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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是一个二层楼,面积非常大,而且一共有七名死者,七名死者在案发现场的分布也是非常分散的。
技术科对待这次的现场勘查工作是非常认真的,他们一共在现场采集到了八个脚印,其中七个脚印是来自死者,所以这第八个脚印,大概率来自于本案的凶手。
而且,这个脚印,又说明凶手是一名女性。
黎梦通过自己的犯罪心理学理论,结合案发现场的环境以及仅有的线索,判断出这名女性凶手的年龄在十五岁在二十岁之间,而且在单家居住有一段时间了。
这些都引起了宁州市刑警队队长王警的不解,他一边为自己打断黎梦犯罪侧写的行为略表歉意,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技术队在整个二层楼内,没有发现任何属于这名年轻女性的私人用品,包括服装、化妆品、甚至连洗漱用品都没有发现。
可是凶手长期住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这些私人物品呢?哪怕是一条毛巾,一个牙刷呢。
黎梦针对王警官的疑问,认真地做出了解释:“如果是串门,是绝对不会一个人来的,那么既然是一个人来的,而且特别是在这个除夕夜这个非常敏感的时间段,说明凶手和单家的关系一定是非常亲近。而选择去亲属家过年的人,一定是有一个小孩子。而且通过户籍科对单家的调查,他们所有的直系亲属,就是这七个人了,所以凶手一定是和单家非常近亲的亲属。”
黎梦的分析乍一听似乎有些牵强,但细想起来,确实非常有道理的。
因为我们小的时候,几乎都出现过自己一个人去奶奶或者姥姥家过年的经历。
如果是成年人,特别是有了配偶之后,由于自身社会关系的扩大而变得复杂,是绝对不会出现独自一个人去亲戚家过年情况的。
王警官独自沉思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解答了王警官的疑惑之后,黎梦继续向我们分享起了自己的犯罪侧写——
“所以,凶手为女性,年龄在十五岁至二十岁之间,是单家的亲属,而且是关系非常亲近的亲属。凶手的学历不高,虽然和单家的关系比较亲近,但两家的关系并不好,否则来单家过年,不会没有携带任何私人物品。当然,不排除凶手在作案之后带走了自己部私人物品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凶手在杀人之后,神经高度紧张,不可能将私人物品收拾得这么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来单家的时候,根本没有携带私人物品。而且,凶手应该是在受到了重大变故之后,走投无路,突然来到单家的。但单家似乎对凶手非常反感,即便是在新年,除了给她提供了一双拖鞋之外,再没有给她购置任何私人物品。
所以,凶手是一名女孩,在家庭遭到某些重大变故之后,走投无路来到了单家。同时,单家对这个来投亲的女孩并不欢迎,但出于亲属关系,或者某种针对的目的性收留了女孩。正是因为单家的不欢迎,让女孩心生仇恨,从而完成了灭门犯罪。但仅仅是单家的不欢迎,还不足以支撑她完成灭门的犯罪举动,其中一定有更大的仇恨。
所以我觉得,应该重点调查单家的亲属,看看有没有符合十五岁到二十岁年龄段的女孩,特别是家庭刚刚遭遇重大变故的亲属。”
听黎梦说完,我们的脑海中都在对黎梦的侧写进行线索梳理和汇总。
因为她的犯罪侧写,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调查思路和方向。
王警官听完黎梦的犯罪侧写,露出了一个有些复杂的笑容。
王警官也是一名资深的刑警了,经他手侦破的刑事案件也不在小数,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严重的凶杀案。
对于他来说,使用传统的刑侦手段,通过证据和线索来进行调查,是他最熟悉也是最常用的刑侦方式。
犯罪心理学虽然高级,但犯罪侧写,怎么听也像是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而进行的一种猜测,并没有确切证据进行支持。
我非常理解王警官现在的心情,因为我刚刚接触到犯罪侧写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态。
但话说回来,传统刑侦中根据证据和线索进行调查,从某种程度上讲,不也是一种猜测吗?
通过猜测,得出可能性,再通过排除可能性,最后得出真相。
王警官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沉声说道:“那就……按照黎梦的侧写去调查,重点调查单家的亲属。”
每个人都有亲属,而且每个人的亲属数量都是非常巨大的,无论是直系亲属还是远亲,都存在关系的远近,特别是大家常说的七大姑八大姨。所以调查亲属的工作量是非常巨大的,好在黎梦通过犯罪侧写帮助我们对亲属有了一个筛选,让我们得以更加有条件性地进行调查。
但我们还是想不通,一个小女孩,究竟和单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完成了灭门的惊天大案。
就在我们对案情进行讨论的时候,法医科解剖室里,任秋石和曾岚依旧在对本案的七名死者进行尸检工作。
他们刚刚完成了对一号死者和二号死者的尸检工作。
就在他们忍受着疲惫和困意,准备继续对三号死者进行尸检工作的时候。
任秋石忽然朝曾岚比了一个手势:“等等。”
曾岚非常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任秋石眉头紧锁,深思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先对七号死者进行尸检。”
任秋石的这个提起,让曾岚感到非常的诧异。
因为对于法医来说,死者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任秋石没有理由对已经经过编号的七名死者进行跨编号尸检。
换句话说,七具尸体都要进行相同步骤的尸检工作,就仿佛工厂的流水线一般。
所以,任秋石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