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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向苏老爷子告退,到了最后,忽的如沐春风的来了一句“若是苏老你不介意的话,不知我是否也可以大胆求娶下贵府三姑娘。”
众人遽然一呆——
清脆叮的一声,是琉璃杯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声音——令众人回神,目光聚集了过去。
面对这些目光,盛十从容的淡淡一笑“抱歉,手滑了。”
下人忙上来收拾了下。
然后,一道声音在宴上的最后一刻,为这场求娶风波,又添了一笔让百姓饭后议论的谈资。
“苏老,我想,求娶贵府姑娘的多我一个,应该不多吧?”这句话,与其说是在求娶,不如说是,凑热闹的成分更多。
至少——
在场很多朝官都是这么想的。
盛世最后这一求娶——
令得之前权贵的求娶,变的略微儿戏了些许。
京中的人,对这事也抱以观赏的态度——
觉得,大多都是跟着凑凑热闹,给苏家姑娘涨脸而已,并非真的有求娶之心的
要不……
这么多优秀男儿,就算苏家再想留这姑娘,也可以先定下后成亲不是。
苏老爷子眯起眼眸,看似不悦的沉下眉眼,可苏家主和六爷都知,父亲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松了口气呢这是。
一个文牡攸,就足够其他却步。
再加上国师……
最后来个世子。
其他的公子哥比了又比——毫无优势,只能沮丧的抱以,苏三姑娘对这三只都不感兴趣,从旁另挑选夫婿。
“世子爷与侯爷关系很好,肯定是侯少夫人为了她那三妹妹,所以拜托世子和国师他们配合着演了这一出的。”
“对啊对啊——”几个姑娘议论着,从廊下走过。
假山之后,没想到躲在这里偷个清闲,也能无意的听到她们的议论,柠乐暗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也亏得大家都这么猜测——
要不然,今日过后,她恐怕要成为京中姑娘的头号敌人了。
但悲催的是——
看似成了热饽饽的她,又似乎成了猎物口中的肉,谁都想咬一口,但谁又不是真的喜欢,可有可无。
胡思乱想时,头顶一暗——
阳光叫人遮了去。
只看到那一双鞋子,她便猜到了来人是谁,心底有些懒洋洋的,慢吞吞的起身,拍了拍裙上的叶子,下一秒,灿烂的笑颜带在脸上,行礼:“苏娘见过世子。”
“苏娘?”盛世听到她的自称,心说,因为自个喊错了一次,她便以为,自己真的连她和苏娘二人之间都认不出谁是谁了吗?
也不拆穿,只似笑非笑的将她看着。“你什么时候也有了偷听的嗜好了。”
“世子冤枉我了,我只是见这儿阳光好,故而来晒晒的,并非存心偷听人姑娘说话。”柠乐一副我很委屈的表情解释着。
再说了——
那个时候她要是站了出来,那得惹得人姑娘多尴尬啊,她还得去安慰一番,多麻烦啊,还不如躲着自在。
“那个……”眼珠转了一圈,她又说,“我忽的想起有东西落在后边了,我先去取。”说着,自然而然的挪步要离开。
身后,那懒散的声线响起“苏娘,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一句话,把柠乐给问住了。
她心说,我怎知,思虑了下,谨慎的说,“奴家答应了世子的事似乎不止一件,不知道世子指的哪件。”
“似乎不止一件。”盛世重复着她的话,轻慢的说,“可我又想起来了,我似乎因为有事耽误了,这件事还并未对你说过,除此之外,从不曾要你答应过什么。”
他散漫的声线中含着一丝似笑非笑。“苏柠乐,你的演技,真烂!”
柠乐一顿——
脸上灿烂的笑容收了起来,手轻拍笑的有些僵硬的腮帮子,认真道“世子英明,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见风使舵快得很。
“是吗?”他将手里的簪子,挽回到她的发上,看着说,“我以为是本世子平时在你眼底有多蠢,才会让你以为,我能将两个穿着不一样衣裙的人真的颠倒认错呢。”
之所以第一眼会认错——
那是有人将二人的簪子偷换掉了。
她们低着头,他认着簪子,自然而然的就喊错了。
他在解释?
