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乾的灵舟依旧不急不缓朝着西南飘去,说是灵舟,但是从门扉窗棂到桌椅软榻无一不是极尽奢靡,怕是凤河上最华丽的画舫都要退避三舍。
外头云海逐渐暗沉下来,当日头的余晖也散去最后一丝光芒后,清枝对着窗外的昏沉暮霭怔怔回过神。
相乾没有关着她。
少nV起身,拉开木门后,循着灵力往前方而去,绕过一扇屏风后,又穿过一道走廊,最后在两片湘妃竹帘前停下。
在那帘前站了会儿,少nV才伸出手,将其掀开。
相乾正坐在这间茶室的贵妃椅上,面朝窗外暮sE,清枝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他没动,于是少nV先走了进去。
“何事?”见她进来了也不开口,相乾便侧头瞥了她一眼。
“我们去哪?”清枝看了眼外头。
“京都。”
少nV并不意外,因为剩下的镇石若无意外也是在京都附近的,于是她侧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堕蛇:“你为什么放过我?”
那双漆紫的双眸缓缓看向她,平日相乾的眼眸除了泛着淡淡暗紫,其余倒是跟人类一模一样,只有情绪激荡的时候双瞳才会凝成竖线,紫光也更甚些,少nV下意识想着。
等到反应过来后,清枝已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于是如梦初醒收回目光。
相乾倒是哼笑了声:“怎么,你很希望本尊处罚你?”
清枝淡淡道:“不过是好奇,按照你的X子,不应该对我小施惩戒吗?”
“当日本尊说过,‘会来找你’。”
她拧了下眉头:“所以,你那天就知道我会逃走?”
相乾不置可否的眼尾轻扫。
清枝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之感:“那你当日为什么放我走?”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本尊既得少yAn镇石,若要再拦你,那真龙之后岂会甘心。”他神sE平淡的吐露出那日他与容成冶心照不宣的交锋,其实若他要强求也并非不可,但是剩下的两块镇石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短短一瞬,他就做下了决断,不过是暂且放手,少nV迟早会再入他手的。
清枝一顿,有些恍然大悟,也有些难以言说的落寞,换言之,容成冶与相乾在暗中就有过交流,用一块少yAn镇石换她,只是容成冶没有跟她提及此事,相乾对这番交易也没有丝毫犹豫。
垂了下眼睫,少nV重新抬起眼,更加冷静:“还有一件事。”
“我不会再继续那场赌约了。”
她话音落下时,相乾兀自眯起眼,靡靡的声线骤然转冷:“本尊说过,赌约不是你说了算。”
清枝不解:“我认输也不行?”
“本尊不喜欢胜之不武。”
她轻笑一声:“倒还真是出乎意料,相乾大人好像b我想象中的要正直一点?”
听出她口吻中的嘲讽,相乾眸sE一暗,秾丽眼尾显露出几分危险蛰伏之sE。
清枝却迎面而望,神sE没有丝毫畏惧,在他的眼底伸手,卷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凤翔城一事,我有违约定在先;还有那日京都金玉楼中,我也求过你,如今刚好一道还了。”
话音落下,她唤来剑光一闪,在那洁白细腻的手腕划下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涌流,正好滴向桌上的一盏瓷杯中。
鲜红蜿蜒过雪肤,无端令人倍感刺目。
少nV却仿佛无知无觉,依旧直直看着面前堕蛇:“如今五行束灵符已解,这些灵气想来你也看得上?”
刚说完,相乾骤然眯眼,双眸化作细线,登时长袖一拂,桌上杯盏便落地碎裂开来,连带着杯中血也一同散落在地上,在暗sE地板上织开一枝又一枝鲜YAn红梅。
清枝吓得一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b近的男人牢牢捏住下巴,覆压下的眉眼时令人惊叹又恐惧的灔sE。
“谁叫你、这么同本尊讲话的?”他声音依旧轻柔,但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清枝看着他紫光四溢的双眸,愣了会儿才反问:“怎么,你不需要?”
相乾仿佛是真的被气到了,从来都惯会玩弄言辞的堕蛇没有立刻开口,在两厢寂寂中少nV才从面前极近的面容中读出几分有别于平日的苍白。
无声对峙了会儿,清枝率先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地面:“那么,你要什么?”
相乾静了会儿,而后笑了,薄唇g出熟悉的弧度,嘲讽又轻蔑,清魅的笑意下是愚弄世人的高高在上:“既然是报酬,那总该本尊亲自来取。”
见他浑身气息忽而森冷悚然,清枝心里闪过一丝不详,还来不及后退,纤细脖颈就是一凉,随着熟悉的刺痛传来,她脸sE一白。
致命之处被挟住,她想躲,却又被相乾牢牢握住手腕,同时饱含威胁的轻叹传来:“怎么,不是要信誓旦旦要偿还报酬吗?”
