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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月照今宵(1200珠+1200收加更)(1 / 1)

瑶千山没想到这趟回门,居然真见着了天玄祭剑使。

这位大多时候只存在于传闻中的人物,b他想象中要年轻得多,也冷淡得多。

而奇怪的是,这般冷淡的人物,却好像同他师父处得不错。

——大约是同样凶名在外的缘故吧。

瑶千山心里嘀咕,面上依旧是温和守礼的模样,亲自给闻朝奉上了茶水,半句多余的话也无,便垂手站到了一旁。

所幸这位似乎同他师父一样,是个直来直往的主,不过略略呷了一口,就单刀直入,问起了他们这趟的经历。

瑶千山:“此次确实追踪到了痕迹,瞧那妖怪喜Ai化血而食的习X,还有那玩弄凡人的手段,应当就是六邪之一‘相柳’的分身,自称‘青鸾’。”

见闻朝不语,瑶千山又继续道:“只是他那些刻像的来源却还是不明——其实已经有了些眉目,但还需确认。说来惭愧,我与师弟还同他那分身交了手,却只伤其一目,未能斩获,还让他逃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瑶千山只觉得双颊发烫。

要知道他面前的这位,同他一般年龄时便已战功赫赫。闻朝初承“祭剑使”之名时,未及双十,便一举斩落了当时出名的大妖九婴,如今出天玄一趟,又协助定钧的荒祸使重创初现行迹的邪物“相柳”。

相b之下,瑶千山自负荒祸使座下双司,可遇上了那疑似相柳分身、实力大约在祛灵境的“青鸾”,同师弟一起行动也只能伤其一目,还让他逃得踪迹不见,当真是……

瑶千山倒不是图那些虚名,只是少年人一点自尊心使然,忍不住要b。可他手上的战功实在是经不起b较,稍一细想,便觉心碎。

“……那相柳在‘六邪’之中亦是狡猾之辈,且他分身诸多,最擅巧言令sE、盗命改运,若非他上次因贪婪露了形迹,我与你师尊亦难有收获。”

……哎?

瑶千山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来传闻中少言寡语、生人勿近的祭剑闻朝也会安慰人么?

不待他多想,便听这位祭剑又饮了口茶,缓缓道:“……听说你们这次还遇上了天玄的弟子,其中一人叫‘洛水’?”

这名字甫一入耳,瑶千山忍不住面皮紧绷,脑子里亦闪过些不适时宜的画面。所幸他一直低着头,倒也未显露什么情绪。

闻朝只瞧出他犹豫,心下忧虑愈深:

他每月都有纸鹤寄往天玄,洛水也都回复了。虽信中行文拘谨,不再是从前滋味,然到底是熟悉的字迹、熟悉的人,聊可抚慰他那一点无处安放的心思。

就在年前,他特地多去了一封,却并未立即收到回复。旁的手段他也试了:传信玉简只能在门派内使用。传音符……他倒是给了她一用即焚的传音符,同那些保命的剑符一起放在她锦囊里,可她一直都没有用过。

他倒不是当真期待她主动联系自己,也安慰过自己,既然徒儿两道符都没用,应当是无甚大碍。

只是他没想到,就在前一个晚上,他竟是从定钧门这边得到了自家徒儿的消息,说她同定钧的几个弟子撞上了疑似“相柳”的分身。

若非一同传来的消息说诸人均无大碍,他大约即刻就要前往明月楼。

——什么叫“无甚大碍”?对定钧门这种疯子满地的门派来说,只要没Si,应当都可算是无甚大碍。

闻朝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评价有何不妥之处。

所幸——不,让人恼恨的是,定钧门内与洛水同行的弟子回来得极快,借那上古传送阵法兼御剑,不过两天就赶回了地接西荒的定钧门内,带回了第一手消息。

只听得瑶千山道:“我师弟传信说,洛水师姐已经转醒,正由凤鸣儿师姐照顾,今日应当已经大好。他们几人还会一同去明月楼散心,参加‘成珠’典仪。”

闻朝这才恍然,今夜居然已是年夜。往年若非外出平定妖乱,他多是留在天玄,并无任何不适。只是突然经这定钧弟子提醒,方才发觉他这徒儿哪怕出门在外,身边亦是友朋众多,且不说与白微那颇为冷淡的弟子处得不错,大约同这两个定钧门弟子关系亦是亲善。

可是……

——定钧门凶名在外,除了调查需要,何曾听说过同旁的门派弟子一同行动?遑论外出闲逛。

——且他们才认识几日?洛水又昏睡了几日?如何就喊上了“师姐”?

