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终机老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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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幼稚对骂让原本还有些凝重的氛围缓和了许多。

楚莲动走进屋内,看见一个白衣白发白眉白胡子老人,端坐在窗前蒲团上。

好家伙,这一身看的人眼睛疼。

还有哪来的蒲团啊?

那老人神情淡然,只是看向路遥的目光中带了点嫌弃。

而且好不掩饰,明明白白,在场各位都能看得出来。

路遥气的双手叉腰,

“你这白胡子老道!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居然嫌弃我?”

“路遥,不可对终机前辈无礼。”

宋既白出声打断了他,转而笑着对终机老人作揖,

“许久未见,前辈还是这般童心未泯。”

“哈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懂礼些,不负老夫我一把年纪了还跑大老远来寻你。”

终机轻扶着自己的胡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瞧着很是和蔼。

路遥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宋狐狸对这个燕归山来的老头怎么这么客气?

江零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解释道,

“终机前辈不同于燕归山的其他前辈,虽然喜欢戏弄人,但那时燕归山来医谷要人,前辈在暗中帮了师弟很多次。”

哈?

路遥有些许的心虚和尴尬。

原来燕归山还有好老头呢!

他喏喏的没有说话,内心纠结的不行。

楚莲动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终机老人很是好奇,原著中似乎并没有提到。

她看着江零序站在那儿,猛然想起了什么,

“大哥可有受伤?我们在走廊那儿闻到血腥味。”

“对对对,我还以为你没打过那群臭道士呢!”

路遥边说着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想要寻找伤口。

江零序满头黑线地将他的手拍开,

“那不是我的血。”

“哼!那可是我燕归山门下弟子,你这小子,一口一个臭道士的,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终机有些不高兴,虽然在宋既白一事上燕归山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但这不代表有人可以当着他面骂人。

好歹他也是个长老,这小子是一点尊重没有,他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路遥撇嘴不语,意识到自己不该让人家的面骂人家门下弟子,也就是平时骂惯了。

唉,下次还是要躲着点长辈骂,毕竟他现在打不过人家。

“我是莫倚门门下弟子,我娘叫玉英,我爹叫路随安。”

他自信满满的介绍自己,这老头儿总不能还跑莫倚门那里去告他的状吧!

终机一愣,记忆中突然闪过一红衣劲装少女,指着他的鼻子骂,

“我呸!就你这样的还做长辈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戏弄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那肚子里是撑不了一点儿船!等我回去我就告诉我爹,你阳奉阴违,你欺负小姑娘,你不要脸!”

终机恍然,看着路遥隐隐有些熟悉的模样,一言难尽。

“嘿!别人是子效其父,你是子效其母。原来是玉英那丫头的孩子,那难怪了。”

毕竟指着鼻子骂我这事儿你娘也干过。

他语气似叹非叹,转而又笑眯眯道,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就是你娘太小气,我才抱一会儿就给抢回去了。”

这突然熟稔的语气打了路遥一个措不及防,他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挠了挠头,

“啊?哦,哦!那还挺巧,嘿嘿!”

这种场合显然是熟人间叙旧更为合适,楚莲动退至舒禾身边没有再说话,只撩起她坠在腰间的穗子自顾自的打发时间。

舒禾也任由着她,终机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犹豫不定,舒禾清楚这是为什么,她善解人意道,

“晚辈同楚妹妹还有些私事要做,就先行退下,还望前辈莫怪。”

终机看向她的目光温和中带了点欣赏,略一颔首,

“去吧!”

说完,舒禾就拉着楚莲动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门。

宋既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晦涩不明,

“前辈,舒禾和楚莲动于我们而言都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这话一出他自己也愣了,他想起那个突然闯入他们之中的少女,原来已经是可以信赖的朋友了吗?

终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哎呀,老夫知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这些稍后再论,现在更重要的是关于你体内的毒。”

江零序惊讶上前,

“前辈的意思难道是有办法可以为师弟解毒?”

路遥正色,坐到桌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终机手中的拂尘一甩,搭在肘间,

“倒不是解毒的法子,世人皆知镜花之毒无解,虽不能解毒但是山主愿意拿出尘天珠为你续命,毕竟此事是那李翊有错在先。”

江零序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想到,若能用陈天珠续命,那么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妹妹江涟漪了。

宋既白本人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他坐在桌边手中捏这茶杯,淡淡开口,

“前辈的话是不是还没有说完?他愿意拿出尘天珠为我续命的要求是什么呢?”

终机捻了捻胡须,这小子当真是敏锐,

“山主要你回燕归山修行,并且终生不得踏出山门一步,还要医谷放了李翊。”

此言一出,江零序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路遥则当场爆炸,

“我就知道那死老头不可能这么好心,都一把年纪了,做人长辈的,他要脸吗他?我路遥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燕归山上一任山主是瞎了眼嘛?竟然把位子传给这么一位小人,真是枉负济世美名!”

“儿子儿子教不好,孙子孙子也教不好!他凭什么?都说壤外必先安内,他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如何能插手这天下之事?难道就不怕日后人们提起那些燕归山所出的大燕国师,都认为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吗?”

终机瞪大眼睛,气的老脸涨红,真是造孽啊!他当初怎么想的,竟然还主动要求接手这个差事!

“你,你这小兔崽子!你简直和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知礼数!目无尊长!”

这些话对路遥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他气焰嚣张,净瞎说些大实话,

“我娘要是尊敬长辈,就凭我爹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当得上这莫倚门掌门?”

宋既白瞳孔地震,一个失力,手中的茶杯碎成了几瓣,

“路遥你疯了吗?”

