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青云听完这话,同样背着手和薛秘书对视。
两人用目光交流心中的想法,沉默了好一会儿,令青云才说:“能不能办……对于中国队,您怎么想?”
薛秘书低头用脚扫了一下草面,“不丢人就行,毕竟是T育赛事,公平公正最重要”,他笑了笑,把身子完全转过来看着令青云,“你觉得这个能办?”
“主席在位近五年,只要没有太大的反对声音,肯定能办,况且这也是对经济发展有好处的,喜闻乐见。”
薛秘书皱起眉头,长叹一口气后摇摇头,“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国家援助非洲、购买高级武器、外交一系列活动政府支出就已经是大半,全国全力举办一个足球b赛,显得有些不食r0U糜。”
“但是现在国家亟需一个能够刺激经济的大型活动,除了从金钱上实实在在撑起来国家经济,更重要的是能够让百姓JiNg神上富足,有g劲儿。”
令青云完全明白了主席的意思,点点头对薛延安说:“薛秘书,别急,一步一步来”,说完笑着拍了拍薛延安的肩膀,“周一开会的时候,我先提出来,看看大家的意思,顺便写一份报告出来。”
薛秘书满意地笑着,“天下哪有简单的事,这才是红军长征开始的第一步啊”,而后转身从令行止的手里拿走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他说,“怎么样,最近忙吗?”
令行止既没否认也没有承认,淡淡笑着回应上级和长辈的问话,“日常政务,阅兵快开始了,各个军区也要往北京走,忙,也不忙。”
“嗯,不错”,薛秘书喝完了茶,自己拿着茶杯,“阅兵确实得加紧严防,国安部那边怎么样,这段时间的特务……间谍,有什么进展?”
“经济类的多,其他的小打小闹,国安部也没什么大动静。”
薛秘书的脸sE变得严肃,“主席很看重这一次阅兵,明年的两会除了修改宪法,主席连任,更重要的是T现大国风范,军事强国。”
令行止点头,“好,保证完成任务。”
从高尔夫俱乐部离开,车子从长安街开过,路过故g0ng。
令行止的手指敲打了一下车窗,“父亲,中国想办世界杯是一回事,国际足联给不给我们办是另一回事。”
“他们怎么会不让……”令青云听完叹了一口气,“这种机构就是麻烦,国际足联,不受任何政府的管辖,只要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不是问题。”
令青云哼笑,脸上的r0U跟着他的笑颤动,“卡塔尔贿赂国际足联才能把世界杯放在冬天开,那个破地方特产就是石油,白花花的金子从地下源源不断冒出来,花了两千多亿,中国再办,预算是个问题。”
世界杯每个国家花费的钱呈逐年上升趋势,美国虽然花了小钱,但那是因为他们国家的T育场馆多且大,中国呢,除了北京的鸟巢、工T,上海也没有一个大型的可以举办世界杯的地方。
令行止却不以为意,“办世界杯这个事情是长期的建设,每年从国库里拿十多个亿出去建设,还能拉动经济……其实也算是花小钱办大事。”
令青云皱起眉头,“那你说办完世界杯怎么办?再把T育场拆了?国内演唱会本来就不多,捧出来的那几个歌手一个b一个上不得台面,谁能撑起来这个场子?”
令行止和父亲对视,“那就让外国人来中国开演唱会,同时培养国内自己的文娱市场,让资本少介入,再让资本这么放肆下去,舆论方向不说,国家本身的文化根基迟早会消失不见。”
“哼,蠢货,你倒是想得美!”令青云骂了一句扭头看向窗外。
令行止顿住身子,扭头看向车窗,倒映出自己的脸,他嘲讽地笑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到了令青云家楼下,“在我没有行动前,你别轻举妄动!”
