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段考在即,班上的气氛凝重许多,虽然大家还是会在下课打闹,但多半时间都是在赶作业或读书。
夏沫苒觉得自己难得过了一个认真的时光,尤其老师出了一份题本的作业,要在段考前教,她为了赶出来,几乎从来没那麽长时间把心思放在课业上。
她觉得这是自己除了考高中之外最认真的时期了。
星期四,离段考还有五天,夏沫苒觉得只要按照从前的步调读书,段考差不多可以准备完成,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会多念几次国文。
吃完晚餐,夏沫苒坐在书桌前等许凡温来,一边想着许凡温这个时间都不用读书吗?怎麽还可以帮她家教,一边又想着她快要段考了,身为家教好像应该要来。
真是矛盾的心情。
七点,许凡温推开门,坐在她旁边,「你有什麽问题想问吗?」
「今天考的考卷。」她早就准备好放在桌上了,指着圈了红笔题号的题目,让许凡温都给她解释一遍。
他翻阅了考卷,题目不算少,但他不急,把每一题的观念都说清楚了,还把文言文的翻译都讲给她听。
其实早在他来的路上,他就有先看过这份考卷,练习着把每一题都解释清楚,说好听是让自己进步,实际一点,就是他不想在夏沫苒面前出错。
想要把自己最好的样子都呈现给她看。
只要她的一句「许凡温,你国文真好」、「你真厉害」、「那你再说说这题吧」都能让他高兴,因为这证明她需要他、证明他家教当的成功。
「还有其他的吗?」话完关键字之後,许凡温又问,印象中,这礼拜考了好几张考卷。
每每一到段考都是这样,在学校都有无止尽的考卷,想要把额外的练习卷做完,夏沫苒称那叫作不睡觉什麽都可以办的到。
「没了,其他的我发现跟讲义有重复,而且老师也有讲解。」写考卷的当下,她真的验证了:读讲义是有用的。
非常有用。
「嗯,那就好。」许凡温缓了一口气,剩下的,只有答应夏沫苒要跟她聊十句以上的天的事了。
这个答应几乎成为许凡温每次来家教最有挑战X的一环。
对他来说,想聊天不像夏沫苒一样可以信手拈来,他话少,光是要说出正事以外的话题,就让他不自在,他没有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事,更没有兴趣让别人知道,十句是一个难题,一句五个字以上也是难题,於是这成为了许凡温当家教以来最耗费心神的一件事。
可他并不排斥。
很累,但他并不讨厌。
所以也由着她,反正她开心,那就好了。
「还有十分钟。」夏沫苒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开心地凑到许凡温旁边,「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麽吧?」
「嗯。」许凡温无奈点头,「你有想聊什麽吗?」
说完,他数了一下,七个字。
很好,有到标准。
「没有特别,不然说一下你最近都在g嘛?」夏沫苒眨眼睛,发现有些刺,再眨了几下,发现好像有东西卡进去了,伸手就要去r0u。
「你等一下。」忽地,许凡温拨开她的手,倾身靠近,在睫毛处看了几眼,把手伸过去。
夏沫苒睁着一只眼睛,看不清楚他想要g嘛,正想开口时就感受到眼皮处多了一抹温热的触感,小心翼翼的、轻浅的,好像怕一不小心会弄疼一样。
她看着许凡温近在眼前,黑sE的瞳孔直盯着自己,眉间轻皱,连他鬓角旁的痣都看得清楚,没有这麽靠近过一个男生。
她一凝,忘了要呼x1。
而那只手在上下眼皮间来回轻碰了好几下才离开。
「喏,睫毛扎到眼睛了。」他伸手到她眼前,确实是掉落的睫毛。
「喔」她发出的声音极小,几乎是气音,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睫毛後,丢进了垃圾桶。
这才想起来,刚刚她的嘴全程都因为惊讶张开着,现在才阖上。
真是丢Si人了。
她皱了眉,用手摀住了自己的脸,一想起刚才的样子就觉得很蠢
「怎麽了?还疼吗?」许凡温担心,想要靠近,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靠近,於是动作停格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没有。」她呼了好大一口气,要自己振作,「我就吓到了。」
吓到原来许凡温会离她这麽近、会帮她把卡进眼睛的睫毛拿出来、会问她还会不会不舒服。
她从来没想过许凡温也有这一面。
平静了许多之後,夏沫苒开启了新的话题:「你下礼拜会来吗?」
下礼拜刚好考完段考,她好奇许凡温会不会来。
「你希望我来吗?」孰料,他却反问她。
「我都可以啊,不然你来帮我检讨段考考卷?」她想了一下,下星期四,考完刚好会有段考解答出来,这样也不怕家教时间会没事情做了。
「嗯,那我来。」
「许凡温,如果我国文有进步的话,有什麽奖励吗?」她想起来,通常补习班或是家教老师,不是都会订一个标准,然後达到的话就给一些奖励吗?
像是奖学金啊,或是零食什麽的。
所以她玩心一来,想要逗一下他。
「你是小孩吗?」许凡温睨了她几眼,最後还是认了,无奈问道:「想要什麽奖励?」
「看你想给我什麽呗。」这种东西就是不知道才有惊喜和期待。
「你先说你要什麽,我考虑。」他蹙了眉,没送过别人礼物,他也不知道应该买什麽才对。
「这个嘛」她撑头,思索了好一下,许凡温毕竟是同班同学,不能太超过,咬着嘴唇,突然一个灵光闪过,她弹指,对许凡温挑眉,「不然你给我抱一下?」
「」许凡温没有回话,眉间的皱摺更深了。
「闹你的。」她拍了下许凡温的肩,忍不住嘴上的笑意,给许凡温抱一下,她还真不知道这样是谁吃亏,「欠着吧,等我想到。」
看见许凡温的眉头终於松开,她又笑了几声,虽然她总说许凡温是个无趣的人,但相处起来,有时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