒在酒店的床上。
还是那间1104。
很久没接触,两人像是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透骨的快感绵延而来。
平倬吻着她锁骨,惩罚式地咬了口。
华羽下意识抓紧身下的床单,反咬回去。
隔天清晨,华羽醒来,看见平倬慢条斯理地穿着白色衬衫。
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
她也不太明白,怎么又稀里糊涂地跟他来了酒店。
他对她简直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平倬开口,声音冷淡:“要我送你回去么?”
像是真在跟炮友说话。
华羽别开脸,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不用。”
平倬:“有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华羽:“……”
上次太孟浪,昨晚平倬一开始刻意收了力道,但她实在勾人的厉害,他后来又没忍住折腾她。
平倬:“客房登记在我名下,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我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他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华羽双手抱头,觉得荒唐到了极点。
他才说了几个字?
她就跟他走了。
简直是中了邪。
华羽洗了个澡,打车回到家。
当天晚上,平倬给她打来电话:“有没有不舒服?”
华羽脸臊得慌:“没。”
平倬嗯了声,也没再说别的。
后来杨奕很识相地没再找过她,她跟平倬就这么纠缠在了一起,大部分时候是他主动找她,只发个房间号和时间,她回复好。
她偶尔也主动找过他,他也没拒绝过。
就这么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
毕业前那晚,是两人大学最后一次睡在一起。
她像是蔓藤缠在他身上,跟他做最后的告白。
结束后,两人各自抽了根烟,他什么也没说,她也是,两人就这么告别了。
后来她听说南夏出了国,平倬和顾深深夜在酒吧一起买醉。
再次遇见,是纯属偶然。
文戈说新开了个酒吧叫十六楼,安静文艺适合姐妹聊天儿小酌,带她过去。
去了几次后,华羽也喜欢上了这地方,有时候文戈没时间,她就自己过来喝几杯。
直到有一天,在角落里的华羽看见了吧台上熟悉的身影。
绅士斯文,举手投足透着优雅。
不过半小时,过去加他微信的女人已经有七八个。
他眸子里透着淡漠,像是漫不经心,也没在意,直接都加了。
后来有个女人很大胆,直接假装摔倒,跌进了他怀里。
他嘴角似乎扯了个笑容,也没推开那女人,低头不知说了句什么,那女人害羞似的红着脸跑开了。
一如既往地,受欢迎。
这就是真实的他吗?
算了算时间,应该有半年没见了。
也许这半年,他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
华羽点了根烟,缓缓吐了口烟圈,又狠狠地碾灭,抬步走了过去。
平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女人越发性感成熟。
吊带深v红色连衣裙,高开叉的裙子底下是大长腿,波浪卷发被拨到一侧,露出另外一侧白皙而略显丰腴的肩膀。
她要了杯酒,在平倬旁边儿径直坐下,笑得妩媚:“好久不见。”
平倬跟她淡淡碰了下杯。
华羽调笑道:“刚才那么多女人自荐枕席,打算选哪个陪你过夜?”
平倬半眯了双眼。
华羽伸手在衬衫衣襟前由上到下划过:“又或者——我怎么样?”
平倬捏住她手腕,付了钱,直接拽着她往外走。
还是1104。
华羽伸手插在他发间,咬唇,像是夸奖:“你技术越来越好了。”
平倬回她:“彼此。”
华羽沉溺在他的身体里,像是一尾鱼。
她想着他也不知道从多少女人身上累积出如今的经验,弄得她简直快死了。
最后她洗澡的时候都没什么力气,随便冲了下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他睡在她身旁。
一张脸正经无害。
完全不像渣男。
两人就这么又恢复了联系,后来从酒店发展到华羽家。
她没问过他有没有别的女人,他也没问过她有没有别的男人。
又或许,他知道她没有。
他知道她爱她,却又不肯信。
厨房里传来一阵声响。
华羽喝了几口水,下床走出去。
光线从厨房的窗户射进来,衬得平倬整个人柔和又温暖。
他穿着白衬衫,带着一个完全不相衬的白色条纹围裙——那是偶尔来她家里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常用的。
他背对着她。
肩宽腰窄,隐约能看见衬衫底下有力的肌肉线条。
华羽轻轻抿唇。
从没想过有天能看见他进厨房的模样。
温柔又让人觉得安心。
明明是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渣。
如果有人能收心跟他过日子,也会很圆满吧。
平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他一眼,说了句话。
声音被淹没在抽油烟机的风声里。
华羽看他嘴型,猜到了,跑去浴室洗漱。
她洗漱完出来,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
三明治、牛奶和西蓝花。
平倬:“病了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华羽点头,拿起三明治咬了口。
滚烫的,酥又软,带着一点淡淡的奶香。
顶尖的男人。
外貌顶尖,身体顶尖,厨艺顶尖。
平倬看她表情,有些意外:“不好吃?”
