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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初月疑惑地道:“人家没乱动啊。”
任平生捉住沐柔纤细的小手,看向江初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语气淡然地道:“你的衣服就放在椅子上,拿上以后回去休息。”
江初月见他对自己态度冰冷,委屈地噘了噘嘴,可怜兮兮地道:“人家今天是做错了什么嘛,世子昨晚明明答应原谅人家的,为什么又这样对人家。”
沐柔在心里嘀咕:“这句话听起来也好耳熟。”
任平生见她这样,面露无奈,放缓语调,说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本世子今日查案有些累了,想要早点儿休息。”
累了?
江初月听他这么说,眸光微微发亮,说道:“人家可以给世子按摩。”
还有完没完了……
任平生只想让她早点离开,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用温和的语气道:“你今日在海边逛了一天,明日还有事情要办,还是早点儿休息为好。”
“世子不必担心人家,人家不累。”
话音落下。
没等任平生反应过来,江初月就凑到了任平生的跟前,摁住任平生的小腿肌肉,轻轻地按摩起来。
别说。
还真像那么回事。
“世子放松一些……”
江初月眉梢上挑,笑着道:“这是人家之前在宫里学的,那女官说,就算是超凡武夫,被这么按摩以后,也能轻松不少呢。”
里侧。
醉意上涌的沐柔,听到江初月的话,也来了兴趣,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按了按任平生的小腿。
“她俩今天这是商量好了,一块来折腾我?”
任平生眼皮跳动,强压下内心的悸动,看向江初月,说道:“你不必如此。”
江初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还未开口,忽然听到里侧传来一声轻柔的嘤咛。
“这是……”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眸望去。
紧跟着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随后,又嗅到了梅子酒的气息。
“沐姑娘……她怎么会在这?”
江初月怔怔地看着闭着眼睛,好似已经睡着的沐柔,脸上写满了惊诧与疑惑。
一旁。
任平生见到这一幕,心头一跳,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沐姑娘走错房间了。”
走错房间。
难道不该送她回去吗?
为何会留在这里。
世子这是把人家当成傻子了吗?
江初月心中腹诽,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任平生,一言不发。
屋里。
气氛越发沉默。
片刻后。
任平生终于妥协:“说吧,想要什么?”
江初月故作不解,问道:“世子何出此言?”
任平生道:“本世子力所能及之内,答应你一件事。”
江初月伸出三根手指:“三件!”
任平生略作犹豫,点头道:“成交。”
达成默契后。
江初月站了起来,看了看已经睡着的沐柔,又看了看任平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人家真是没想到,师姐就在隔壁,世子竟然……”
说到这,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任平生斜睨她一眼,本想反唇相讥。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只是道:“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其实。
他不解释。
江初月也能从种种细节中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最起码目前为止是这样。
要不然。
她也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收下任平生的“封口费”。
至于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
自己可以在恰当的时机提醒一下师姐。
要是师姐不在意,那自己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
她抬眸看向任平生,眉毛扬了扬,问道:“世子要不要人家帮忙送沐姑娘回去?”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带上了一些讽刺的意味。
任平生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认真,并非说笑。
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
江初月好奇地问道:“世子打算亲自送沐姑娘回去?”
任平生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睡去的沐柔,思索几秒后,说道:“先让她在这里休息,等酒醒以后再说。”
江初月听到这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问道:“世子不怕被师姐发现?”
任平生道:“不怕。”
江初月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为何?”
任平生不冷不热地道:“因为要是被常安发现,我答应你的那三件事情便会作废。”
“……”
江初月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正色道:“世子放心,人家保证,师姐一定不会发现!”
任平生不再多说,摆了摆手:“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
“嗯!”
江初月重重地点了点头,拿上自己落下的衣物,转身离开了房间。
霎时间。
屋子里只剩下任平生和沐柔两个人。
一缕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入屋里,留下斑驳的黑影。
昏黄的烛光微微摇曳。
气氛安详而又宁静。
任平生望向乖乖躺在床榻内侧,一动不动的沐柔,忽然想到她刚才的那些小动作。
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睡梦中的沐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琼鼻微微皱了皱,发出好似撒娇的鼻音。
随后,侧过身子,只留给任平生一个后背。
“看来是真睡着了。”
任平生看着乖巧的小天师,思索几秒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长夜漫漫,正是刻苦修炼的好时候。
他这么想着,开始调动体内的灵气,运行《长生功》。
时间飞逝。
转眼间,已是翌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
“唔……”
床榻上。
沐柔发出一声嘤咛,缓缓睁开双眼。
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一阵头疼。
扶额了好一会,方才缓解一些。
环顾四周,忽然发现,房间里的陈设,似乎和记忆中的有些许不同。
“这是哪儿?”
