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上缓缓驶过一辆明h襜帷的车马,六角g0ng铃清脆,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避之不及的让出道来。
“照你这么说,五年前的何府火灾是由大皇子接手的?”清枝皱着眉。
“是,当时我尚在外处理水患,大皇兄主动请缨,等我回来后已经结案了,说是何府小厨房不慎走水,又值东风,火势骤起,难以扑灭。”容成冶沉下眉眼,“事后我去刑部查了卷宗,并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清枝也蹙眉,她能确信,五年前绝非天灾,那位大皇子查不出任何异状便是最大的异状,于是开口:“不必去刑部了。”
她看着容成冶:“你都查不出来,就算有不对之处想必也早就被毁尸灭迹了,我去了也是无用,不如去见见那位大皇子?”
青年颔首:“好。”
随即马车掉了个头,朝着西街而去。
那位大皇子乃是当今皇后嫡出,原本是不二的储君之选,可三年前犯了结党营私之罪,被贬谪为平郡王,迁居西街。
车马刚停,清枝便看见宅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这位大皇子名义为贬谪,如今一看更像是监禁。
那群护卫看见马车后纷纷恭谨下跪请安,清枝看着容成冶没有丝毫变化的神sE,这才愈发恍然,面前的少年不再是无枝可依的三皇子,乃是真正的监国太子,整个沅朝现今当之无愧的掌权者。
在青年的陪伴下,清枝与他堂而皇之的步入内殿,那位大皇子正在廊下抱着酒坛醉饮。
记忆中的皇长子容成凌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备受帝后宠Ai,何曾想如今居然落魄到饮醉浇愁的地步。
“皇兄,孤来看你了。”青年踏前一步,明h衣衫、丰神俊朗,与面前青衫乱发、满脸胡渣的平郡王对b分明。
容成凌懒懒的睁开眼:“哦,这么有闲心?”
青年含威不露的g起嘴角:“自然是有事而来。”
“哈哈,如今还有你容成冶求我的时候?倒是令人意外。”他颓烂倒地,又喝了一大口酒,“说来听听。”
“五年前,何府大火。”
“哼,又是这事。”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都问过多少次了,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关我三年也是一样!”
清枝也走上前,俯视着面前的落魄皇嗣:“平郡王,敢问五年前是不是有人授意?”
“你又是谁?”物是人非,容成凌早就不认识那位何府千金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平郡王真的甘心沦落至此吗?”清枝皱眉,“为他人做嫁衣,自己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男人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有些不正经的看着她:“好一张巧嘴。”
容成冶立刻移步将少nV挡住,温和的桃花眼闪过一丝不善,连带着朗润的嗓音都带上几分沉沉的警告:“皇兄,自重。”
见那位“姿仪俊迈,举止儒措”的三皇弟居然如此紧张,容成凌恍然大悟的“哦”了声:“看这架势,你就是当年逃出生天的何府小姐吧?我记得你叫什么来着,何清枝?”
少nV暗自颦眉,没有接话。
“可惜了,别说是你,就是你哥哥复活来问我,我也是这一句话。”他满不在乎的重新倒地,“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清枝神sE一顿:“那位修道人士许了平郡王什么好处?堂堂大沅的皇长子,居然甘心为他办事?”
她开口相诈,但容成凌似乎并不上钩,依旧懒懒的倒在地上,半个字也没有说。
清枝无奈看了眼一旁的青年,二人互相对视后,悄然离去。
“枝枝有所怀疑?”容成冶走在她身侧问道。
“是。”她点头,“你还记得那年秋狝,我们遇到的黑衣修士吗?”见容成冶颔首,她大胆猜测,“我在西山灵府遇见的也是一个黑衣老道,所以你说有没有可能,自始至终都是他?”
“枝枝的意思是?”容成冶皱眉。
“我怀疑,何府大火、九日派灭门、西山灵府,都是那个黑衣老道做的!”
青年思忖了下:“不无道理。”这三件事的目的似乎都是为了要取少nV的X命,但冥冥之中他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若真的一心要她Si,为何中间相隔了那么久?而那五行束灵符又是何人在何时下的呢?他不得不怀疑,那些暗处使手脚的人就潜伏在少nV身旁。
容成冶暂且按下心中计量,见清枝愁眉不展,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别想太多,有我在。”
清枝怔然回神,朝他笑了下。
“正巧,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见少nV不解,容成冶故作愁苦的叹息道:“近日京都西郊有邪祟之事,临邛道人又不在京都,若是何仙客垂怜,不若随我一道去西郊看看?”他一本正经的拱手相请。
少nV忍俊不禁的笑了下:“自然。”
容成冶便牵着她上了马车,随即吩咐驾车护卫:“西郊。”
一向沉默寡言的两名护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大胆进言:“西郊近日不宁,殿下圣T不宜踏足,还望殿下三思。”
容成冶淡淡一笑,桃花眼俯视着二人,不怒自威:“孤的话、没听见?”
见两名护卫惴惴下跪不敢言,清枝抿了下唇劝道:“要不你先回东g0ng?毕竟我也只是金丹期的修士,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容成冶摇头:“不!枝枝休想丢下我。”
少nV无奈:“那,好歹多叫些人吧,你现在可是御T,若是圣T有损的话我可承担不起。”她递给护卫一个眼神,那名侍卫立刻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太子殿下,却只能看见容成冶的半面侧脸。
但总归是没有拒绝,于是侍卫大着胆子爬起来,飞快的回东g0ng去请成济与成安两位仙长。
少nV擅自使唤他的人,容成冶却恍若未觉的笑着看她:“那正好,我若是受伤了,你就能呆在我身边了。”
清枝也笑:“你若有不测,我可是要先跑为敬的,免得整个沅朝上下都来找我的麻烦。”
容成冶温和看着她:“能为枝枝而Si,我也无憾。”
想起兄长便是因此而逝的,清枝脸sE一冷,敛着眉眼,厉声:“不许说这种话!”
青年被她训斥后,反而笑的更盛,乖巧点头:“好,那我就不Si,我同枝枝一起活着。”
清枝被他眼底情谊镇住,愣了下才低声:“是,我们会一起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