闻朝听闻洛水没事,其实已经放下心来,只是稍一深思其中关节,又觉气闷,想着想着,连带着定钧门奉上的好茶也品着发涩,面上亦是难看。

瑶千山觉出身遭气氛发冷,也不敢抬头去看。

他以为是因为这祭剑使听到徒儿受伤十分不悦,便如他们的师父一般,虽是对他们疾言厉sE,可若真为外人所伤,必要追讨回来。

他如何能知道,其实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且无论如何说,大概都会是错的。

不过有一点瑶千山可以确定:幸好卫寄云没有回来。

他当然也想去明月楼过个热闹的年夜,可若是换作卫寄云回来,面对着这样护短的师父,万一心神恍惚说漏了嘴,那才是真的糟得不能再糟。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好想去明月楼啊!

少年心中哀嚎,沮丧极了。

他既不想待在这冷面煞神的眼前,也一点儿都不想回门——年年同一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脸对饮,次次都是喝到地老天荒,有什么趣味可言?

……

却说这个年夜,不仅是定钧这边,天玄门内亦是各家心思浮动。

青言只觉得烦透了。

自从青俊发现凤鸣儿毅然舍了他这个契约神兽,反倒同他讨厌的那个nV弟子一起去了明月楼地界后,差不多整日都是炸毛状态。

青俊是真的恨:

难道他不聪明吗?为什么每次那个什么叫洛水的一出现,凤鸣儿就只愿意同她说话,讨论修炼之事?

难道他不勤奋吗?他连赖床的习惯都改了,日日赶着同他的契约者去爬叩心径,就为了挤占那个nV弟子的位置。哦,她甚至修为不够,根本没资格走在凤鸣儿身边。

而且b起那个瘦巴巴的、毛发稀疏的家伙,他这身金灿灿的毛发岂非更茂密顺滑?他甚至有次撞见凤鸣儿笨拙地给那个nV人梳头!她甚至都没给他梳过毛!最多也就挠挠脑袋。

青俊不高兴,自然就Ai折腾青言,吵得青言烦不胜烦。

他刚确定心有所属,正是万般记挂的时候,本要像往常那样维持心如止水便已是困难。

不想从洛水离开起,他这儿子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打滚,满口都是“这nV人”、“那nV人”。他当然知道青俊说的是谁,有心反驳,然关系未定,贸然回护又怕刺激到他,只怕日后更是难以相处。

可若是不说,青俊断无闭嘴的自觉,于是他只能被迫从儿子的抱怨中不断回味一些细节:

他见过她爬叩心径时的模样。她其实进步很快,虽然和她那个同伴不能b,但又有什么必要去b呢?修仙问道本就是条孤途,她能稳稳地坚持走下去,便已胜过无数旁人。

他有时会守在远处,什么也不想,就静静地看着她修炼,或是同她的伙伴讨论。偶尔她发现他来了,亦只会飞快地瞥上一眼,那羞涩又好奇的模样总会让他生出一种冲动来:

——想要走到她的面前,想要伏下身去,想求她,求她好好00他,然后告诉她,无论她有什么好奇之处,他都可以为她解答……

每每思及此处,青俊便心口发烫,身下亦是热得厉害。

这种时候,他是想独处的。

可也就是这种时候,他那平日拴都拴不住的儿子y是赖着不走,就好像骂多了之后,他的父亲就会为他出头,把那个碍眼的弟子从他那契约者面前赶走。

青言倒是真想把洛水从青俊的契约者身边抢走,若是能从闻朝那处抢来,直接收作弟子,更是再好不过……可也只是想想罢了,这种话如何是能说的?

他闷声不吭的态度进一步纵容了青俊。

是以年夜这日,青言本已备好了果蔬香炭,却也堵不住青俊这张嘴。待得白微上门送礼之时,青俊还在抱怨。

青言自然不愿心上人在旁观者面前被贬低,半打发、半驱赶地让青俊去库中寻副棋盘来。

白微倒没说什么,只是含笑着打量了青言一番,不掩目中审视之意。

青言心下微有不耐:“可是有何不妥?”

白微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还有你这处,好似有了些变化。”

青言眉目淡淡,也不接话。

白微向来是个不愿冷场的,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听我那弟子凤鸣儿说,近日颇得了前辈不少指点。当初你说不愿,不想还是热心,我这做师傅的自然要来谢你。”

青言“唔”了一声,也不解释。

白微又说:“今次我给前辈送来了三个新作的挂剑草垫子,听说前辈似对此物情有独钟。说到铺垫之物,我还送来了天丝织的宝锦若g,此物最是柔软。”

青言收了,也不言谢。

白微还想说什么,恰巧青俊取了棋子回来,风风火火地冲到两人面前,目光闪闪地趴在一旁,显是等这些日子憋得厉害,想要寻些热闹。哪怕是他完全不Ai看的下棋,亦可勉强一观。

