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6岁那年,阮凝曼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一朵出水芙蓉。可是,这朵鲜花却过早地夭折了。
在补习班下课回家的路上,她被一个醉汉残忍地强暴了。虽然,醉汉受到了法律的惩处,可是,她幼小的心灵却受到无情的摧残,她始终生活在无法摆脱的阴影里。
“罪犯用五年零六个月的时间,给受害者造成了一辈子的阴影,这根本不公平!”黎梦听完之后非常愤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林子凡长叹一声,幽幽说了一句:“罪犯的情况我没有继续跟踪调查,不过这是一起发生在七年前的案子,现在这名罪犯应该已经出狱了吧。”
“这两起案件有什么关联吗?”薛杭忽然说了一句。
我们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目前来看,应该没有什么联系。
沉默了许久,我缓缓开口问道:“阮凝曼的监护人是谁?”
“十年前,阮凝曼的父母相继去世,她从小就寄养在姑姑家里,是姑姑把她拉扯大的。当时强奸案发生之后,她姑姑后悔莫及,感觉愧对阮凝曼的父母,几度想要自杀。”林子凡认真地说道。
“找阮凝曼的姑姑调查一下情况吧,也许她会知道一些相关的线索,了解阮凝曼的近况,”我定了定神,缓缓说道。
就在这时,隔壁刑警队的王警官走进了重案组办公室。
“秦队,阮凝曼的姑姑已经到了。”王警官认真地对我们说道。
“你还真是个及时雨,想什么来什么。”我会心一笑,急忙站起身和王警官一起朝着询问室走去。
询问室里,坐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她皮肤蜡黄,两腮无肉,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
这个人就是阮凝曼的姑姑,此时的她双目无神,目光空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凝曼的死,让她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随时会陷入癫狂。
“你好,我们是负责本案调查的刑警。”我和王警官走进屋子,认真地说了一句。
女人缓缓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们,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阮凝曼的姑姑是吧,也就是目前阮凝曼的监护人?”我们坐在她的对面,轻声问了一句。
女人依旧是怔怔地看着我们,面无表情,那双有些塌陷的眼睛非常吓人。
“是。”女人缓缓开口,发出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根据我们了解,阮凝曼的父母过世之后,一直就住在你家里,是你一直抚养她长大到现在。她是什么时候搬出来自己生活的?”我定了定神,缓缓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就悲伤了起来,泪水含在眼窝,颤巍巍地说道:“我对不起她父母……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她,我……”
很显然,她表达的事情应该是七年前的强奸案。
“要是那天晚上,我去接她放学,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哥哥和嫂子,我没有脸面继续活下去,我没有脸面去见他们……”女人说着说着,身子颤抖得厉害,虽然她在不停地忏悔,但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说话也没有任何情感。
“请稍稍控制一下情绪,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现在你能做的,就是配合我们警方调查,早点把凶手抓捕归案。”王警官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女人缓缓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们,幽幽开口说道:“那件事情发生过后,阮凝曼一直都生活在阴影里。休学之后,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疯癫癫的说胡话,晚上也会被噩梦惊醒。我看着她的模样,心如刀割,我没有办法,我只想一死了之,但我死了之后,她该怎么办啊……
当时我就想,我有罪过,但在我以死谢罪之前,我一定要把阮凝曼抚养成人,看着她能自己生活之后,我再去阴曹地府去找哥哥嫂子谢罪。
那段时间,阮凝曼精神失常了,每天都疯疯癫癫地说胡话,我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患有重度抑郁症,建议我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哪里懂什么叫心理医生啊,就四处带着她去看医生,但都没有用,医院给她开了好多镇定药,但她的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
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她听到了一首歌曲,歌曲是国外什么乐队唱的,我也听不懂。
但是我突然发现,她喜欢听音乐,每次只要音乐响起,她就会变得特别镇定,而且眼神也冒出了光,似乎只要音乐响起,一切就都好了,她的病也好了!
我当时看见了希望!我就把歌曲录下来,去找一些年轻人问这首歌是什么。然后年轻人带我买了好多这个乐队的唱片,我就每天给阮凝曼听。
大约几个月的时间,她的情绪渐渐变得稳定了,她开始跟着歌曲打节拍,后来还开始慢慢跟着哼唱。晚上睡觉也睡的安稳了,很少被噩梦惊醒,而且她变得爱吃饭了,饭量也比以前大了,精神状态也变好了!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大半年,突然有一天早上,她主动打开卧室的房门走出来,亲切地呼唤我,她说!她说!她说:‘姑姑,我饿了,想吃卷饼!’
当时我……我激动地直接哭了出来,一年多的时间,整整一年的时间,我……我的心终于落地了……那一刻……我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后来,阮凝曼就爱上了音乐,又买了一把吉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是音乐,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她没有选择回学校继续读书,而是找了一些同样喜欢音乐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一起组建了一个乐队。
后来她跟着乐队四处演出,走南闯北,还赚了点零花钱。
每次我看到她的照片,看到她的笑容,我都忍不住哭出来……
再后来,她就一直做音乐了,前几年她说自己在酒吧里唱歌,我当时也没问是什么情况,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
大约是两年前,她说自己有了稳定的工作,就从我这里搬出去了,据说是住在平兰小区,但我从来都没去过。
听说她现在的生活很富足,很稳定,我就心满意足了,不想再去打扰她了,我也没有脸面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