沐柔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茫然与疑惑。
半炷香后。
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到了任公子的房间里来。
仅仅片刻。
昨晚的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秋儿苦口婆心的劝说。
自己借酒壮胆……
以及后来自己来到任公子的房间,鼓足勇气,讲述自己之前的人生经历……等等。
最后的回忆定格在初月姑娘进到屋里来。
自己觉得有趣,轻轻触碰任公子的腰。
“唔……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回想起那些事。
沐柔伸手捂脸,感觉脸颊两侧阵阵发烫,眸中蒙上一层水雾。
一颗心更是剧烈的跳动,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平复情绪。
因为她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件事。
昨晚,自己睡着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任公子的性格,应该不会乘人之危……吧。”
沐柔这么想着,掀开了被子。
衣着整齐,和自己昨晚来这里的时候,一般无二。
见到这一幕。
她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来到门口,侧耳倾听。
确认屋外没人后。
她轻轻推开了房门,左看看,又看看,见没人经过,快步走了出来,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方才走下二楼。
大堂里。
任平生,常安,江初月以及秋儿,都坐在桌上,安静地吃着早点。
看起来和前几日没什么不同。
但实际上。
除了常安外。
其余三人皆是用余光注意楼梯的动向。
当然,每个人都抱有不同的心态。
看到沐柔从二楼下来。
任平生表现得还算平静。
江初月表面同样平静,实际上却是默默松了口气。
从刚才到现在。
她一直在想,要是师姐上楼的时候,刚好撞见沐姑娘从世子的屋里出来,自己该怎么应对。
如今看到沐柔,她终于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
而秋儿见到沐柔,则是眸光发亮,嘴角都勾起了笑意。
昨天晚上。
正是在她的撺掇之下。
沐柔才会鼓起勇气,做出决定。
她本以为。
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世子对小姐也有好感。
两人情投意合,回到京城后,感情逐渐升温,然后修行《阴阳两仪心经》,就是顺水推舟之事。
却没想到。
自己一直等到天明,都没能等到小姐回来。
原先还担心小姐是不是被世子拒绝,一时无法接受,离开了客栈。
如今,看到小姐出现在二楼,这层顾虑自然也就放了下来。
另一边。
沐柔来到桌子旁坐下,默不作声地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地咬了一口。
紧跟着,就看到一旁的秋儿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她瞬间心虚,忙不迭地低下了头,不去看任何人。
桌上,五人都安静地吃饭,一言不发。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这样的气氛似乎影响到了其他人。
很快。
在旁桌吃饭的侍卫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
整个大堂只能听到咀嚼食物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客栈掌柜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这位客官,这几日,我们这儿打样,劳烦您另择一处客栈休息。”
话音落下。
包括任平生在内,众人皆是抬眸望向门口。
那里。
一个面容略显沧桑的男人,笔直地站在原地。
后背横着一口不大不小的棺材。
看起来极为诡异。
“我找他……”
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背着棺材的沧桑男人,伸手指向了任平生。
客栈掌柜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任平生,见任平生点头,方才意识到两人认识,道了声歉,快步离开。
任平生和慕容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走上了二楼。
回到房间。
任平生开口问道:“澶州同知有问题?”
慕容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昨日你离开澶州城后,陆续有三人与他碰面,其中两人来自城外,他们很警惕,我不能离得太近。
另一人是澶州卫所的军士,与澶州同知碰面后,很快离开了澶州城。”
任平生又问:“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了吗?”
慕容摇摇头,示意没听见。
任平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身后背着的棺材。
心想。
背着这么一口棺材,能查到这些消息,还不被发现,已是不易。
一念至此。
他微微颔首,由衷道:“好,辛苦你了。”
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情要你去办……控制住澶州同知,不让他与任何人碰面,也不让他离开衙门大堂。”
之所以如此。
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澶州同知并不像他看起来般老老实本分,兢兢业业。
先把他控制起来,再慢慢调查,总不会出错。
至于打草惊蛇……
原先担心打草惊蛇,是怕澶州同知对自己有所防备,销毁证据。
如今,澶州同知已经成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再谈打草惊蛇已经没有意义。
当然。
这么早地控制澶州同知,确实有个弊端。
就是可能惊动他背后之人。
但在任平生看来。
如果澶州同知这个人物无关紧要,可以被幕后之人随手抛弃。
那无论如何调查,也查不出什么。
如果澶州同知这个人物极为重要。
那幕后之人必定惶惶不安,说不准就能露出马脚。
总而言之。
任平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个案子上。
没有怀疑对象之前,行事要小心谨慎。
有了怀疑对象之后,完可以放手做事。
另一边。
慕容想的只是完成任平生交给自己的任务。
听到“控制澶州同知”,他没有多说,只是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任平生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在心中默默地道:“希望一切顺利。”
…………
与此同时。
澶州衙门。
澶州同知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憔悴。
一旁。
一名身穿长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低声道:“十万两银子,一个半月前便已经送到大人的府上,不知大人何时能履行诺言,将祭司大人所需的东西准备妥当。”
澶州同知眉头皱起,看向那年轻人,压着怒火道:“你们未经我的允许,便擅自杀人,引得朝廷派来钦差。
如今朝廷派来的钦差还未离开,又催我准备东西,你们真把那钦差当成只知游山玩水的纨绔子弟了?!
你们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该如此轻视朝廷!
我今日便告诉你们,要是我出事了,从今往后,你们再也别想从大周的境内得到任何货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