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过去这十年里,高韵锦没有再婚,但她却异常的忙碌。
她忙碌的,通常是关于儿子的成长,还有自己的事业。
在到了法国之前,她从来没想过她要在异国他乡过一辈子。
但是,如果背井离乡,能够让安安一辈子远离斗争,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对她来说,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所以,在过去的十多年里高韵锦一直都留在法国。留在法国的这些年,她除了照顾安安,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她开创了自己新的服装品牌,虽说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有做成国际知名品牌,但在法国,也有一定的
名气,以至于她和安安在法国这些年来,一直过得很好。
安安也从小就适应了在法国的生活,他很聪明,现在才14岁,就已经考上了大学,只是选择学校的时候,他选择了世界闻名的哈佛大学。
在选择学校的时候,安安是跟高韵锦商量过的。
高韵锦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安安现在14岁了,少年身板瘦削颀长,已经有了一点成年人的影子,现在也越长越像傅瑾城了。
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在安安小时后,高韵锦培养过他学钢琴等艺术类的爱好,但他从小都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反而很喜欢政治类节目,到了再长大一些,他越来越喜欢接触一些金融类型的书
籍。
所以,安安选的事哈佛的商学院。
儿子长大了,总要走自己的路的,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
安安小的时候,物质高韵锦从来不会缺他,但安安想去旅行这一点,高韵锦一直都没有怎么同意,以至于安安这么大了,也没有怎么出过国。
现在,安安长大了,以后的路,他自己挑好了,高韵锦不会再拦着他了,她不想毁了他的前程。
在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高韵锦比安安还要高兴,所以忍不住提出了去美国,提前让安安看一看学校的想法。
决定下来三天后,两人就出发了。
高韵锦和安安母子感情很好,只是,孩子长大了,要有他自己的世界。
这一次旅行,高韵锦没有跟着去,而是让他和他的朋友一起去。
安安很多朋友都对出国游玩感兴趣的,没几天就定好了时间,前往美国。
安安走了后,高韵锦在房间里坐了很久,心情略微矛盾,既高兴,又寂寥。
高兴的是,孩子如今平安长大了,还很有出色,寂寥是……
安安这次外出,还有第二次,以后他回家的次数会越来越少,很快,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高韵锦忍不住跟薛永楼打了个电话,薛永楼顿了下,“不跟着一起去吗?”
“不,他有自己的生活,我总不能跟他一辈子吧?”
“或许,你真的该找个人了,你一直不找,他也不会放心。”
他也不放心。
他总觉得她这些年,活得太累了,也很孤寂。
日后安安离开了她的身边,她想回国却又不能,她就剩下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了。
“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这些年,她不乏追求者,她也尝试过投入进去,只是很难,就干脆一个人了。
说着,她笑了笑,“再说,在这边我也有了很多自己的朋友,这边朋友都很爱聚餐,在这边就算安安不在身边,我也不会孤单,你不用担心我。”
她现在才四十岁出头,看着也还年轻,她也还可以有自己的追求。
她现在感慨,只是因为安安的离开,让她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而已。
慢慢习惯了就好。
虽然是这么想,但这些年来,有时闲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想着想着,想到家乡,想到金如兰,她的眼眶就红了。
虽说她现在已经在这边扎根,可如果可以回国,她宁愿放弃这里的事业,回国从头再来。
过去这十多年里,她只回去过两次。
三次都是回去看高母的,都是偷偷的回去。
用的是她在法国新的身份。
老人是年纪越大,越想念孩子。过去几年里,金如兰已经无心跟夏莉斗了,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大女儿已经离开京城很多年,都没有一丝音讯,亲自去了g市找人,才知道林以津已经和一位G市的千金小
姐结婚了,金如兰在林氏门口大闹,林氏的人自然不可能理会她,倒是林以津知道后,把事情大概告诉了金如兰,包括……
高韵锦的失踪。
金如兰大受打击,病倒了。
此后,林以津担起了照顾金如兰的责任。
薛永楼看金如兰病的不轻,通知了高韵锦,高韵锦当时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过一次,偷偷见了金如兰一面,没逗留两天,就走了。
而金如兰当时在知道高韵锦没事后,病就好了。
往后几年里,高韵锦又回去了一次,见了金如兰一面后,当天就走了。
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年了,高韵锦都没有回去过那边。
薛永楼忍不住说:“如果想回来了,就回来一趟?”
高韵锦捏着手机的手一顿,莫明的红了眼眶,“我妈她身体,还好吧?”
“还好,就是高血压,除此之外还好。”
“小锦——”
他会劝她回来,是实在不忍心外,也敢保证安安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因为,他感肯定,这些年来,傅瑾城一直都有在保护他们。
但高韵锦不知道。
“再过几年吧。”
再过几年,等孩子再长大一些,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了,她会回去的。
“好。”
其实,一开始,在知道傅瑾城并不如他以为的这么渣后,他对傅瑾城的印象是改观了的。
只是,这些年来,高韵锦一个人在国外照顾孩子,躲躲藏藏的不敢回国,他却什么都不能说的时候,他心里对傅瑾城的印象,比当年更差了。他相信,这些年高韵锦就算日子过得安稳,心里肯定时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再加上她无法回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在法国的日子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