白微接过布好,不再说什么。待得落了数十子,方才瞧了眼昏昏yu睡的青俊,漫不经心地问起:“听说我那徒儿凤鸣儿同闻朝的弟子——我记得是叫洛水,处得还算不错,近日也多得你的看顾。”

青言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仍旧在棋盘上,可是青俊却来了JiNg神——这个人他如何不熟?他最熟了!他天天瞧着她,憋了一肚子的气,还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可他刚要张口,便觉PGU刺疼,这一下针扎似的,突然极了。

他“嗷”地一声就哭出了声来。

“俊儿,可是身T有何不适?”他父亲半分起伏也无地说着关切的话语,目光却是凉飕飕的。

青俊直觉哪里不对,却又拐不过那个弯来——他不过想同人聊会儿天怎么了?天玄掌门素来是个亲善的人,在他面前抱怨几句又怎么了?

白微亦露出关切之sE:“若真有不适,不如去漱yUfENg瞧上一瞧。”

青俊怕他爹,更怕漱yUfENg那些针扎火燎的粗暴手段。有次他换鳞出了点毛病,那个碧眼的老头居然要拿凿子和锤子给他强治。

青俊:“没事没事,方才跑得快了,有些崴脚——我、我先去休息了。”说罢唯恐跑慢了还要被扎,立时溜得没影了。

剩下的两人安静对弈,一直到天明亦未有太多闲聊。

待得残夜将近,白微起身道别,感慨道:“这般相处……倒是许久未有了。”

青言收拾棋盘,只道:“你的耐心亦是更胜从前。”

白微笑笑:“若无耐心,如何能守得住天玄?”

青言手顿了顿,许久未再说话。

……

此时此刻,跨过万千重山,于东疆遥远的另一端,几个少年人自是不知道自己成了远方亲友心心念念、歆羡不已的对象。

明月楼不愧是仙家富庶之地。最是一年热闹的时候,其灯火煌煌、人烟喧嚣亦是到了顶盛。

坊街交错间,人头攒动,入目尽是金玉满堂,沿街成串的明珠垂挂如果实,光华熠熠更胜白日。水道纵横之处,亦是宝光湛湛,随处可见用灵宝直接锻作的浮灯在水面上游曳——仙鹤清鸣,鱼龙腾跃,莫说是栩栩如生,既是灵宝,实与活物一般无二。由是旱道也好,水路也罢,皆是华彩流溢,于长天之上汇聚盘旋在一处,远远望去,便真好似万千天河汇聚。

洛水三人前些日子已经来过,可今夜再来,更觉震撼。一时之间只觉哪里都好看,又好似哪里都不够看。

几人被这热闹景象x1引,短暂地忘却烦忧,像是失了言语一般,只拼命仰着脖子屏息张望。

待得稍稍回神,洛水“哇”了一声,卫寄云亦是“哇”了一声。

两人哇完相视一眼,洛水只觉羞赧,说你这人为何有样学样,卫寄云噗嗤笑出声来,于是洛水也跟着笑了,再瞧对方只觉亲近许多。

凤鸣儿在一旁瞧着两人,不由抿唇微笑。可笑着笑着,她想起了什么,眸中黯然。再看前面热热闹闹的两人,却生出一种“月如故,人换新”的恍惚。

她年少很是被家中磋磨了一番,少有伤春悲秋之叹,只觉如此情绪并无用处,待得踏入仙途之后,一心修炼,更是如此。

可这番下山后,她不知为何心绪几度起伏,此间更是生出了世事无常的感应来。其实这般感触于她修炼有益,只是她到底年轻,一时再难悟得更深,眼下只觉心头彷徨酸涩。

洛水注意到了凤鸣儿情绪不对。

她想了想,支使卫寄云去给她们买些sU酪糖人,说晚些会送他自己编的络子作为回礼。卫寄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颊微红,眼神亦是亮极了,十分g脆就应了下来,颠颠地跑去寻找铺子。

待得少年跑得看不见影子,洛水方才慢慢地朝凤鸣儿走了过去。

她其实不是很清楚,为何师姐这几日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只隐约猜到或许同奉茶的姐姐遭了妖怪有关。

她也不清楚,为何素来冷淡的师姐哪怕心情不好,对她也还是多有照顾。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想陪陪她——纵使这样的陪伴,其实带着某种目的,但她确实是想的。

光华流溢的江水之畔,青衫的少nV听见了好友的轻唤,侧目去瞧,便撞进了一双盈盈笑眼之中。

其实有那么一个瞬间,凤鸣儿是好奇的,亦是感慨的。两日前的那个傍晚,她的师妹还在他们的面前哭得停不下来,但在这一刻,却好似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不是那种强作笑颜的恢复,而是那种悲伤的情绪确实已经消失了。

——不染离愁。

她所学不多,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

灯火辉映间,她师妹的笑容已然灿然如初,眼中半分Y霾也无——相b之下,她自诩早已看透“亲缘”二字,然不过下山一趟,经历了些事,却依旧心有彷徨。

如今看来,她的师妹反倒b她更加清静自在……吗?