华羽:“不是,很好吃。”
只是一个简单的三明治罢了,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好吃。
饭吃到一半儿,平倬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会儿:“我下午回去,你们先谈。”
听上去应该是工作上的事儿。
华羽闷头喝了口牛奶。
吃完早饭,平倬把碗收拾了,又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华羽没回答,问他:“你要走了吗?”
平倬起身去拿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外套:“公司有点事儿,你要是——”
华羽垂下眼帘,不太高兴的样子。
平倬顿住。
华羽抬起头,睫毛上有点儿湿润,小声说:“我还是不太舒服。”
要搁平常她说不出来这种话。
但如今的确身体还没什么力气,加上她觉得跟平倬处于断裂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可能就再见不到他。
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平倬扯了下衬衫衣领,微笑说:“你生个病怎么这么黏人?”
虽然是看起责怪的话,声音里莫名带了点儿宠溺。
华羽没说话。
平倬把外套往沙发一扔,走到她身边,俯身用胳膊松散地圈住她:“行,照顾你,不过你电脑借我用下?
我过来没带电脑。”
华羽点头:“好。”
她从卧室找来电脑递给他。
两人坐沙发上。
平倬把电脑打开:“密码?”
“……”
等了几秒,华羽才开始慢吞吞报密码:“pzsgdzn!”
她报的实在太慢,平倬看出点儿端倪,把密码输进来后又想了遍,扬眉:“你密码是——平倬是个大渣男?”
“……”
没想到他居然能瞬间解码。
华羽立刻尴尬道:“不是。”
她哪儿能承认。
平倬淡淡:“那什么意思?”
他侧头看她。
她脸色依旧苍白,只是比昨天略微气色好了点,只是一脸心虚地看着他。
平倬含笑问:“来说说,我哪儿渣了?”
这还要说?
好多事情一摆在台面上就没了意思,说开后哪儿还能像现在这么相处。
华羽绝对不认:“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平倬向来不太关注她的事儿,今天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致,开始刨根问底。
他懒懒道:“那什么意思?”
华羽在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字母的排列组合,平倬就那么闲闲看着她,似乎想知道她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五分钟后。
华羽双手一拍:“是——拍着手跟党走。”
“……”
平倬给她逗笑了:“那还有个n是什么?”
华羽一本正经:“呢——是拍着手跟党走呢。”
平倬笑到肩膀抽搐,也没跟她一般见识。
开始回邮件。
华羽开着电视,手上拿着手机,坐了会儿就觉得累,不停调整姿势。
平倬:“不用陪我,要累就回里面睡。”
华羽:“不累。”
平倬看了她眼,伸手把笔记本抬起来:“腿放上来?”
那意思,让她把腿搭他腿上躺下。
华羽很快搭了上去。
等她把小腿放他腿上,平倬才重新把电脑放她小腿上回邮件。
白皙骨感的脚腕在一旁晃眼得厉害。
平倬喉结滚动了下,收回思绪,开始跟公司的人开会。
会议开了很久,中间华羽又把腿拿下来,坐他旁边儿。
快中午的时候,平倬把手机解开密码扔给她,让她想吃什么自己点。
这是她第一次碰到他手机。
他注意力都集中在会议里,一眼都没往过看。
华羽点好餐后,心跳得飞快,突然想看一眼他手机里的微信,但想了想,还是作罢,把手机还给他。
平倬顺手付了钱。
等餐到了,会议还没结束,平倬示意她想吃。
华羽点的饺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吃。
饺子容易凉,华羽把餐盒里的饺子倒进碗里,拿来筷子跑到平倬旁边儿。
平倬轻声:“我等会儿,你先吃。”
华羽想了想,夹起一个饺子,喂到他嘴边。
“……”
平倬稍顿。
耳机里同事还在汇报工作,机械的声音。
眼前是张明媚动人的脸。
平倬张了嘴,把饺子吃进去。
华羽还挺高兴,自己也吃了一个,又来喂平倬。
平倬沉声:“行了,休息一个半小时,大家先去吃饭,下午两点半再继续。”
他挂了电话,啪一声合上电脑放到一边儿,看她:“先吃饭,行了?”
