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兵队长抬手一挥,面露不耐神色。
“别给我来这套,少嘻嘻哈哈的。”
“不敢不敢。”
“你老实交代,大半夜的走这一趟,到底是要干什么?说实话就饶你一命,不说实话,你和你带来的这些兄弟,苦役营欢迎你们。”
“这个……”
“你们在县境上堵了这几天了,都是熟面孔,对吧,大虎哥?”
弓兵队长之前问的几个问题都没有询问过大虎哥的姓名,此刻一语叫破,大虎哥也知道抵赖不过去了,自己什么来历,对方早就一清二楚,说不好这些天就一直埋伏在这等着他们呢。
“原来军爷什么都知道。”
“那是啊,不然能在这堵着你吗。”
“军爷,咱这一群人都是庄家汉子,你知道的,漳县活不下去了,衙门也不管我们,我们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哪还知道要搞什么官凭路引。”
“我知道你们难处,所以你们堵在县境上我们也没动手啊,只是拦着你们不让入境罢了。”
“是是,多谢军爷体谅。”
“我们体谅你们,但你们看看是怎么回报我们的?想方设法的非要踩出一条小路来偷摸入境,大半夜不睡觉,跑人家田庄大门口来,这要不是我们事先埋伏在这儿,这庄子还有个好的吗?”
“是啊是啊,真是吓死我们了。”
管事脸上的汗珠子时不时冒出一颗,就没下去过,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还有没有未来,就看眼下这场谈判了。
“我们这么多人从漳县出发,饿了这些天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吃饭的地方,我作为带头大哥,总不能看着手下人还在饿肚子吧?”
“那你这大半夜上门,打算怎么给手下人挣饭吃呢?”
大虎哥被问得答不上来,一再地陪笑。
“你们这支先头队伍全部由你领导吗?你能完全说了算吗?”
“暂时我说话还是管用的,军爷。”
“那什么时候说话就不管用了呢?”
“后面还有别的青壮队伍要上来,就看跟老弱妇孺的那支队伍比谁先到,那些队伍里的带头大哥可不听我的。”
“也就是说那些队伍上来了,你们几个带头大哥之间马上会有一番激烈斗争,谁赢了谁上位,是这意思吧?”
“是是,是的,军爷。”大虎哥拍拍自己胸口,“我虽然练过几年乡下把式,但老话讲的双拳难敌四掌,我命好带着一帮信我的兄弟第一个到,等其他人上来看我先到了几天,一定会以为我已经获得了什么好处,肯定先围攻我,把我干掉好抢我东西。”
“那看来你的性命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可不是嘛,我也是在给自己谋一条生路嘛。”
“行,你先边上站着。”
大虎哥闭上嘴,乖乖挪开几步。
工兵队长转头又看上这个管事。
管事被他这一眼盯的,脸上汗珠子又是如雨而下。
“军爷只管吩咐。”
“流民就在家门口,你们东家却没个好的对策,显然是靠不上了,你是管事,你得为手下一群人负责。”
“请军爷指个明路。”
管事也是豁出去了,东家离他这里山高路远,上次去的信还没个回音呢,确实如当兵的时候说,不能傻等东家的回复,得自己做决定了,不然的话,不用东家下令收拾自己,自己一条命在当下就可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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