令行止看着父亲下车,脸上的笑意消失,电话这个时候响起来,他瞥了一眼,接起电话,是自己的助理李青山,“书记,周兮野还有个弟弟,周培,在北京军区里……”
听完他的回报,令行止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车子行驶了很久,最后停到了家门口。令行止没下车,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司机和陈燃一句话都没敢说,默默地等待着。
又过了好久,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是车窗敲响的声音,车窗降下去,魏洛臣的脸露出来,“令书记,你己经三十五了,不能再是那个被父亲骂完就去温柔乡里找安慰的小孩子了!”
陈燃和杜司机听到这话急匆匆地从车里下去,魏洛臣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车里挨着令行止。
令行止没睁开眼,“我没有去找她的打算。”
“那你为什么不下车!”
魏洛臣紧跟着就问出来,气势汹汹。
令行止缓缓睁开眼,侧头看魏洛臣,“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非要在车上想?”魏洛臣紧张地问了一句。
令行止摇摇头,手推开车门,“回吧。”
魏洛臣从另一侧下了车,可还没等转过身,就发现令行止打开了驾驶座的门,下一秒他就把车开走了。
“令、行、止!”
魏洛臣踩着高跟鞋跟着跑了两步,脚崴了一下,看着车消失在视野中,她的泪水涌上来。
令行止车开得很快,红绿灯也没管,他不想去找孔令琪,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可不知道什么,车子开到人大边上往前走了,便看到了周兮野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孩子在路边走着。
她怀里还抱着花。
令行止停下车,远处的警察走过来本想告诉他这里不能停车,看到了车牌后又走开了。
他点了一支烟,看着远处散步的两人,这一刻他脑袋里竟然是两人x1nGjia0ei时候的画面,她的yda0温热,包裹着他。
她的小反抗也很有意思,两人za如同打仗一般。
想到这里,令行止笑了一下,cH0U了一口烟。
等人不见了,令行止掐灭烟,车子掉头开向自己的房子里。推开自己的房门,黑白两sE分明,冷冰冰,像是没人住的地方一样。他很享受自己的世界,黑白分明,鞋子脱了随便扔。
客厅里一面墙满满的黑胶,还有巨大的音响。
他cH0U出一张黑胶唱片,打开音乐,音响几乎要把空气中的尘埃震起,寂静的家中响起高雅的交响乐声。令行止哼着音乐,从酒柜心中拿出一瓶白葡萄酒,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仰头一口气喝完,他走到床边,嘭地一下躺倒在上面。
交响乐的声音震耳yu聋,爆破耳膜一般。
今天这不算什么,令青山的恶魔行径可b两个字——“蠢货”更恐怖,是他躲不开的梦魇,没法逃离的地狱。
令行止一个人在自己的公寓中呆了两天,除了喝酒,他什么东西都没吃。
第二天一早上班,晨会,各个部门汇报关于阅兵情况的最近进展。
好不容易汇报完了,会议内容也说的差不多了,可令行止一点散会的意思都没有。笑着坐在主位问在座的人,“各位早上都吃了吗?”
令行止就是这样,行为不定,心情无法揣摩。
李青山笑着点头,“吃了,书记您呢?”
令行止点点头,又换了一个话题,“现在北京市有多少T育场啊,五万人及以上的场馆,除了鸟巢,还有哪儿?”
会议上的人摇头说没有,令行止又问,“北京现在还有空地吗?或者烂尾楼?”
那可是多了去,这会议又延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会后李青山倒令行止办公室,给他倒了一杯茶,令行止从手边的cH0U屉里拿出一个红盒子,推给李青山,“薛秘书给的茶叶,送你了。”
李青山看着他,薛秘书给的茶叶那肯定是顶尖的,为什么又给他?
令行止摆摆手,“拿走吧,你先帮我看看北京的地方,然后……”他想到了周兮野,“联系一下驻京办的主任们,上海、深圳、广州、太原、石家庄、沈yAn……青岛,这几个主任一起开个会然后吃个饭。”
李青山点头记下来,在他离开的时候,令行止又叫住他,“等等,加上湘潭的那个。”
“啊?”李青山疑惑了一下收敛好表情,走了出去。前脚让他去盯着周兮野,后脚开会又要加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