所以……他当时并没有认错?
旁的男人说,或许柠乐会怀疑下这个男人只是在哄自己。
但这个人是盛世——
他不屑撒谎。
无法否认的,柠乐的心底稍稍舒坦了些,接着奇怪“不是说男人只会看那姑娘穿的漂亮不漂亮,而不会记住她的衣服是怎样的。”
“我是没记住……”盛世承认的很坦然,女人……平时他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怎么可能注意她们穿了什么。
但……今儿是例外,她也是例外,唯一的……
但是哪怕苏娘特意的打扮的与她再相似。
但不知为何,他一眼,就能轻易的辨认出二人之间,究竟谁是苏柠乐。
当然,关于这点,他是不会说的。
“我们换个话题谈谈。”为了避免深谈下去暴露心思,他转开话题的说道“关于我求娶你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她想了想,宽他心的说,“世子不用担心我误会,我知道你只是在凑热闹而已,不会当真的。”
然而……
这种宽心,似乎不是世子想要的。
他眼中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问“凑热闹?或许我就是真的想娶你呢。”
“怎么会。”柠乐提醒他“如果是失去记忆时的你,我会信,但是现在的你——世子莫不是忘了,前几才拒绝了我的喜欢。”她说的自然而然,没有半丝尴尬与难堪。
盛世却是一顿——
貌似——
确实——
他还真的忘了来着。
“确实,但是成亲又不一定非要是得喜欢,我想了想,于我而言,这一生如果真要娶谁,你是最适合的人选,苏柠乐。”
是最适合的——
而不是他喜欢的,或者中意的。
三姑娘很悲剧的被勾的心底酸酸涩涩的,有种想捏把地上的沙子砸死他算了的冲动。
暗呼了几声冷静后,她说“是这个理,但如果无关喜欢,只是因着年纪到了,长辈关心而所需要的婚姻,那我想,不管是安正还是国师亦或文公子,比起世子,他们更适合我。”
言外之意——
我并不希罕嫁你。
二人对视,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流动,僵持。
好一会——
这种僵持被打破。
“可如果我想娶你……”盛世非常霸道亦欠扁的说道,“你觉得,其他人还会有机会吗?”
柠乐直接的说“可现在,我并不想嫁你。”
“你想不想嫁,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他相当无耻的说,“只要我想娶,就足够了,乖柠乐,我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权势,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你看,你现在便气得紧,恨不得咬死我,但又奈何不了我不是?”
一番话,直把她说的无语极了,偏偏又反驳不得——
最终,她唇角一勾,笑的甜美又可爱极了,“那世子你信不信,若是我不想嫁,谁也为难不了我?”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我信,可放在我身上——”盛世挑眉说,“乖,相信我,你最终只会乖乖的嫁给我。”
原本求娶的心没有那么重——
也就如旁人所议论的,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但现在——
他却真的起了求娶的心了,如果说,这一辈子自己一定要有位世子妃,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她聪明,又不麻烦——
亦不会给自己添乱。
而最重要的一点——
他看她很顺眼。
于是——
接下来的这阵子,众人发现了微妙的变化,世子府的变化是这样的——
世子近几日,带着鄞爷在街上鼓捣着什么。
鼓捣了几日——带回来一个盒子。
威虎才无意撞到,那盒子里放了一把匕首,小巧精致,但绝对不是男人用的。
他疑惑的嘀咕了一阵,不解询问“世子这是要送谁的?”别告诉他是苏娘。
那样他果断的支持三姑娘嫁了国师或文状元。
盛世挑眉,既然决定要求娶了,他也不打算遮遮掩掩,回答的很干脆“苏柠乐,你觉得这匕首怎么样?”
