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依旧藏青sE的衣服,黑发绾得整齐,他背对着周琬伶关上门,似乎叹了一口大气。
「殿下,您找宛儿有什麽事?」
「帮我倒杯茶。」李沧一边走来一边道。
李沧的脸sE看来不是很好,脸有些涨红额头上还有冷汗,他一口气喝下了周琬伶倒好的茶,道:「让我休息一下。」
说完李沧就往桌上趴下。
周琬伶一脸茫然坐回茶桌旁,和李沧隔了一个位置。
她心想,若华贵妃那发生什麽事了,怎麽李沧模样如此狼狈?
半晌过去,李沧还没有起来,周琬伶望着茶桌上悠悠晃着的烛火又往下了一些些,而李沧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肩膀规律起伏。
等到蜡烛b原先少了一寸李沧才慢慢起身。
「殿下您还好吧?」
「好多了。」李沧撑着额头,他模样看来至少脸不红冷汗也退了,他道:「你今天和母妃到二皇兄那都说了些什麽?」
李沧这样问,周琬伶第一个想到的是baiNENg的孩子,第二个就是若华贵妃和乔玉聊的——不好说出口的事。
她当然不可能照实说,便扯了谎:「没??没什麽,就聊了孩子还有亲王妃。」
李沧抬眼看她,一脸就是不相信,怎麽可能只聊了那些若华贵妃就忽然这麽积极,煮了汤还派人守在门口,他道:「你晚上在母妃那用膳的,也喝了补汤吧?」
「也」代表,周琬伶喝了,李沧「也」喝了。
若华贵妃希望明年抱孙子便给她喝了补汤,让身子调整成能够怀上孩子的状态;那李沧的补汤是??
书里都有写——男人喝了一些中药,会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对nV人做出无可挽回的事。
周琬伶不晓得实际上有没有这种药,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剧情需要捏造出来的。
但如果真的有,而李沧喝的就是???
周琬伶以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往旁边移了点,怯怯地道:「殿下??您??还好吧?」
「??」
李沧原来不是很舒服,不过喝了杯茶又趴了一会,喉咙虽然还有些灼热,但已经没事了。
他看周琬伶怯生生的模样嗅到了点有趣的味道,他倒了杯茶,回答道:「好——也不好。」
他喝了口茶,「母妃执意要我喝完才准回来,她说这药??随喝随有效。」
周琬伶和李沧对视了一眼,她倏地起身,刚才在房里是有些多余的想像,不过都只是想想而已,她一点也没那种打算,否则要是真有了李沧的孩子那她还要走吗?
「宛儿先回去了。」
周琬伶匆匆道完,三两步就到了门边,却被李沧捉住手推到墙边,他的掌心厚实,修长的手指圈住周琬伶的手腕还绰绰有余。
「你以为走得了吗?」李沧放开手,压着音量道。
他的身子像座山挡在周琬伶面前,其实两人还差了三尺的距离,但她的视线内却只剩下他。
「你仔细想想,下午母妃说了什麽。」
李沧的声音很沉稳,随着他的一字一句,下午若华贵妃和乔玉说的又在她脑海里闪过,她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她不害怕,手却微微发颤。
房内的火炉似乎更热了,一滴汗从她脖子上滑下有些搔痒着。
李沧往她靠近了些,轮廓的棱线变得明显,连他咽了口水都看得见。
他低声道:「不是我让人叫你过来,门外的g0ngnV也不是我要他们待着。」
周琬伶看着李沧不知怎的有些发愣,世界彷佛都慢了下来,「那是谁?」
「母妃——你是出不去了。」李沧顿了下,继续道:「今晚上你得在我这过夜。」
茶桌上的烛火晃了下,忽明忽暗,角落的火炉啪滋一声,周琬伶一下回神过来。
过夜?
他们孤男寡nV的,要待一整个晚上,虽然不是没单独处过,但现在情况大大不同,他俩都喝了补汤,尤其是李沧——
周琬伶瞟了眼房门,「门走不了,宛儿可以爬窗。」
她背後就有一扇,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扳着窗框,扳的指甲都反白了,但那窗只开了一小缝就一动也不动地。
窗越不动,周琬伶就越慌。
书里看的荒唐剧情在脑中异常清楚上演,明明只是文字却栩栩如生,宛如现场演出,而演员还是他们俩。
她甩了甩头,怎麽能想着那些!
快打开、快打开、快打开??
忽然——
李沧一只手伸了过来放在窗子上。
周琬伶吓到颤了一下缩回手,整个人就像见到蛇的青蛙想逃却动不了。
她感觉得到李沧就在她身後,靠得很近,眼尾余光就能看见藏青sE的衣角。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x1,四周围变得很安静,显得她心跳得响亮。
「这扇窗坏很久了。」李沧关上窗子又慢慢推开,窗缝b刚才宽了一点,「对它要温柔些——不过最多也只能开到这样。」
「??」
周琬伶看着李沧的手收了回去,跟着视线她转过身,李沧走回茶桌。
李沧脸上的笑在坐到椅子上後就藏了起来,他道:「你还是别爬窗了,不然明早要怎麽办,再爬回来吗?」
周琬伶愣愣地瞅着他,依旧一言不发。
李沧看她像只受惊吓的兔子模样有点可怜,於是道:「汤我回来前就全吐掉了,你安心在这里等到明天,不会对你做什麽。」
「??您吐掉了?」周琬伶问道。
李沧看着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
原来李沧是吐了,难怪进来时脸那麽红还冒着冷汗。
现在看来,相较李沧的沈着冷静,周琬伶刚才的慌张行为实在滑稽。
她一个nV孩子,却满脑子不堪入目的情节,自己想都觉得丢人,她便背过身子,两只手互掐着另一手的指头。
都怪下午若华贵妃和乔玉说的,还有那些不正经的书,回去之後该抄个经书。
「你会困吗?」李沧道,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到案桌前坐下,「会的话,就睡我的床吧。」
听到要睡李沧的床,周琬伶好不容易沈淀下来的心又跳的乱七八糟,她回过身,两眼睛睁得斗大道:「不会,宛儿JiNg神很好,通宵都没问题!」
李沧不晓得她为何反应那麽大,不过两只杏圆眼看起来很可Ai逗趣,他别过头去藏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周琬伶没发现李沧偷笑,又道:「殿下可以去睡,宛儿自己待着就行了。」
「我也没打算睡——这样吧,」李沧道,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来帮我磨墨。」
李沧抬头瞅向周琬伶,她只对视了一刹,就受不了他的视线别开了眼。
虽然一切是脑子Ga0的鬼,但周琬伶几乎是看见了他们俩的亲密画面,现在靠近李沧变得难为情,她便伫在原地没有动作,蹙着眉头思索着要用什麽藉口,「可是??」
李沧见她不动,又拍了一次空位,抬高眉毛道:「我说过别让我等吧?」
周琬伶记得,上一次不过让李沧等了一会儿,他就动手了。
她斟酌着,自己走,总b李沧抱她过去好,她摆弄着指头,不情愿地移动脚步,李沧往一边移了点,让出更大的位置,周琬伶就在另一边坐下。
幸好,案桌够大,周琬伶离李沧虽不远,但也有些距离。
周琬伶加了点水在砚上,拿起墨条慢而沈着地画着圆圈,李沧则静静地看着书。
磨墨是件单纯的事,一开始会觉得枯燥乏味、浪费时间,但看着墨越渐浓黑很有成就感,而且专注着墨带过的水流痕也能让人放空一切。
待墨水变得够浓,周琬伶停下手,「殿下,好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