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点把学分修完,好让之後可以有更多时间安排去做兼职,于今安大一时把课表排得满满当当,五天里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也因为如此,于今安的作业、报告、考试非常多,许容音想见她一面都难。
虽然去年觉得很辛苦,但于今安此刻却觉得很值得——因为大二开始,她一周只需要去学校四天,每天上两门课就好,剩下的时间她就能安心的去兼职了。
这天正好是于今安月事第一天,她刚从《庄子》里解脱,就觉得下腹一阵cH0U痛,但由於教授晚下课了快十分钟,她根本顾不上这麽多,就飞奔着去公车站搭车前往门市打工。
刚下公车,她就觉得一GU热流涌出来。
——Si定了。
于今安在一间日商做兼职,公司规定上班时要穿着品牌衣服,最近她又忙得晕头转向,压根忘了月事时间,今天还穿了件米白sEK子,要是沾到了,後果不堪设想。
她努力压下心底不断翻腾的焦躁,故作镇定地冲进办公室整装,打卡後再冲去厕所检查——
好险只沾到内K,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一片卫生棉贴上後,才缓步走出厕所。
同事晓晴看到她,一脸担忧地问:「小安啊,你还好吗?我看你脸sE很苍白。」
于今安撑起笑容,摇摇头,「没事。」
「今天你轮值日,但我帮你倒垃圾吧。」
nV孩子之间总是有种默契,光看彼此的状态就能知晓对方是否来月事。
于今安感激的对她道谢,毕竟她是真的每走一步都感到无b煎熬。
回到办公室後,她配水吞了两颗止痛药,才跟着出卖场上班。
打烊已经是十点的事了。
于今安像机器人一样把台面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摺好,最近恰逢周间活动,许多会员客人都集中在这时候来店里消费,场面简直像战场一样。
「我真是服了,今天还有位大婶拿着内K说要换货。」晓晴一边拖地,一边分享奥客的奇葩行为,「每次结帐的时候都提醒八百次,贴身衣物不得换货、贴身衣物不得换货??偏要拿穿过的内K来换,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要他们确认好尺寸再买,偏不听,不给退货又要骂我们、投诉总公司,到底关我们什麽事啊!」
于今安无奈地扯了扯唇角。这种客人实在太多了,防都防不完,尤其公司这种「客人至上」的服务宗旨,更是助长了奥客的妄为。
一开始于今安也很不适应,不管有没有错,都要对客人低声下气、鞠躬哈腰。但後来也就习惯了,甚至练就了她现在可以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对它人的为难,偶尔还能跟朋友们当玩笑提起。
虽然名义上是十点半下班,但打烊後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于今安真正从卖场出来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她没能赶上直达家的末班车,只好改乘其他班公车,再走十五分钟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非常不悦的妈妈。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妈妈冷着声。
于今安边脱鞋子,一边解释道:「今天收工收得b较晚,没搭到最後一班车。」
「不能跟你们店长说一声吗?说你要赶车,让你早点下班??都几点了才到家,钱有领得b别人多吗?你是要打一辈子的工是不是?」见于今安没回应,妈妈「呵」了一声,霹哩啪啦的继续冷嘲热讽:「你不要以为读了大学就是有本事,中文系毕业了以後能g嘛?薪水就那几毛钱,说出去是要给人当笑话?多JiNg进自己吧!谁知道你是去打工还是去玩?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德X,你现在就是仗着自己年轻,以为社会??」
于今安依旧沉默不语,虽然十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但她可以没有回应,却做不到假装听不见,对於家庭的打压式教育,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受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今安才回到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有些脱力的靠着门喘口气,才到书桌前放书包。
她打开笔电,登入Instagra的小帐,点进一个头像是一座「岛」、帐号名「Isnd」的聊天室抒发情绪。
「Isnd」是于今安高三那年认识的网友,起因是于今安在某则cH0U奖贴文底下误标记了他的帐号,对方回了一个问号,于今安才发现自己标错人,但留言已经截止,于今安只好私信他解释并道歉。
好在「Isnd」非常好讲话,不但没有责怪她,还很大方地表示以後要cH0U奖也可以标记他。
有趣的是,于今安小帐的头像是一艘小船,而对方则是一座岛——大概小nV生的心思就是这麽容易被一些巧合牵着走吧!于今安当时就觉得这是缘分,两人注定要相遇的。
她甚至偷偷想过,会不会其实两人有过几次的擦肩而过,或是对方也是她生活圈里的其中一个人呢?
後来两人便聊起来了,当时于今安正处於准备学测的水深火热之中,有时候还会拍下不会的题目给「Isnd」,让对方帮忙解题,一来一往便愈来愈熟。
但也仅止於网友关系。
人很奇怪,对那些经常来往的朋友无法说的心事,反而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侃侃而谈。
「今天下班好累,回家又被我妈骂了一顿。」发送完讯息後,于今安就先去洗澡了。
半小时後,于今安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坐回电脑前,看到「Isnd」已经回覆了。
「别太在意了。」
于今安撇撇嘴,打字:「我就是想发发牢SaO。」
对方很快回:「那我自然愿意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于今安先是分享了今天在卖场上遇到的奥客,随後提了一嘴没赶上末班车而晚到家的事。
「虽然批评别人的父母不好,但你爸妈对你过於不信任了。」
「那也没办法。」于今安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打字,「大人的想法很难改变。」
「辛苦你了。那你有想过G0u通看看吗?」Isnd问。
「G0u通过了,但没用啊。」
于今安当然也有想过要跟妈妈坐下来好好G0u通,理X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彼此交换意见。但妈妈的「G0u通」就是「我讲你听」,「孝顺」就是「绝对服从」,两人的价值观根本不在同个频道上,何来G0u通?
「那也没办法了,只能等有能力照顾自己、养活自己时,才有本钱反抗。」
于今安看着对方最後一则讯息,点开手机的银行APP看存款数字。
最後她自嘲地笑了笑,又跳离页面。跟他道了晚安後,头发都懒得吹就爬ShAnG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