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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东安城已经开始转凉。
雪狼城几乎每天都会有快报传来,从楼敬到雪狼城,到扎木再攻蛟子城,到楼敬把凌松梧给杀了。
为此事,朝堂之上,凌松柏参奏楼敬公报私仇,凌松梧即使判断战机再有过错,也罪不至死。
太子在一旁却冷冷一声“边境形势复杂,战机就是先机,凌松梧不服军令私下行动而被俘,实在是大安之耻。好在容非和郭义打退了扎木,不则凌松梧就是大安的罪人。”
景和帝心里清清楚楚,他安抚了凌松柏两句,但马上又敲打,意思是边境楼敬才是大将,楼松梧违反军令,楼敬以军法处置,无可厚非。
凌松柏心里憋屈,看太子强势,皇上明显更看重太子的想法,他只得忍下来。
同时憋屈的还有信王元祺,从太子归来之后,气势如虹,处处压制着他。一开始还有大臣认为太子腿残不堪为储,如今反而无人再提及了。
相反上回大将军丧事他一出错进言,竟让父皇对他颇有意见,对他冷淡了许多。
景和帝看楼敬的折子,知道扎木所谓二十万大军被大安打的只剩下残兵败将,十分高兴,他对楼敬等边境将领皆奖励一番。
如此,更专心的替元佑选太子妃。
景和帝本来还要再选两个侧妃,皇后劝住了他。
“佑儿婚事坎坷,现在要成婚,就先纳太子妃便可,不必纳侧妃。如此,也是对新太子妃的尊重。”皇后说。“之后要不要再侧妃,可再商议。”
“阿沛你是佑儿的母后,就由你做主吧!”景和帝。
“阿沛是否已经人有选了?”
为了给太子选妃,景和帝命各地皆送上有才名的女子,原来有百余人众,内务府先筛选了一批,呈到皇帝面前三十余人,景和帝又呈给太后看了看。
太后又勾掉一些人,到皇后面前不过十余人。
“自然不是,只是皇上可仔细看了人选?”皇后道。
“难道有何不妥?”皇上道。
皇后叹息,将其中一个勾出的人选呈到皇上面前。
景和帝一看是汀州宋氏女。
“此女,朕也有注意,倒是极好。”景和帝道。
“皇上!”皇后叹息。
汀州的宋氏女,其实是皇后本族的女子。皇后亦是汀州宋女,只是早在景和帝登基前,父亲宋廉却得重疾早亡,其兄宋昆仑没多久也故去。
景和帝继位,封宋沛琅为皇后,追封宋廉为宋公,宋昆仑为宋侯。又命让子宋楚袭了侯爵位。
皇后在天下间颇有盛名,却不肯提拔宋氏一族。
宋楚来东安城见皇帝时,皇后将其叫到身旁,郑重的教导过,命他在汀州做个闲散侯爷,要低调行事,不可妄专。
所以数十年来,宋氏一族亦有做官者,却没有做到三品以上的高官。
没想到,太子选妃,宋楚居然送来一个宋氏女。
说来这宋氏女跟皇后也是有几分姻亲关系的。
其祖父是宋氏宗族族长宋昆山,与皇后是族内堂兄妹,宋沛琅的祖父与宋昆山的祖父是亲兄弟。
这么算来,这个宋氏女要叫皇后一声表姑奶奶,还要叫元佑一声表叔。
皇后跟景和帝解释了这层关系,便说“宋楚也是,这辈份都乱了,他竟此女送来。”
“这辈份一事,倒也不甚要紧。”景和帝道,“朕看重的是此女的人品和才智,从画像看,皇后她与你有几分相像。”
“皇上!”皇后是想勾掉此女的,可是此女过了太后和皇上的眼,她倒不好直接勾掉。
“皇后,朕知道你一直以来十分避讳抬举娘家人,但朕觉得这也不算抬举,只是让宋楚将那女子带来看一看,也不一定选得上的。”景和帝道。
前朝便有过外戚专权,皇后十分避讳宋氏一族入朝为官。是以,像柳妃惠妃皆有母族者身居高位,宋氏一族却大多都在汀州。
“而且宋楚亦多年不曾入东安城,正好你生辰将至,让他来给你请请安,你不也许多年没有见他吗?”皇上道。
这倒也是!
宋楚的性子跟兄长极向,十分稳重规矩,当年听了她的教导,没有朝廷召令,从不至东安城。
皇后很喜欢这个外甥,倒很想见他。
“至于这宋氏女,若是当真好,朕觉得也不必拘于辈份。朕觉得宋氏出好女,说不定能让佑儿满意。”景和帝道。
皇后还要说,景和帝搂着她哄“先见一见再说,也不一定是她的。”
如此皇后倒不好说什么了!
因着皇后五十生辰将至,景和帝有意要办一办,宋氏一族自然要来请安的。
宋楚是静平和元佑的表兄妹,儿时见过几次,听到他来,元佑派了得力之人相迎安顿。
静平也知道宋楚这次来东安城,还会带个宋氏女来跟兄长相亲,却得知是他们的表兄之女时,不由笑了。
“那姑娘岂不是要叫你表叔,叫我表姑?”
“若是她真的选为太子妃,这又该如何称呼?”想到这里,静平嘴角的笑意更深。
元佑一本正经,轻咳一声“楚表兄写过一封信给我,他说父皇有旨,所有公侯府中有待嫁之女,皆要上报朝廷。宋氏一族待婚之女只这一人,他只是顺手报上来,本以为早早就会被刷掉的,哪想到居然成了侯选之一。”
“我倒想看看这表侄女,是何模样?其实这辈份也不打紧,你说是吧,,三哥!”静平道。
看静平揶揄的神色,元佑并不回应。
宋氏一族这次来的宋楚和宋宏两兄弟,宋楚三十岁有余,五官规规矩矩,蓄了八字须。宋宏则年近四十,长的高高胖胖,其女闺名单一个兮字,是他的嫡女。
两兄弟这次都带了妻子而来,先到太子府见元佑。静平知道他们今天来,特意也来太子府与之相见,纷纷见礼。
宋楚长子宋定十岁有余,宋宏携一子一女,长子宋襄十八,次女宋兮十六岁。
静平对宋兮十分好奇,他们进来时便注意到她。她身着素色长衣,梳着单螺头,头上只别着一对玉蝶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