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记者报道:本月27日下午3点,武城汉东区东方花苑发现的男尸确实为武城汉东区公安分局的周某。据知情人士透露,本案初步怀疑是自杀……”
办公室里身穿警服的人正围坐一圈,全神贯注地看着新闻。
武城公安局局长拿起遥控,“哔”地一声关了电视:“是谁跟记者这么说的?”
局长脸sE铁青,底下的人哪个敢开口?全都默默捏着笔,假装涂涂抹抹。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局长将记事本往桌上一拍,吓得现场更是鸦雀无声。
副局长00鼻子:“老肖,你别气。我相信这里没人会g那种通风报信的事儿。电视台乱写,唯恐天下不乱。”
局长瞅眼副局——腆着肚子,笑呵呵、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恨不得上前cH0U他两巴掌。奈何副局虽是副的,但资历老、年纪大,过两年就退休了,局长拿这副局没办法。
“就是,这个电视台出了名的胡编乱造。”
底下人纷纷出面缓和紧张气氛。
“哼,”肖局长重哼一声,“也是出了名的预言帝。”
海城电视台虽然隶属海城这国际一线大都市,但质量一直不咋地。平日更多关注的是海城本地J毛蒜皮的小事儿。
本地收视率不错,但全国收视率极低。
前几年,海城电视台出了一档节目,叫《法治第一线》,讲述全国各地各类奇案大案、冤假错案。
内容讲解不但引人入胜,而且悬念设置得恰到好处,还有许多专业的公安刑侦知识,霎那间点爆收视率。
节目办了四五年,如今依旧红火。
可见节目制作水平之高,策划团队里也一定有专业人士的加持。
后来,海城的新闻播报中开始cHa入一些实时的国际新闻和案件,这些新闻的时效X非常强。
海城电视台的播报通常是全国第一个,且准确率很高。
两桩事件的报导,更是让海城新闻名声鼎沸、成为行业标杆。
一是23年初的俄乌战争,海城电视台第一个发出警告,俄罗斯将在几星期后进攻乌克兰。
当时很多人对此不屑一顾,更有俄国官方出来辟谣,海城新闻成了笑话,众矢之的下被称为“谣棍小报”。
谁知,俄罗斯后来果真在2月发起进攻,这样的逆转让海城新闻立马逆风翻盘,红遍大江南北。
在这之后,海城新闻又爆一桩十年前的旧案乃冤案。
没多久,制造冤案的大老虎被抓,蒙冤者重见天日,并获得一笔200多万的国家补偿款。
至此,海城新闻二战成名,被送上媒T界的巅峰!许多媒T的眼睛时刻盯住海城,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马转载海城的劲爆新闻。
一般,不会出错。
“那它们这次可要栽跟头了。”说话的是刑侦队长老曲,“就目前搜集的证据来看,周兵根本没有自杀动机。”
东方花苑的Si者周兵,正是他们武城汉东区派出所的所长,二级警督、副处,级别不低,所以市里也b较重视这案子。
“目前锁定了哪些嫌疑人?”
肖局目光沉沉,心里明白这案子的重要X。
去年周兵差点把整个武城公安搅进一趟浑水里,这次要再有个差池,他这局长的位置恐怕坐不长。
老曲拿出走访簿,清清嗓子:“一个是周兵的妻子,两人最近一年都在闹矛盾,邻居反应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周兵是在家里跳的楼,他妻子吴氏的嫌疑非常大。”
肖局点头:“有不在场证据吗?”
“吴氏说有,我们正在取证。”
“还有嫌疑人?”
老曲瞄局长一眼,看着那名字,有些烫嘴,y着头皮道:“还有一个,萧慎之。”
这名字一从老曲的舌尖蹦出来,办公室氛围又变得僵冷。
众人大气不敢出,肖局挠挠前额,皱眉看向老曲:“去年那个大闹公安厅的萧慎之?”
老曲T1aN唇,尬道:“是。”
肖局00自己圆润的平头,上面白发林立,这几年老得愈发快:“钱也拿了,赔礼道歉也给他送去了,他还要怎样?”
转念一想,只是说萧慎之有嫌疑,肖局这话反倒像把案子坐实是萧慎之做的似的。
“我们查到周兵出事前,和萧慎之联系过。”老曲手指点点桌面,“其他证据还没发现,从人物关系来看,萧慎之的嫌疑b较大,不能排除。”
在坐的人,除别处新调的都知道老曲说的在理,但也有些怀疑。
毕竟事情过去一年多,当初答应息事宁人的萧慎之没必要放着大把的钱,好好日子不过,非得把自己送进去。
同一时刻,白洋监狱的典狱长也将纵火案的矛头指向萧慎之。
“连少,我们调了大火那天前后半个月所有的监控,您看,角落里这件衣服,是不是像极了?”
连山让典狱长将图像放大,白sE车尾,一个瘦高背影:“这你都能认出是谁?”
典狱长谄笑着,不好意思道:“属下就是那么一猜。”
“猜的?”连山眼珠一瞪,典狱长吓半Si,几要跪下来,“废物,半个月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要你们g嘛?白拿工资吗?”
“连少,您先别生气。”纵火犯实在狡猾,典狱长带着手下翻遍监控,愣是一个可疑的画面都没发现,只找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
典狱长招手,将狱医唤进来,厉声问:“还不赶紧交代,你跟萧慎之什么关系?”
纵火可是刑事案件,更何况这次纵火还闹出了人命。狱医一点都不想被牵连,赶紧老老实实把能交代的全交代了:“萧慎之是我我…我表弟,我们关系其实没那么好。去年,他得了一大笔赔偿金,我呢,刚买房子,所以手头有点紧,就问他借……”
连山挥挥手:“少啰嗦,说重点。”
狱医连连点头:“失火那天,他来问我要点药。”
“怎么,你表弟也有哮喘?易过敏T质?”
“是吧……”狱医不大确定,“他说他哮喘,这两年过敏得厉害,让他去医院查查过敏原也不去。反正每次都是来我这儿要点药。”
亲朋好友讨点药对于医药行业的人来说,思恐将。只要不是管理非常严苛的违禁药、处方药,随便给些,没大碍。
问题是,怎么会事发时一粒哮喘药都没有?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儿,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连山见这狱医滑头,青着脸吓唬道,“就因为大火时,你那儿拿不出一粒抗过敏、治哮喘的药,陈小齐才会Si,这条人命你脱不了g系。”
狱医一听就腿软了,瘫坐地上,满脸哭相:“连少、连少,这……这真的不关我事。”
他哪儿知道那天会着火?又哪知道陈小齐对烟雾过敏?
“那你老实说,药去哪儿了?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杀陈小齐?”
“没有!没有!我只是缺钱,平时监狱根本用不到这些药,我也不知道有人有哮喘的毛病,所以…所以药都被我倒手卖了。”
“卖给谁了?”
“我也不知道。”连山眼珠一瞪,狱医吓半Si,支支吾吾,“都是托我表弟带出去卖的,他有路子……”
连山看他样子,一副贪财、软弱模样,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要么此事纯属意外,要么有人利用了他。
连山狠狠踹狱医一脚:“蠢东西。”转头吩咐典狱长,“好好查这个萧慎之,必须把这条线给我查清了。”
“是。”
无法确定这案子到底是不是意外的情况下,连山坐立难安。
巢华、王涛、陈小齐……当年涉案的那些人竟接连Si去,这让连山怎么不怀疑?怎么能安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当连山为白洋监狱失火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时,小葛匆匆进来,在连山耳边耳语两句。
连山大惊失sE:“什么?他怎么会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