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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山祥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一旁,经过他的人都对他视若无睹,甚至都没什么好脸色,没对着他啐一口算是好的了。
胡山祥脸色难堪,最后忍不住自问,他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是的,他真的这么讨人厌。
对上级的溜须拍马、对下级的吆五喝六,对外唯唯诺诺,对内耀武扬威……掌控保安局十三年,到头来被一撸到底,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
他脸上闪过怨恨,可怨恨停了一瞬,又变成失落。
他恨宁天。
但恨又有什么用呢?
他对付不了宁天,难道真的要他去给魏家通风报信?
如果是这样,会给整个保安局带来灭顶之灾!
他胡山祥是个小人,却不是个丧心病狂的小人,这种事,他不会做。
“错了……”
“难道我真的错了……?”
胡山祥苦笑着走远了。
另一边,孙小花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她赶紧跑了趟厨房,泡了一壶好茶,给宁天送去。
“大人,这是刚泡好的茶。”
孙小花端着茶进了办公室,语气特别崇敬,她是真的很崇敬宁天。
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宁天,她或许真的会被欺辱、甚至还会死。
一个贱民而已,连人都不是,被玉京的大人物随意处置是很正常的。
“大人,请喝。”
她端着茶,特别恭敬地递上去。
宁天没有拒绝。
他看得出来,这是孙小花表示感谢的方式,他要是拒绝,会伤人家的心。
“茶不错。”
宁天啜了一口,夸赞道。
孙小花很高兴,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您也别太怪胡副局……哦,胡办事员。”
她不敢去看宁天,只是低着头,“胡办事员不坏的。”
“我又瘦又小,也没本事,我进保安局,是胡办事员特许的。”
“他是可怜我家里穷,急需用钱……所以,他不坏的。”
孙小花小心地说着,她应该是唯一一个替胡山祥说好话的人了。
不过当初,的确是胡山祥把她挑进保安局的,她对此很是感激。
宁天倒是略有些惊讶。
没想到胡山祥居然“人不错”?
不过想想也对,人都是复杂的,既好又坏都是可能的,就算胡山祥是个小人,但他也会有点善心,这并不矛盾。
“我知道了。”
宁天道,“事不过三,只要胡山祥不再折腾什么,我不会去处置他。”
孙小花连连点头,“大人英明!”
宁天笑了,随后问道,“小孙,你家里住在哪里?”
他是想问问“贱民”的生活情况。
既然他要收回玉京,那五百万的贱民,都要有个处置方法,了解他们是很必要的。
孙小花回答,“我家在城东的安民巷。”
“安民巷……那边情况怎么样?”
“有多少人?住什么房子?一年下来的收入是多少?”
孙小花虽然好奇宁天为什么问,但还是道,“啊,有好多人……好多好多,可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
“房子的话,我们都是贱民,住不起也不能住好房子,所以就住在老房子里,大多数是木头和铁皮搭建的。”
“收入的话……一年有五六千吧。”
孙小花说到这里,忽然有很是高兴,“我进了保安局,一个月有工资一千呢,一年下来就有一万多了,他们都很羡慕我!”
宁天却没什么高兴的情绪。
以小见大,一个安民巷里的情况是这样的,那其他地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玉京玉京,人间仙境。”
他略有愤怒,嘲讽了一声,“这个仙境,是建在五百万血泪之上的仙境。”
孙小花并没有听得太懂,但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宁天的愤怒。
她现在觉得,宁天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和玉京的那些大人物都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嗫喏了一下,随后小声地道,“大人……我、我可以支工资吗?”
“支工资?”
孙小花点头,吞了口口水才小心翼翼道,“我想支二十年的工资……”
宁天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支二十年的工资?”
孙小花小声地解释,“因为,我要给我爹治病……我爹是建筑工人,一个月前,他从造的高楼上摔下来,摔伤了腰,瘫痪了。”
“医生说要治好他,需要二十万……”
孙小花说得很小声,掰着手指算,“我一年的工资的是一万多,工作二十年就是二十万多……可以拿来救我爹了。”
“医生说这个伤,越早治越容易好,要是等到二十年后,就来不及了……”
她仍旧低着头,不敢看宁天,“大人你是很好很好的人……能不能让我提前支二十万?”
孙小花觉得,宁天是个和“不一样”的人,或许会愿意的。
然而却听得宁天道,“我不会让你支二十万的。”
孙小花心里顿时一凉。
随后噗通一声下跪,声音颤抖,“对不起大人,我错了!”
她害怕极了,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宁天不是什么“不一样”的人,他依旧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里会管贱民如何。
她生怕宁天不高兴了直接开除自己。
这样一来,她连月薪一千的工作都没了!
“大人饶恕!”
“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我不该想什么支钱,请大人宽恕我!
宁天对孙小花动不动就跪下的习惯有些无奈,“起来吧,我说不给你支钱,是因为不需要用钱。”
“你父亲摔伤了腰导致了瘫痪是吧?”
“我会医术,而且医术不错,我明天和你去看一下你父亲。”
听着宁天的话,孙小花都愣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