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诺宁沉下脸来,语气也变冷了,「你想说甚麽。」
「那天??你带我去找亨哥,他说他绝不会把东西交出来??那就是今天看到的帐本??对吗?」
周诺宁默了默,没有回答。
「你带我去找他??」司徒辰垂眸,一直还以为只是李亨多疑,「也只是为了从他身上套出证据吗?」
周诺宁再一次沉默,良久後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
司徒辰沉痛闭眼,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为甚麽你要这麽做?」
周诺宁低吐了一口气,「现在问这些有甚麽意义?」
「因为我一心想要去看看亨哥过的如何,但是你却让我对他的关心变成了伪善。」司徒辰无法相信自己做了甚麽,「我还告诉他,我没有任何目的??可结果我还是利用了他??」
周诺宁冷眸看着他,「所以你觉得让李亨说出真相错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不懂为甚麽非必要用这样的方式!」司徒辰不解道,「你可以坦白告诉我,让我诚实地劝亨哥,而不是这样??」
「难道你以为世界上所有事情只要坦诚相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周诺宁恨恶道,「少天真了,只有让李亨对你感到亏欠,他才会良心发现,把证据交出来。」
司徒辰神sE一紧,实在不能理解,「为甚麽你总是认为要利用别人软弱的一面才能达到目的?难道除了这样做,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是。」周诺宁冷漠道,「对我来说,别无他法。」
司徒辰敛眼,「??亨哥这样临时在庭上改变态度,他会受到更重的刑罚的。」
「那也是他活该。」
「但如果我没有??」
「司徒辰!够了!」
司徒辰怔住。
「到底你要lAn用自己的善良到甚麽时候?」周诺宁整张脸绷紧到极点,愠怒地看着他,「李亨犯了罪,断送了你的前途,还差点把你害Si!但你却只是在意他会坐多少年的牢?人再心软也该有个限度!你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伪善!」
「当初抓内鬼的时候,是你提出要演一场戏给所有人看的!就算要说无数的谎,就算我让你不要做,你还是坚持要做!」周诺宁的声音里噙着失望,「现在我只是借用了你的真心b李亨开口,你却说甚麽?我错了?」
司徒辰抿着唇,不知该如何跟周诺宁说下去。
他知道她的用意是好的,但他无论怎麽想,都总觉得这种方式让他很不舒服。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既然在你心里我的方式错了,那就滚开,不要管我怎麽做。」周诺宁换上冷酷无情的表情,狠心道,「无论是李亨还是李与凡,我都会亲手了断。」
说着她就要开门出去。
「等等!」司徒辰拉住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知道景欣在哪里对不对?」
周诺宁眉头一紧,眼底的忿怒更深。
「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找我碴?」
「不是??!」司徒辰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但他不能再等了,「你为甚麽??要利用景欣威胁阿凡?」
周诺宁嘴角冷冷一cH0U,「李与凡跟你说的?」
「??他今天来找过我。」
周诺宁冷呵一声。
「既然你知道景欣在哪里,为甚麽不把她带回来?」
周诺宁冷漠看着他,「我有说过我知道吗?」
「我听到了??你跟阿凡的通话。」
周诺宁冷笑,低声道,「花样真是有够多。」
「无论是为了了结她当内鬼的事情也好,让她给大家一个道歉也好??怎麽也好,先把人平安带回来再说,好吗?」
「不行。」周诺宁别开脸。
「你不是说你哥可能会对她下手吗?这样我们怎麽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有危险而甚麽都不做?既然你有能力,为甚麽就不能帮帮阿凡?」
周诺宁露出可笑的表情,「他们两个桶了我一刀,我还得反过来帮他?」
「就算她做错了事,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司徒辰着紧道,「阿凡也已经够担心她了,没必要再受这种折磨。」
「我没有义务为这种人的安危着想,更没有责任顾及李与凡的感受。」
「你怎麽能这麽说?」司徒辰心底微凉,「如果换成是我被人带走了,你也能这麽冷静,等别人不知道甚麽时候把我带回来吗?」
周诺宁脸sE一沉,「我不会让你出这种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辰轻蹙着眉,不知道她怎麽就不明白,「阿凡也不是不想要解除婚约,为甚麽就不能先帮他找到景欣?」
「我必须要有保险拿在手里。」
「但万一在这期间她出了事??」
周诺宁脸不改容,答案表达的很清楚。
司徒辰一默,看到她决断的表情,自知劝不了她,挫败地低下头,「周诺宁??你到底想做些甚麽?趁现在还不迟的时候收手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算我不说也不会是问题。」周诺宁漠然道,「或者你该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相信我。」
「信任不代表全部,也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事!」司徒辰现在开始明白为甚麽自己总是被周诺宁拿捏着,「就像你觉得我lAn用了自己的善良,你不也是在lAn用我的信任吗?」
她挑战他对她的信任,就是想要他感到愧疚,无法再前进一步追寻答案到底。
可是这样是错的。
不是一句相信,就可以容纳对方做的所有事。
「总之,」周诺宁厌烦地说,「我现在不会救她,如果你想帮李与凡,你自己想办法去救,不要再烦我。」
她开门出去,门的砰一声地关上,这次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辰无助地闭上眼,抱着脑袋,挫折的情绪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