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阑也怒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发的什么疯。
她今天等他半天他不来,自己睡到半夜被他从被窝里拖出来,摇醒之后又二话不说又发脾气。
他究竟哪儿来这么大火气?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懒得理你,神经病。”苏夜阑说着,裹了被子又钻回去,还翻个身背对着他。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先动手,现在还跟我耍起脾气来了?”
“我跟你道歉了,也说了要帮你看看,明明是你蛮不讲理,既然如此,那小公爷请回吧,我要睡了。”
“苏夜阑,你可真是不是好人心。”
“那也比不上小公爷喜怒无常的好。”苏夜阑说完,把头也埋进被子里。
这可真就像极了孟临渊平日形容的,躲在自己龟壳里的小乌龟。
孟临渊又气又好笑。
上前去扯她的被子,她却将被子裹得死紧,连个头发丝给不给他露。
这还闹上别扭了?
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你走,我不想见你。”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的逐客令。
孟临渊扯了几次,没有成功。
最开始的愤怒已经渐渐淡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冲动。
明明她刚才梦魇缠身,醒来的刹那也是眼神涣散,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还对她发脾气。
张楷总说,男人要有担当,要拿得起放得下,扛得起麻烦,跪得起搓板,不然追什么媳妇。
他虽然不太理解,但可以学着去做。
况且,一个耳光而已。
又不是没挨过。
忍了。
他坐在床边,有些无奈的扒拉她的被头,“喂,你有没有良心,小爷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一文不值,就为了个沈殊,不仅打我,还要赶我走?”
苏夜阑原本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气鼓鼓的正在骂他,听见这话却是一愣。
她松开被子,小小的脑袋从下面钻出来,“你说什么?”
孟临渊见她终于肯理他,轻哼一声,稍微歪曲了一下事实,把她刚才做梦,口口声声喊的都是沈殊名字的这件事,告诉她。
苏夜阑脸色惨白。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亲耳听到,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发火,就因为这个耳光?”孟临渊轻嗤,“又不是没被打过。”
苏夜阑沉默。
她好像有些想起来了,刚才她是做了个梦。
噩梦。
与沈殊有关。
那些加之在她身上的苦痛和折磨,仿佛历经轮回再度重现,又是一次亲身经历,如有实质。
可这一次比上辈子经历时还痛。
哪怕醒来之后,她身上几处仿佛还有痛觉残留。
原来这么痛的吗?
仿佛镌刻在灵魂里,挥不去忘不掉,如附骨之蛆让她苦不堪言。
所以,她上辈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呢?
为了那个根本不值得的人,她那些年所失去的,又何止那短短十几年的光阴和一腔赤诚的痴心。
“你怎么了?”
孟临渊本来等着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乖乖过来道歉,可看到的却是她忽然落泪的画面。
苏夜阑扑进他怀里。
“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