华羽含笑点头。
吃完饭,平倬又接着去开会。
华羽有点累了,回房间睡觉。
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平倬人进来了,躺到了她旁边儿。
她伸手摸到他胳膊,往他怀里钻。
平倬低笑了声。
很久没见过她这样了。
尤其是毕业后,她每回见他都像是带着刺,倔强又骄傲。
两人在床上契合得厉害,他喜欢的她都喜欢。
他偶尔骂句脏话她也能应。
但下了床就跟不认识人似的,像是把他当炮友。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一头扎进去,还越来越认真了。
想着这么长长久久地下去也挺好。
结果前阵子她突然说要去相亲。
他当时也是气狠了,觉得他在她这儿到底算什么?
但她一生病,真他妈地乖,跟平时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平倬想起大学她生病那回,也是莫名柔软黏人。
他没忍住,爱怜地揉了揉她脑袋。
华羽醒了,抬头看他。
平倬:“再睡晚上要失眠了。”
华羽点头,枕在他肩膀上,也没打算继续睡。
平倬指腹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问:“为什么突然去相亲?”
他这会儿冷静下来,仔细琢磨了下这件事。
那男人各项条件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虽然还算不错,但在华羽这儿就很一般了。
凭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他声音温和,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像是很平常地跟她聊天儿。
华羽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伸手抱住她肩膀,抱得她紧了几分。
华羽心头一酸。
她太喜欢他们之间现在这种氛围了,温馨得简直像一对恋人。
她跟他鲜少有这么温存的时候。
回忆起来,两人一见面就是在床上,她觉得他对她只有身体上的欲望,但她不是。
只是她只能配合他。
不然她害怕,连这种肉体关系都没办法维系。
华羽很乖顺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就是之前我爸妈催婚,觉得我年纪也不小了。”
平倬嗯了声,指尖不知什么时候随意地缠绕着她的卷发,“然后?”
华羽:“然后我觉得,我也该谈一个正经的恋爱……”
她手放在他胸前,无意识地去抓他衬衫衣襟,没敢再往下说。
平倬蹙眉,想起刚才她那个电脑密码,又想到她这用词——正经的恋爱。
他疑惑道:“我能问个问题?”
华羽:“嗯。”
平倬:“你觉得——我到底哪儿渣了?”
“……”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想说话。
平倬低头,想把她从怀里扯出来:“我很认真地问——”
华羽死活不出来。
她不说,平倬只好自己提:“是我对你太冷淡了?”
华羽怕这事儿她真说出来两人这关系就直接破灭,她胡乱地点头:“嗯。”
平倬思索片刻,没再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她锁骨,问:“你想结婚了?”
这话听上去,简直就像是经典分手前奏。
“你想结婚了?
可惜,那就没法再玩儿了。”
华羽手蜷缩起来,垂睫:“早晚要结婚的。”
平倬笑了声:“说的也是。”
他揉了她脑袋一下,起身:“晚上想吃什么?
我出去买点菜,给你煮个海鲜粥?”
华羽有些诧异:“可以么?”
平倬:“有什么不可以。”
他很轻地吻了吻她额头,“你等我一会儿。”
温热的触感落在肌肤上。
门被关上,屋子里空荡荡的。
华羽开心地几乎快跳了起来。
她甚至在想,可能她误会了,平倬也是喜欢她的。
起码今天看起来,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平倬很快买回来虾和螃蟹,煮了海鲜粥,又做了两个小菜。
现煮的海鲜粥香气扑鼻,华羽喝了两碗。
平倬含笑看她:“你也不算很难养。”
华羽略微害羞地点了下头,打算起身去刷碗,被平倬按下了。
平倬:“我来。”
厨房里传来水声。
华羽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很快平倬就洗好碗进来了
冬天很快天色就暗了。
平倬顺手把客厅窗帘拉上,走过来坐她身边。
他小臂肌肉线条干净利落,还挂着几颗水珠。
衬衫衣袖平整地卷起到胳膊肘处。
他很自然地揽住她肩膀。
华羽呼吸慢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看了会儿电视。
平倬忽地转头看她。
华羽跟他对视。
电视里响起夸张的广告声。
平倬忽地笑了,眉目柔和,伸手轻轻捏住她下巴尖:“喂饱你了没?”
华羽脸颊发烫。
这话从他嘴里问出来,一定有另外一层意思。
看着衣冠楚楚,实则就是个禽兽。
华羽咬唇。
红唇娇艳。
看得平倬心头一荡。
他深吸了口气,有点儿控住不住似的,去亲她性感的脖子。
又啃又咬。
酥麻中泛着丝痒意,又带着点儿疼痛的舒适。
可能是觉得她病刚好,他没敢造次,只亲了她一会儿,就缓缓放开了她。
他伸手撩开她头发,捧着她一张小脸:“那我走了,嗯?
