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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光宗这日黄昏刚刚到家,香菱早早迎了出来,碎步上前:“少爷,程先生在家里等候你多时了。”
“程先生来了,是不是有了慕容灵的消息?”郑光宗脱口而出,丝毫未能顾及香菱的感受。
香菱的脸儿一红,她对少爷再怎么体贴入微,终究还是一个丫鬟,换不来慕容姐姐在少爷心目中的位置。
“香菱,你怎么了?”郑光宗不过是直来直去,根本没有拿香菱当外人看。
“少爷,奴婢也不知道程先生为何而来,总之神态好像不太好。”香菱低下了头,少爷能够如此,她其实很知足了。
“你先回书房去,我见了先生再去。”郑光宗看着香菱这个娇羞的模样,便想与香菱亲昵一番。
香菱回房而去,郑光宗直接去了大厅。
近几天,郑二因为受伤,很多事情都是郑光宗一人亲力亲为,郑光宗偶尔也会感到力不从心。
幸好建造工地有百里长风帮忙照看,郑光宗因此也就少操许多闲心。
郑家大厅上,郑万财陪着程先生喝茶。
程先生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致,乃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程先生,在下感觉你心情不太好,莫非犬子都闯什么祸,为你招来什么麻烦了?”郑万财试探问道。
“郑公子现在一心为老百姓操劳,哪里还有闲工夫闯祸?”程先生明明是在替郑光宗推脱,却仍然是一脸抑郁。
“程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在下能够感觉出来?”郑万财不是傻,很多时候,却是故意在装傻。
“老朽找郑公子有点小事,说完之后,立刻离开。”程先生这才有一点笑模样。
“那可不行,马上到饭点了,怎么也该吃了晚饭再走。”郑万财倍加热情,儿子能够有出息,便要程先生的知遇之恩。
郑光宗在外面,人未进屋,声音却已经进来:“程先生,晚辈这两天一直很忙,若不然一定到书院看你。”
程先生望了过去,只见郑光宗大步流星,摇着折扇进来,走路带风,尤显朝气蓬勃。
“郑公子,工地那边进展如何?”程先生微微招了招手,算是与郑光宗打了招呼。
“还好,这两天有百里大人亲自督导,工匠们也是齐心协力,要不了几天,便会有红砖陆续出窑,
届时便可以先为重灾家庭盖好房屋,再依次往下进行,争取在年底寒冬到来之前,将所有房屋都建起来。”
郑光宗心里有伟大的构想,便是竭尽力地去实现。
“太好了,穆公子托付老朽过来问你工地运转是否正常,有无困难,若是有困难,尽管开口,他会尽力帮忙。”
程先生是受了穆公子委托而来,不过到底是否与程先生所说,郑光宗也只是当成笑话在听。
“程先生,你转告一声,便说在下谢过他的好意了,还有就是,香菱在郑家已经深深扎根,不会在送于他了。”
郑光宗听到穆公子三个子,便会产生几丝厌恶,此人看着文质彬彬,竟然也是一肚子坏水。
“就算是你想送给他,他未必也要了。”程先生叹了一口气,端起了茶杯。
郑光宗反而一愣:“在下反而不懂了,前日晚上,穆公子若非因为家中有事,他岂肯就此离去,又岂肯轻易罢休?”
“郑公子,你可知穆公子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程先生脸色抑郁到了极点,只可惜他是守信之人,有些事情不便言明。
“明山郡距离怀李郡近两百里地,晚辈哪里知道,不过以在下看,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事,
目前有几个官宦之家,不面临诸多麻烦,晚辈其实是见怪不怪了。”郑光宗呵呵一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郑公子格局小了一点啊,穆公子家中大哥战死沙场,现在其令尊年岁已高,穆公子昨天便已经匆匆去了边疆,
此去边疆也是凶险无比,穆公子特意托家丁过来告诉老朽,要支持郑公子工地建设。”程先生好一个痛心疾首。
郑公子怔住,好似遭五雷轰顶:“程先生,你,你说穆公子去了边疆打仗,他,他身材并不是很高大。”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穆公子曾经跟老朽说过你,他说你为人乖张,洒脱,仗义,不羁,
是难得的人才,另外香菱之事,纯属是一个误会,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明白的。”程先生略感欣慰。
“程先生,若非晚辈有重任在身,晚辈也会到前线,与敌军拼杀的。”郑光宗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郑万财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光宗,你怎么能够上阵杀敌,最多就是跟街头的几个地痞,无赖斗斗法。”
“郑老,你可不要小看了令公子,此次灾情,若非令公子足智多谋,也不知道多少老百姓会活活饿死,
大乾朝现在是内忧外患,郑公子能够协助地方,搞好安定团结,其意义并不比上前线杀敌差。”
程先生终于笑了起来,郑光宗有此觉悟,令他欣慰。
“程先生,那依你看,怎么样才能让地方更加安定团结呢,就目前怀李郡而言,还是大部分的银子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晚辈虽然有伟大的构想,却还是感到孤枕难眠,心有余而力不足,老百姓太穷了,就算是晚辈建起了房屋,他们也住不起。”
郑光宗每日里看似信心满满,其实有很多话都憋在心里。
说了,未必有人会懂。
不说吧,又感觉难受。
“郑公子,你此话是何意?”程先生竟然也糊涂了,他带了一辈子的学生,却感觉悟性不够。
“郑家已经承受不起了,接下来红砖出窑,建造房屋,而配套建材却需要更多,点点滴滴,都需要银子来购买,
可是,放眼整个怀李郡,还有几个老百姓手上有闲钱,这才是晚辈最为担忧的地方。”郑光宗叹了一口气。
“儿啊,你能够有此想法,爹就算累死,也是心甘情愿啊!”郑万财好像被儿子戳痛了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