想他终机一把年纪,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路遥这样,什么话都敢说,爹娘一起坑的家伙。

“想不到玉英那丫头如此刚烈的性格,竟也因为生了孩子,心肠变得柔软了。”

他的神情一脸魔幻,

“不然就这副胡言乱语的样子,是怎么能在她的手底下长这么大的?”

路遥自知失言,连忙捂着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这张破嘴,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得出来啊!

这要是让他娘知道了,高低得掉一层皮。

江零序表情一言难尽,他拍了拍路遥的脑袋,

“要不你还是,去找小妹她们玩吧……”

路遥疯狂点头,转头就跑。

带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宋既白轻咳一声,

“前辈莫怪,这事儿……”

终机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算了算了,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了。”

两人一同对着终机鞠躬行礼,齐声道,

“多谢前辈!”

终机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将他们扶了起来,又顺势抓住宋继白的手腕,一缕温和的内力顺着他的筋脉游遍身。

“既白,不论如何,老夫也算得上是看着你长大的。仇秋暝那家伙性子糙,你们二人没有被他养歪,实属不易。”

他感受着宋既白已有衰竭之象的内里,神情担忧,

“老夫不希望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山主在对你这一事上,是有些过于严苛,也有些不地道。但尘天珠作为我燕归山至宝,他如今愿意拿出来为你续命,很是不易了。”

宋既白心中沉闷,他能感受到终机是真心实意的在为自己着想,但有些底线和原则是他这辈子都不会退让的,

“前辈,若要以自由为代价,我宁愿不苟活于世,我宋既白就算是死也要做一只逍遥鬼!”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句句敲击在终机心间,那眼神中的不容置疑,清清楚楚地摆明了他的态度。

不愿。

“你这孩子!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哎呀!年纪轻轻的,能不能有点变通?你可以先跟老夫回燕归山,等山主用尘天珠为你续完命之后,再找机会跑嘛!有我给你开后门,你还怕跑不掉吗?”

终机一脸恨铁不成钢,这傻孩子能活着非得死干啥?

宋既白眼中荡开点点笑意,点出了事实,

“前辈,没那么简单的。灵虚子如此费尽心机的要我回燕归山,怎么可能还会再留机会让我跑掉?”

终机不讲话了,两条眉毛随着他皱眉的动作晃了晃,他明白,宋既白说的话是对的,灵虚子不会让他有机会跑出山。

“唉!罢了罢了,我会在这丰都多留几日,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先别着急拒绝。”

宋既白没有接话,转而问起别的,

“前辈住在哪里?这丰都可是别有一番的风土人情。”

“老夫子自是不会白跑这一趟,许久未曾出山了,也有些想念这人间烟火气,老夫就住在那福禄观,跟随我一同来的那些弟子也都在那。”

终机拍拍他的肩头,

“若是想通了,就去那找老夫,若一直不愿老夫走时,也自会传信于你。对了,我的小灰灰你见着了吧?”

宋既白愣神,小灰灰?

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终机也有些疑惑,

“你没见着吗?不可能。小灰灰送信一向很准。”

宋既白这才反应过来,是之前在茶楼见到的那只鸽子,原来确实没有送错啊!

“是见过了,前辈将那信鸽养的极好,很通人性。”

“哈哈哈!”

终机开怀抚须,

“那可不,老夫可是当宝贝养的,你若是喜欢待我回山之后,便将它的孩子赠你一只。那些小家伙一个个的可都聪明着呢!”

说着,他又看向江零序,

“小子,你可想要?

江零序连忙摆手,

“怎敢让前辈割爱?”

终机挥了挥手,

“哎,什么割不割爱的,又不是要将我的小灰灰送给你。它和它的媳妇儿们可下了十几只蛋呢!一天天的在我那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唉,吵得脑仁疼。不如我赠你们一人一只?连带着那两个小姑娘,还有路遥那小子。”

他似觉得这个主意极好,也不让两人拒绝就接着道,

“就这么说定了啊!待我回山就让小灰灰领着他的孩子们给你们送过来!”

说完,他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般浑身舒坦,也不让两人送,自己就这么从窗户那飞出去了。

屋里子的两人看得一言难尽,

“终机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啊!”

宋既白掩唇轻笑,

“轻功倒是比那时精进了很多。”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想到幼时终机偷摸背着仇秋暝看望他们两个的事,那天他们说话说到一半,原本要天黑才会回来的仇秋暝竟提前回来了,吓得终机钻窗而逃,还摔了一跤。

这么想着,江零序突然感慨一声,

“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此时被挂念着的仇秋暝才从山间钻了出来,他一身粗布灰衣打扮,满身的杂草灰尘,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地上打滚呢!

一衣着整洁,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那小破屋门口,见到他回来,急急的迎了上来。

“小师叔!你这副样子,要是让既白跟零序看到,怕是要怪我看顾不力了!”

“哼!两个臭小子,他们敢?”

仇秋暝虎目一瞪,气势骇人,若是不了解的人,怕是此刻都要被吓得腿软。

但玉辞可不吃这一套,他伸手替仇秋明拿掉了身上的杂草,还给他拍了拍灰尘。

“您也就是既白不在,才能这样过过嘴瘾!少买点酒,这天天的去山上挖野菜就馒头吃,您也能吃的下去?”

“你懂什么?酒乃人间极乐,我一天不喝就一天不快乐,你小子想让我不快乐?”

仇秋暝不满,用自己的一套说辞呛了回去。

“行!我是管不到您,我就一传信儿的。江湖消息,赤令堂透露风声说是知晓天星阁后人踪迹。”。

“小师叔,那可是你的宝贝弟子,你管还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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