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晋木国不知该攻还是该退的时候。
齐守国的国君终于领着十几万的兵马姗姗来迟。
驻扎在西南方向。
晋木国瞬间恢复了底气,同齐守国国君商议了一番之后,打算养精蓄锐,三日后攻打魏刹国。
许多年后,崇化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将这场仗拖延了三日。
因为就是这三日,叫他一辈子都不再有一统天下的机会了。
彼时江子兮正窝在摇椅上吃糕点。
旁边是一个火炉,叫整个屋子都散发着火光,暖洋洋的。
天气一冷,人便不想动弹,但越是不动弹,身子就越冷。
所以慢慢的,江子兮便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却还是觉得冷。
“子兮,齐守国已经到了,就扎营在离都城百米开外的地方。”
二王爷还未推开门,江子兮便已经听到了这句话。
齐守国已经到了么?
怎么快?
看来这次廖百威的胜仗,已经叫他无法再像往常一样高高坐起,旁观魏刹国安然无事的发展了。
二王爷推门而入,带进一股子的冷风。
江子兮打了个寒颤,将脚死死的压在被子下面,不让一丝风透进来。
可还是冷。
“子兮,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二王爷坐到江子兮的身旁,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子兮说道。
从他的眸子中,江子兮罕见的看到了慌乱。
江子兮揉了揉脸,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说话不要打颤
“吕晖对此事怎么说?”
她声音十分柔和,十分平静,叫二王爷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瞬间也平静了下来。
思绪也灵活了起来。
二王爷“吕晖说,得派一名纵横家前去说服齐守国国君,让他们退兵。”
江子兮笑“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二王爷“可让齐守国退兵,并非易事。”
“且此去危险重重,吕晖身为军师,肯定不可以贸然抽身离开廖将军的。”
“可朝中其他大臣,要么权威太重,无法抽身,要么个个同个草包一般,又怂又蠢,我实在是不知该派谁去。”
不知该派谁?
这不齐守国刚到,危机刚刚逼进,他便已经来找她了么?
从一开始,这危险重重毫无生还的事情,他不是已经决定让她去了么?
这昭然若揭的心思,实在是叫她无法忽视。
他若喜欢装,那便叫他装吧。
所以江子兮也没有揭穿,而是直接说道
“既然如此,二皇兄,那这件事情,就由我去吧。”
二王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又装作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子兮,这怎么能行呢?我实在是不想看你去犯险。”
江子兮“如今国难当头,有什么犯险不犯险的?”
“我的命,早已同整个魏刹国都连在一起了。”
“魏刹国生,我便生,魏刹国死,我便死,这是父皇临走前,教导过我的。”
“此生都不敢忘记。”
二王爷眼中的喜意险些要溢出来了,但面上却还是一副关切之意
“可是子兮,你身为公主,是千金之躯,若是他们生了歹念,要拿你要挟魏刹国可怎么办?”
江子兮垂下眸子,他这话是重点,不是她能不能活下来。
而是她一旦被抓,齐守国以她威胁魏刹国,他该怎么做?
若是不管不顾,二王爷下不来台,若是为了她而放弃整个魏刹国,那二王爷又对不住魏刹国的所有百姓。
总之,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而他毫不犹豫,将这个选择权丢到了她的手上。
江子兮无奈一笑,他还真是个算计到底的人啊。
“二皇兄不必担心,我既然去了,那就应当知道该如何保全自己。”
“若他们当真要我为人质,让整个魏刹国投降,我自会了断。”
“不会叫二皇兄和整个魏刹国为难的。”
二王爷有些愣怔的看了江子兮一眼。
居然这么容易就让她将这些话给说出来了么?
他还以为,要再循循善诱许久才行呢。
没想到……
也是,她向来是聪慧的,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只是,她当真不将自己的命放在眼中?
二王爷伸手摸了摸江子兮的头,本想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却瞬间噎在了喉咙。
她的身子,怎么会这般冰?
难道是药效发作了?
怎么会这么快?
不是至少应当一年之后才会有生命危险么?
难道,这是附加的痛苦?
二王爷抿了抿唇,他虽然想要江子兮死,却从未想过要江子兮痛苦的死去。
也算是一位兄长的良善之意。
却不想,他还是将她害到了如此地步。
他叹了口气“子兮,你为魏刹国做的这些事情,魏刹国的子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会感激么?
莫非此事之后,他还会让旁人再记得她么?
难道他要的,不是将她的名讳在这时间彻彻底底的抹去么?
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令人心生摇曳的。
江子兮淡淡一笑“这是身为公主,应当做的。”
原主所有的愿望,都是为了魏刹国,都是为了尽一个身为公主的本分。
她既然是在子民们万众敬仰中出生,那就应当做些,她应当做的事情。
包括扶持二王爷上位。
这其实也不是为了二王爷本人。
所以二王爷做的这些事情,别说怨了,她就连恼怒都做不到。
原主选定他,不就是因为冷血这个缘由么?
第二日,江子兮是在二王爷的目送之下,离开了魏刹国。
她掀起帘子,静静的看着越来越远的二王爷。
在他的眼中,她只能看到一句话
就那样死在齐守国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江子兮吐了一口浊气,才放下了帘子。
寒气逼人,所以她半躺着蜷缩住身子。
真是……好冷的天啊……
齐守国的驻扎之地,离魏刹国国都不过几百来米之远。
乘车不过一日便能到。
待到齐守国扎营之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江子兮晕车晕得险些将胃给吐了出来。
“站住,来着何人!”
车夫“我们从魏刹国来,车上的,是我们魏刹国的公主。”
“公主?老头你别逗了,还公主,你以为这世上的公主遍地走啊,哈哈哈。”
“更何况,我们齐守国和你们魏刹国,向来都是势不两立的。”
“别说公主了,我看你们连将军都是不敢来的吧,哈哈哈。”
突然,马车中传来一个清冷却威慑的声音
“怎么,这就是齐守国的待客之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