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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买单人机票飞往M国,我看着他为了给金恩柔打造一份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那么怕麻烦的人,竟然不厌其烦地飞去法国找一流大师打磨雕琢。
你说,偏爱就偏爱吧,可我那时候毕竟是他妻子,就算没感情,但也该有最起码的尊重。”
唐俏儿背对着林溯,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好像一个说书人,向听众讲述一段才子佳人一地鸡毛的爱情悲剧。
林溯心口发堵,单膝蹲在唐俏儿身边,如忠犬一般扬起脸来深深凝视着自己的主人,“为了一坨臭不可闻的垃圾,沈惊觉竟然会那么狠心地伤害您,他真是死一万遍都不足以平民愤!”
唐俏儿笑着摇了摇水葱般的手指,“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满腔愤懑,心有不甘,但现在我心情很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如果金恩柔是一堆垃圾,那么沈惊觉就是个垃圾桶。金恩柔是从可回收垃圾变成了不可回收垃圾,但沈惊觉从始至终都是个垃圾桶。
我深情但不滥情,没必要对个垃圾桶念念不忘。但是,我却很有雅兴,看看沈惊觉为了Alexa煞费苦心地到处奔走的样子。
我很想看到他为了我,苦苦努力一回,最终落得一场空的下场。”
沈惊觉,你向来是个薄情的人。
真巧,如今的我,也是。
沈惊觉为了能够见到Alexa,特意乘专机前往Y国。
万丈高空上,他恍然想起和唐俏儿结婚的第一年,为了给金恩柔打造赤焰之心,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特意飞往法国,想尽办法才让请动了那位为皇室设计过珠宝的设计师。
他从不曾那样降贵纡尊地去求过谁。
后来那位设计师被他的诚意打动,勉为其难为他设计制作了那条项链。
而今,赤焰之心被他永久地封锁在盒子里,他永远不会再看第二眼。
那条项链,承载的已不是他真挚的爱情,而是悔恨与耻辱。
沈惊觉幽邃的眸望着密不透光的云层,恍惚间,缥缈的云端之上,竟然浮现出唐俏儿明媚如春光的容颜。
幻觉太真,令他心弦一颤,情不自禁抬手摸向车窗。
可是,拔凉拔凉的。
他沉沉喘了口气,记忆涌入脑海。
——“您知不知道,少夫人有多喜欢那条项链?您知不知道听说您要把那项链送给金小姐,她羡慕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如果是少夫人,她绝不会不把您送的礼物不当回事儿,她是连您丢掉不用的领带都要收好悄悄保管起来的人,绝不会干出践踏您心意的事!”
沈惊觉顿觉胸口一阵痛意痉挛着,撕扯着,视线变得不再明晰。
他以为会将他的真心好好收藏的女人,竟将他的深情不屑一顾地践踏得支离破碎。
可哪怕就是这样一地狼藉,却都是唐俏儿心里流血,眼里流泪,做梦都渴望得到的东西。
他苍白的薄唇一扯,无声苦笑。
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你在那样可恶的我身边苦守三年啊。
唐俏儿,那么痴情,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