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千户大人,消消气,别跟这种小地主一般见识,搞不好他们整个家族最大的产业估计就是这一个庄子了,见识浅薄,没办法,跟他们生气不值当。”
“我凭什么不能生气?就为了他们几个庄子,我安排了几轮的巡逻队,从早到晚在那边巡逻,就怕有流民找到一条我们不知道的小路绕进来,没想到还真被我料着了,半夜三更一伙青壮流民不睡觉,打着火把从小路出来,对着庄子两眼冒绿光,这要不是我巡逻队来得及时,哼!”
舒千户生气生得理直气壮。
县尊大人连连点头,那几位当家人也一样,都说不出让舒千户消消气、大人有大量之类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及时挽救了那几个庄子避免被打砸抢烧的结局,无论身后的东家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说声谢谢是应该的,而不是跑到衙门里告状,多少是过分了。
在联想到自身,那一百里的防线范围,没有他们自家的庄子也有亲戚或姻亲的田产,若是流民冲破一道道防线进来,亲友们的财产肯定是要受损失的。
再说了,他们在那些地方也是有些山林产业的,流民跑进来在山上乱捕乱伐,那不也等于是他们的损失吗?
所以这笔钱粮,该出还是要出,推是推脱不掉的,倒是可以把在那些地方有产业的地主们全部召集起来互相分摊,反正他们几个是坚决不可能全掏的。
“好吧,当前局势确实紧迫,我们几家先出一部分安抚住流民营的流民,剩下的我们来想办法筹措,尽量让前线不要断炊。”还是那位一脸正气的当家人说道。
“好的好的,就有劳诸位了。”县尊大人客气地拱了拱手,扭脸又对舒英说道,“前线士兵的粮草,我这三日内保证先送一部分过去,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不是?”
“好,有劳大人辛苦,粮草准备好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自取,就不劳衙门送了。县尊大人还是抓紧时间跟漳县联系,尽早把流民接回去,他们早一天返乡,我们所有人都能早一天卸下重担不是?还能省粮草呢。”
“是是是,千户大人说的在理。”
县尊没再多说什么,一味地应承下来,他因为准备卸任,放纵了很多,对政务方面得过且过,现在发现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不得不打起精神。
当官就得脸皮厚,祁可今天是开了眼了。
漳县流民这事一爆发,是衙门找千户所求援,千户所才去县境搭起军营拦住流民,然后衙门就装聋作哑,一点粮草都不给让军队白干活,到这会儿才说给点粮草,不让士兵饿肚子。
这脸皮厚度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祁可内心里海豹鼓掌,佩服佩服,告诫自己多学着点。
“行了,谈到现在,对县境上的紧张局势相信诸位都心中有数了,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免得讨人嫌。”舒英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你们自己看着办,答应的东西尽早送到,免得我又派人来催,搞得我好像催债一样,到时候会不会发生一点什么不愉快的可不好说。”
“千户大人放心,这次绝不耽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