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急需藏身的地方,但裴燃边上空间已经不多。
她没有冒失上前,直到裴燃露出不予奉陪的征兆,抬脚要走。
余烟再顾不上许多,撵了几步,扯住他袖角,发出低咽。
“别,会被发现。”
“怂了?”裴燃只觉得荒唐,即便压低嗓子仍气势不减,“该躲的人不是你。”
金属质感的袖扣,攥着有些恪手,余烟紧张地不敢松开。
“服了你了,还怕打扰他们不成。”
裴燃话虽着说,却在察觉她颤抖的手时,陡然托住她后脑勺,宽而沉的身影覆过来。
余烟背部抵到石柱,一片冰凉。
“那就藏严实点。”
裴燃恐怕这辈子,都从没这样窝囊过。
身体与身体之间,还克制地保持一点距离。但女人的呼吸声,就在他颈边,落下的气息,痒痒的。
离近了,大理石罗马柱,才堪堪将两人挡住。
裴燃仿似亲昵的环抱,让余烟彻底恍了心神,耳边是他低哑的,独有的声线,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将她拽进无边深渊……
余烟下巴险些碰上他肩头,无措的目光,找不到焦点,似破碎的湖面翻涌。
她极力克制,终于捕捉到他的话。
“省得阿言发现,你还得配合他演什么原谅的戏码。”
“你对他,还真是矢志不渝啊。”
前车之鉴,还不够她清醒的,一次又一次地,泥足深陷,可不是愚蠢至极,裴燃的声调其实很冷。
余烟打了一个寒颤,像是被凉水浇头。
……
该死的,糜烂喘叫,仍在继续。
“言少,那你干脆分手——啊。”莎莎被突来的快感袭击,声音开始破碎不。
“专心点,不准再聊她。”
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终于渐渐消停,之后是衣料窸窣,程秉言餍足的调笑声,也消失在路口。
……
余烟庆幸有夜色掩饰,但她不知道,裴燃离得那样近,怎会感觉不到她的僵硬和失落。
他胸膛有一阵起伏,大手仍掌着她的后脑勺,额头几乎快抵上她的。女人用上齿咬着下唇,润泽的小巧的唇,被她啃得嫣红一片。
裴燃只差一点点,似乎也要吻上去。
“燃哥,他们走了。”
空气里残留着燥热和黏糊,余烟却并未受影响,淡声提醒。
裴燃如梦方醒,很快松手,平日的矜贵与傲慢也一齐发作,甚至还带上明显的怒意。
“你也可以滚了。”
他侧身,留给她冷淡的背影。
余烟无所谓的惨淡一笑,早被刺痛的心,已近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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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钟愫出现在公寓楼下,带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
“女儿,妈来看看你。”
钟愫大概想掩饰窘迫,她衣着仍华贵,穿极细的高跟鞋。
余烟帮她把东西拎上去。
“唉,这房子挺小。”钟愫头一次来,“采光也不很足。”
公寓是正规两居室,九十多平,对住惯别墅的人来说,当然不够看。
“我把东西腾一下,你住主卧。”
“也是难为你,妈陪你几天就走。”
余烟知道她的挑剔,也没什么不能忍耐。只是钟愫总爱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未免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