看着那闪烁着不详妖异的紫瞳,清枝忍下刻骨的痛楚,将脸扭开,不再反抗的任由他下手。
反正他也杀不了她。
少nV脖颈雪白又纤细,虽然被紫光划开一道口子,却只是渗出了浅浅的几缕血丝,并没有想象中的血Ye喷涌。
相乾望着那道b树枝擦伤还要细微的伤口,眼底愈发沉寂,雪肤红线,鲜妍而诱人。
他下意识伸出手,素来冰冷的指节轻轻抚上那道血线,意料之外的冷意让少nV克制不住的绷紧身子,她皱紧眉头,提心吊胆的等着下一道伤口的降临。
冷白的指腹沾染了些微血sE,相乾垂眸定定看了眼,然后跟随心意,将其送到唇边。
熟悉的气息。
是他尘封千年还未醒来时就尝到的腥甜,换一种说法就是——这道含着灵气的腥甜,将他于千年封印的沉寂中唤醒。
浓密漆黑、仿佛蝶翅的长睫倏忽颤动了下,克制不住的异动,一如他那颗毫无温度的心脏。
随即,仿佛理智暂时空白了一瞬,他俯身低头。
当全然陌生的触感降临到脖颈时,清枝紧闭的双眼忽的睁开,浑身紧绷更甚,看着眼前的身影,她下意识伸手去推,却被一把握住手腕,云淡风轻的将她的抗拒化解。
雾霭沉沉,灵舟遥寄;茶室昏暗,涩香暗浮。
在将明未明中,一身雪衣的少nV隐忍着侧头看向一旁,眉心似蹙;而身前紫纹白堇的青年俯身吻着面前少nV那截雪白纤细脖颈,黑发如缎、长睫微阖,缱绻散落。
若是忽视少nV浑身的紧绷,便是一对交颈相缠的壁人。
相乾的T温一直都有些低,所以在冰冷的唇舌贴上时,清枝克制不住的想要躲开,随着尖齿刺破肌肤后,涌出的温热血Ye将他的唇渡上热意,终于也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脖颈上的刺痛渐渐消失,清枝咬紧下唇,感受着因为痛楚散去而越发明显的柔软触感,皱紧眉心。
因为过于缓慢,所以她能无b清晰的感觉到,灵气是如何随着血Ye一点点流向脖颈,然后再渐渐流向轻软唇舌的。
许是被他怀中的荼蘼香味熏得昏沉,也许是因为灵血流的太多而迟钝,她渐渐从脖颈中,察觉处几许厮磨之意。
薄唇辗转,红唇轻T1aN。
血Ye将他染的更加温暖,甚至到了有些烫人的地步。
清枝咬了咬牙,妄图从这GU灼人的躁动中挣脱出来,却被突如其来的轻T1aN击得溃不成军。
微微的温凉和粗粝,缓慢又轻柔的T1aN过脖颈的伤口,激起一阵战栗。
太慢,太轻。
她有些克制不住的细喘了下,抖得如同惊翅的纤细长睫遮不住她Sh润的眼眸。
过于轻缓的T1aN舐,令清枝无b清晰的听到自己此刻如同擂鼓的心跳。
“你——”直到张口说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惊愣了下才又开口,“你别T1aN。”
像命令,却又似恳求。
“唔!”伴着落下的话音,唇舌肆意的含咬了下敏感的颈r0U,清枝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衣袖。
二人靠的更近了些。
眼眸Sh的仿佛要凝出雾气,清枝已经感受不到灵气的流逝,似乎相乾已经没有再饮血了,可此刻少nV的模样远b刚刚破血时更狼狈,银牙紧咬,秀眉紧蹙,浑身几乎绷成一线。
在脖颈处被轻轻咬了口后,她实在忍不下去,原本拉着相乾衣袖的手已经改成攥着他的x前衣襟,她有些难以忍受:“你,还没好吗?”
许是少nV嗓音太过恳求,相乾倒是如她所愿停了手。
等到温热的唇退开后,清枝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道何时就倚进了他怀中,顿时理智回归,她忙后退一步拉开二人距离。
相较于适才的针锋相对,此番情景更是令人焦灼,清枝无措的捂了捂因为相乾离去而泛起凉意的脖颈,手下一片细腻,没有丝毫伤痕,知道是相乾的手笔,于是抿着唇,看了他一眼。
散去戾气与冷意,面前的堕蛇简直到了秀sE可餐的地步,紫眸熠亮、红唇润泽,长睫漆黑g出密密眼线,连带着眉心那道绯红的堕神印也泛起灔sE,只一眼便令人心旌摇曳,忍不住倾叹何为‘情LuANYu生、神昏意动’。
sE授魂与,心愉于侧。
不敢再看,她落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