凤鸣儿想到了很多,亦有许多困惑。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又还有什么不曾抓住。

胡思乱想间,让她困惑的小师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并没有说话,只是冲她笑了笑便在岸边坐下,安静地望着光华满溢的水面。

凤鸣儿站了一会儿,也慢慢坐了下来。

两人皆是静默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师妹闷闷开了口。

她说:“师姐,我……早先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实在是……对不起。”

凤鸣儿惊讶,转头去看,却见少nV垂眸盯着面前,唇角紧抿。

凤鸣儿向来不太会安慰人,沉默了半晌,道:“我听说……那妖怪本就是六邪之一,你能无事已是很好。”

“那妖怪这般厉害,师姐可有受伤?”她又问,“我光顾着自己,醒来后也未有问过师姐好不好。”

明明她说的时候一直望着她,眼中有笑,可凤鸣儿不知如何又想到了初到阿兰家的那夜,师妹脸上似是落寞的神情。

——仿佛同所有人、同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疏离。

她们虽是朋友,却不算亲昵亲近,平日里话不算多,更像是君子之交。

她又记起,在她同洛水接触前,师父曾于不经意间提过一句,说她太过拘谨,没有同龄的姑娘会喜欢。又说据他所知,姑娘间的情谊往往从分享秘密开始。

凤鸣儿想,也许她可以听师父的,试试从分享秘密开始。

她说:“我其实没有什么大本事,不过是有一面家传的宝镜,总会护着我。”说着她拿出了那面一直放在x口的铜镜,递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洛水接过,翻了两下,指尖摩挲了下镜纹,眼中满是赞叹与好奇。

“真好看啊。”她说着又将镜子递回凤鸣儿手中,示意她拿好,不要收回去。

凤鸣儿不解,镜中的自己亦回以疑惑的眼神。

“谢谢师姐安慰我。我正巧有一件礼物想送给师姐——师姐可想……换个发式?”

镜中只露了小半脸颊的少nV这样问她,语气中透着小心。她不由微笑,只暗叹这一趟出来,师妹大约是真的吓到了,连同她说话亦拘谨起来。

明明前不久,她才刚教会自己梳理双环髻,不是吗?

洛水得了同意,抬手为她散了发髻,纤细指尖穿梭g缠,很快就挽好了一个近香髻,同她自己的差不多,不过因为凤鸣儿的发削得短了,盘得要更简练些。

盘完,洛水从袖中取出了一支青玉发簪,是雏凤的样式,凤眼栩栩如生,嘴中衔着的玉白灵石散发着细洁的光,簪入发中,恰好柔软了镜中原本有些清冷的面容。

凤鸣儿怔怔地瞧了一会儿。

“瞧,多好看。”洛水笑道。

“是你……亲手做的吗?”凤鸣儿小心翼翼地问起,她记得洛水曾同阿兰学过一阵,可此情此景之下却不敢直接提及那人,纵使师妹看起来已经完全无恙了。

洛水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些日子无聊,整理零碎物件,恰巧发现此物,大概是前些日子来明月楼闲逛的时候买的。”

“不过这镶嵌的灵玉确实我挑的没错。”她笑YY地邀功,“也算是亲手做的吧。”

卫寄云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位少nV临河梳妆的模样。

第一眼他甚至没分辨出谁是谁,只依稀觉得面前大概是一幅十分美好的景,两张同样年轻的面孔相视而笑,便如一对双生的花。

不过他最后还是从衣着上分辨了出来,找到了那个本来于他只是有些亲近,可今晚过后却觉十分亲近的少nV。

她垂眼望着对面的同伴,唇角微翘,眸光闪闪,乍看似有泪意,可细细瞧去,只是因为细碎的水泽光华落在了眼中的缘故。

他没忍住,喊了她一声。

于是那位少nV眸光微转,终于望向了他,

——她笑起来真好看啊。

他想。虽然瞧不出细节,但他觉着应该是好看的。

他又想,真奇怪啊,他方才怎么会觉得她好似不是很开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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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糖发完了,一滴都没了躺平然后这周剩下时间应该会整理下一大节的章纲是的这种东西居然出现了大宝贝们多夸夸我,我手速和脑速都会快一点,真的~

2小剧场:年夜

闻朝面上:--

闻朝心里:╯‵□′╯︵┻━┻

青言面上:==

青言心里:o╥﹏╥o

白微面上:==

白微心里:==

3不百合,真的不百合,nV孩子友情贴贴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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