再留下来——”
他真怕忍不住。
他话没说完,华羽却完全明白他意思。
她瞬间就变了脸色。
平倬:“怎么了?
不舒服?”
华羽:“那你——会找别人么?”
平倬像是觉得荒唐:“什么?”
华羽声音听着有点儿委屈:“就是——你今晚会去找别人吗?”
她还是把范围缩到了今晚。
平倬皱眉。
华羽别开脸。
平倬抬手把她脸扭回来:“为什么这么问?”
华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咬唇。
平倬把大拇指放她唇上,轻声:“别咬。”
他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这么问?”
华羽压低声音:“那你不是有欲望……”
平倬:“为什么觉得我会去找别人?”
华羽:“你本来就……”
她顿住。
平倬淡声:“本来就什么?”
华羽停顿了会儿,说:“本来就女人多。”
平倬:“?”
既然已经说出口,华羽就干脆接着说了。
她没敢提南夏这个名字。
在她的认知里,平倬喜欢南夏喜欢的不得了,她不敢提,也不敢跟南夏比。
但别的女人,就不一定了。
她觉得,她在平倬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地位的。
她说:“你还记不记得毕业后,我们在十六楼酒吧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平倬笑起来,眉眼分外柔和:“跟我翻旧账啊?”
华羽:“是你让我说的。”
平倬:“行,你翻,让我听听。”
华羽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儿生气:“当时好几个女人都去找你加了联系方式。”
平倬不置可否。
那晚的事情他记忆尤新。
毕业后南夏出了国,顾深在十六楼颓废了好一阵子,他都一直陪着。
后来有一天,顾深突然就决定接手倾城的一些事业,也就不再喝酒。
但他也养成了去十六楼的习惯,觉得那儿安安静静又熟悉,不时去小酌几杯。
每天都有女人上来加他微信。
大学里挡过那么多女人,他拒绝人的手法自然也娴熟得厉害,自然也没有过什么女人。
那晚他刚一进来坐到吧台,还没点酒,就听到身后几个男人议论:“那边儿来了个妞儿,真的正。”
连调酒师也笑着跟他说:“真的顶级中的顶级,我也没见过这么美的。”
这就是极高的赞扬了。
平倬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华羽的身影。
他顿了下,去翻手机。
在文戈的微信朋友圈里见到了她的近况。
两人手里拿着棉花糖,拍了张甜甜的照片。
毕业那晚后,他就再没找过她。
却也没能忘掉她。
华羽不知道是朋友圈没发照片还是把他屏蔽了,他看不见她任何动态。
调酒师看他心不在焉,以为他不信,他把酒推到平倬面前:“真的,不信你看一眼,就看一眼——”他低头瞟见平倬手里照片儿,“哟,别说,跟这位还真有点儿像。”
平倬抬眸:“跟谁?”
调酒师指着照片里的华羽:“她呀。”
平倬一怔,下意识回头。
暗处角落里。
女人性感妩媚,独自在角落里喝酒。
一颦一笑都那么勾人。
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喝了口酒。
有女人走了过来,跑了个媚眼:“加个微信吗?”
也许是为了引起那人的注意,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
他划开手机屏幕,加了。
这个成功后,接下来四五个女人都过来加他微信。
他一一通过,随手就删了。
最后一个女生胆子大的厉害,借着点儿醉意直接往他怀里倒。
他估摸着华羽要跟他提这桩事儿。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她忿忿道:“还有人投怀送抱,直接进了你怀里——”
平倬挑了下眉。
说起这个华羽就生气:“你还没推开她,要不是我过去,你肯定——”
华羽顿住。
平倬微微笑起来:“怎么不接着说了,要不是你过去——然后呢?”
他低头,气息落在她耳边,温热的。
华羽咬牙:“我不说了!说不出口!”
平倬低笑了声,搂住她的腰。
华羽脾气上来,去推他:“放开我,渣男!”
平倬死死搂着她,低笑:“就为这个?
我就是大渣男了?”
华羽:“……”
他手摸着她腰里紧致的肌肉线条,在她耳边呵气:“那我还不是,跟你走了,嗯?
这都不满意?”
他刻意压低声音,尾音带着点儿沙哑,性感撩人。
华羽:“那是因为我出现了,你当然应该——”
她顿住。
平倬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圈住,声音里带着调笑:“你出现了,我为什么就得跟你走?”
他前胸贴着她后背,滚烫的温度传来。
华羽脸上烫得厉害,说不出话。
平倬低笑了声,吻住她耳垂。
他声音很轻,因为离得近,她听得十分清楚。
他说:“我的确是没推开她,因为我跟她说——”
华羽回头去看他。
他眉眼认真,含着笑意,“我跟她说,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