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计较的,不是他能为我破例多少,而是他能喜欢我多少。
每个人发觉自己喜欢上某个人的瞬间都不同。有可能是因为一个眼神、一抹微笑、一句话语、一次擦身而过,或多年後的蓦然回首;而我发现自己喜欢上温仲夏的那一刻,则是伴随着满腔酸涩,这似乎预告了接下来日子,我都会因为这场暗恋而经历无数心酸。
那天,我因为上课偷看漫画被老师抓到,罚站了整整一节课,心情十分低落,放学後想找老师要回没收的漫画,却被要求下周数学小考的成绩必须拿到九十分以上,才能拿回漫画。
那本漫画是租的,逾期未还就要缴交罚款,超过一周便会被老板要求以二手书的价格买下,当时的我根本负担不了,若是开口向爸妈坦承,不仅免不了一顿责骂,恐怕还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看漫画。
在脑子里把各种後果都想过一轮而悲从中来的我,放学後,一见到温仲夏,就开始一路向他哭诉,沿途还害温仲夏被同学们误会他欺负我。
温仲夏因为实在太怕我回家被爸妈看见那副哭过的模样,会顺理成章地抹黑他,於是提议带我去他家吃点点心,缓和一下情绪。
原本我是没心情吃东西的,但他说温阿姨准备了我Ai吃的草莓大福,因此假意推托两次後,身T就诚实地跟他回家了。
回到温仲夏家,餐桌上贴了一张写着「出门买菜」的字条,和两颗草莓大福。温仲夏拆开塑胶盒,推到我面前,「两颗都给你,不准再哭了。」
他不提还好,一讲到「哭」,我的眼眶又再度盈满泪水,「呜呜呜呜——」
温仲夏长叹一口气,「你到底要怎样才不哭?」
当时也不晓得为什麽,我的脑海中浮现「吃柠檬」这个念头,「你家有柠檬吗?」
温仲夏想了想,点点头,「有。」说完他便打开冰箱,拿出一颗柠檬。
「你陪我吃。」我任X地要求。
他的眼角cH0U了一下,起初并不肯陪我一起吃,但就在我装腔作势地唉了几声後,他便答应了,「好啦、好啦!就一片喔!」
我x1x1鼻子,看他从刀架上取出水果刀,俐落地切了薄薄两片,将其中一片递给我,「拿去。」
我擦乾眼泪接过,等他准备好。
「你真的要吃喔?」温仲夏再三地向我确认,并试图劝阻,「柠檬酸会腐蚀珐琅质,对牙齿不好……」
但没等他说完,我已经张嘴咬下,他错愕地看着我,吞了一口口水。
尽管柠檬片所带来的酸涩感令我五官瞬间皱成一块,甚至b出了几滴泪,但我还是连r0U带皮地将整片吞下,并催促着温仲夏,「换你了。」
温仲夏脸sE铁青,在我的注视之中,y是挣扎了一会,才一鼓作气地吃掉。
这下,我们都红了眼眶鼻子,就不算是我哭过了。
而且,我还得到两颗草莓大福。
心情稍微平复後,我问:「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温阿姨怎麽会准备草莓大福?」
「大概是买给你吃的吧。」温仲夏见我吃得津津有味,神情无奈间略带一抹笑意,「你不是喜欢草莓吗?」
我点点头。
後来,温阿姨回家,发现我们吃了柠檬片後,很讶异地告诉我,温仲夏不Ai吃酸的,平常连柠檬水都不喝,没想到今天竟会为了哄我而吃下柠檬片。
我听完,心里头甜滋滋的,因为发现自己对温仲夏而言是特别的,而感到开心不已。
送我回家的路上,温仲夏塞了一百块钱给我。
「我不能收啦!」
他酷酷地将两手cHa进口袋,「就当是我借你的。」
「可是……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还你。」我不好意思地道。
「多久都行。」他耸耸肩,「反正我们估计会当很久的邻居。」
过了半晌,他又说:「你不还我也行,但下周数学小考,你要考九十分以上。」
我皱起眉头,「你这跟老师有什麽差别?」
「不一样啊。」他停下脚步,扬起笑容,「有我教你,保证达标。」
「你为什麽要教我?你不是嫌我笨吗?」
「我是怕你如果没考到老师要求的分数,心情会很差。」他接着补充道:「我可不想再陪你吃一次柠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