“蛮好,精致,可爱,很适合姑娘,不过——主子,容我一问,你这礼物是为什么要送的,报答,感谢?还是三姑娘遇上什么危险了给她防身的?”
“送个礼物还要这么多理由?”世子深觉麻烦,道,“只是想送就送了,不行吗?”
“行——”威虎笑得和熙,“但是,主子……三姑娘她不习武,你不觉得比起送匕首,送些其他的更适合吗?”
确实……
盛世看着那匕首,顿了顿——他有个非常大的优点就是,愿意听取旁人的意见。
“比如?”
“簪子俗气,字画三姑娘不缺,我们可以从她喜好的东西下手,比如茶,又比如,希罕的茶花,最好是在北方能种活,南方种不活,但却叫我们种活了的那样希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种盆茶花送给她?”世子一副你高看我了的表情,摘花他是比较擅长——种花。
是个难题——
这是开窍的节奏啊,威虎笑,“当然,也可以送些其他的,至于送什么,就看世子你了。”
盛世若有所思的——
猜女人喜欢什么实在太麻烦。
但他多干脆的人呀,派了人去直接的问苏柠乐喜欢什么。
当时刚好的,苏惠氏正教她与娇荷学女红。
闻言,那目光吃惊的就像是天上砸银子下来,将她们砸的头晕眼花,措手不及似的
娇荷还害怕的缩了缩脑袋,深怕是来找自己的,苏惠氏也正要安排她回避,躲开,剩得叫世子看中。
然而,晚了一步。
来的不是盛十自己,而是他身边的阿严,照着盛世的吩咐,问了话。
柠乐笑的从容又淡定,“我喜欢天上的星星。”他给摘吗?
阿严一呆,星星嘛,懂,女人就爱那些漂亮又不实际的东西,他回去禀报——
“星星?那东西摘不到,叫她换一个喜欢。”那种什么,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那种花言巧语,世子一点都不屑说。
阿严又到苏府。
三姑娘说“那就月亮。”
阿严记下,回去——
柠乐喊住了他,说“阿严等下,你告诉世子,我现在最喜欢的,除了星星,就是对月亮最情有独钟了,改不了。”
“是。”
回到世子府,照着柠乐所说的,一字不落的禀报。
鄞爷沉吟,“我怎么觉得三姑娘像是故意的刁难。”
“不用觉得,事实如此。”威虎摸摸下巴,看向自家世子爷,“你欺负三姑娘了?”
“想把她娶回来当你们的世子妃,这算欺负吗?”
不算——
但关键是——
“世子你是怎么对三姑娘说的?”威虎表示好奇。
盛世看了看他,在情事方面,威虎还算靠谱,加之他现在需要人出主意,便将那日之事简单的告诉了他。
威虎听罢——
忍不住的说,“主子,换我是三姑娘,估计……直接给你一巴掌都不为过。”
讨打啊简直!
而柠乐这一边的——在苏府窝了有几日,苏大夫人看不过眼的将她赶出去,正好,苏锦来贴,受邀到侯府去探望小外甥,结果却恰好不好的撞上了盛世也在。
“大姐夫,威大哥。”轮到了盛世,却是一声规矩的“世子。”向他们打了招呼,行了礼后,没再说多一句话,直接随丫鬟往苏锦的院子去了。
之后出府时,天刚好落雨。
世子府的马车停侯在门前,不知道等了有多久——
车的窗子开着,她一眼就可以看到,盛世正在里面静静的盯着一处,在等待——
她不傻,却也不自恋,知道他在等自己。
二人的目光对上——
他说,“上车,我们谈谈。”
顿了下,又添了一句,“如果你不是我在这大庭广众下,下去请你的话。”
柠乐默,跟丫鬟说了一声回马车等着,自己拿伞走了过去。
收伞,上车……
鄞爷将车门关上——
盛世很直接的向她索要答案“苏柠乐,嫁给我不好吗?”
柠乐与他保持距离,微笑“世子,你应该问,嫁给你有哪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