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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屈老爷很硬气地没过来,屈夫人也没让人去三催四请,只是带着屈鸿泽和屈鸿绣陪着兄妹俩吃饭,连庶女们都没让过来,因凌锋在少夫人要避嫌也不好过来陪酒,而与凌锋已兄妹相称的屈鸿绣就没那么多避忌。
这边屈夫人边吃边与凌小柔聊着分别后的琐事,说起被掠走后的惊心动魄时,屈夫人也忍不住惊呼连连,当得知凌小柔在京城又置办下一些产业。
想到在京里赶考的儿子,之前就有消息传回来,若是能够考中,屈鸿安有意留在京中为官。
至于考不中的问题完不用去想,不说屈鸿安原本就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是有贺楼玉在京城帮着疏通,也没有落地的可能。
屈夫人也就有意将生意做到京城去,一方面能够照顾儿子,也能远离家里这些糟心事,毕竟就算进京,也不可能一下子将整个屈家都搬去,她也就能对这些小妾和庶女们眼不见心不烦。
与凌小柔说起要进京的想法,凌小柔也很赞同,与其留下来看着屈老爷烦心,到京城还能跟她做个伴,比起京城那些总爱拿眼角看人的官家小姐,凌小柔还是喜欢屈鸿绣多一些。
于是,屈夫人带女儿和媳妇进京一事就在饭桌上敲定。
屈夫人正要命人去准备行李,最好就是明日与凌小柔一同往京城去,互相还能有个照应,至于家中的铺子有管事打理也不会出什么状况。
东西还没准备上又有人来报,说老爷带回那个小媳妇正闹着要走,老爷有些拦不住,让夫人过去给个说法。
屈夫人不由得好笑,“老爷自个儿留不住人,为何要本夫人去给说法?”
左右饭也吃的差不多,她也要亲自带人准备一些上京要带的贵重之物,顺便过去瞧瞧也没什么。
左右家里那点丑事也被凌小柔和凌锋知道了,屈夫人也没有要让二人回避的意思,一同就来到屈老爷安置秀英的院子。
就见屈老爷拉着秀英的袖子,不住地劝,“秀英别走,老爷明儿就去给你买几个侍候你的下人。”
秀英则是满面哀伤,“老爷,不是秀英心狠,您也瞧见了,秀英在这个府里就是个不招人疼的,夫人手段了得,秀英实在不敢留下来……”
屈夫人‘呵呵’地笑道:“这位小娘子,你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夫人我怎么着你了吗?”
秀英没想到屈夫人会突然过来,又听了她说的话,原本还只是作态要走吓吓屈老爷,好让他拿出些力度来,可在屈夫人听了她的话后,头皮都麻了,哪里还敢想要留下。
虽然屈夫人瞧着挺和善,可一个做夫人的能把府里的小妾都收拾的服服贴贴,连老爷的帐都不买,会是简单的人吗?
其实秀英不知道的是,屈夫人真没那些小妾怎样,该吃该喝都没少了她们,侍候的人该给的也给,只是当初屈老爷卖旧人迎新人的作法伤了人心,那些小妾生怕将来老爷看不上她们时,也都跟被卖的那些小妾一个命运。
如今她们都有些人老珠黄了,真卖出去也没人愿意买她们做妾,就是卖给人家做仆妇人家也未必愿意要她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真卖出去就只能受苦了。
既然老爷靠不住,她们就只能去抱夫人的大腿,反正府里的事都是夫人做主,只要夫人不同意,老爷就是有心也未必能卖得了她们。
于是,对老爷彻底失望的小妾们自然而然地就把屈夫人当成她们的救命稻草。
可不知真相的秀英看来就成了屈夫人的手段骇人,小妾们被治的惨了、怕了,才对她因怕生敬。
秀英更加坚定了要走的决心,拉住屈老爷抓着她袖子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老爷,您也看到了,夫人强势,秀英福薄,不能侍候老爷了,还望老爷保重。”
说完,硬是掰开屈老爷的手指,掩着面往外跑。
“秀英别走!”喊完,屈老爷指着屈夫人怒道:“看你做的好事!”
屈夫人笑吟吟地对屈老爷问道:“老爷,为妻还真不知做了什么好事,还请老爷明示。”
屈老爷张张嘴,想想屈夫人还真没对秀英做什么,可以说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见秀英就要跑出府去,屈老爷也没心思跟屈夫人在这说话,随后追上去。
屈夫人眼神暗了暗,虽然对屈老爷早就死心了,甚至已达到厌烦,可一想到自己嫁了这样一个男人,屈夫人总还会有那么几分不甘,毕竟在外人面前还要维持夫妻和睦的假想真的很伤感。
见屈老爷然不顾形象去追上去,屈夫人在后面喊道:“老爷,为妻明日就要上京,府中一切事务就交与老爷了。”
屈老爷脚步顿了下,秀英的脚步也顿了下,随后跑的速度慢了许多,很轻易的就被屈老爷赶上。
屈老爷将人半拉半拽地带到屈夫人面前,脸上既有喜色也有不安,屈夫人走了府里就更没人管他了,可屈夫人一走,家里的花销怎么办?
屈夫人也猜出屈老爷的想法,冷笑道:“待会儿老爷到为妻那里将府上的帐本取回,往后屈家的产业就交给老爷打理,为妻再不过问了。”
“为夫晓得了!”只要拿到府里的管家大权,他还愁没有银子使?
想到最近高县开得最火的那几间铺子,虽然屈夫人一再说那铺子都是凌小柔的,她只是帮着打理,赚几个小钱花花,但屈老爷信才有鬼。
既然夫人要走,又要将帐本交出来,屈老爷不由得面露喜色,往后他再想使银子还用小意地求人吗?那还不是想用多少用多少。
屈夫人又道:“明日为妻便带着绣儿、泽儿,和少夫人进京,往后府里的事务就劳老爷费心了。”
屈老爷连连点头,“夫人且放心,老爷定会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屈夫人觉得,只要她离开屈家,用不了多久屈家就能被屈老爷给败光了,不过原本就只是个空壳子的屈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爱怎么败就怎么败吧,等到真败光那日,他也就该消停。
至于她后来开的那几间铺子,屈夫人可一点都没打算留给屈老爷,还有这半年多赚到的银子,屈夫人也早就都让人换成银票,藏的妥妥的,就是屈老爷想找都不知在哪里,赶明儿进京了,这都是本钱。
不说屈老爷带着秀英喜滋滋地回了院子,只说屈夫人和屈鸿绣分别回去收拾东西,少夫人那里也让人去告之了。
屈夫人的嫁妆这些年贴补家用也没剩下多少,好在这大半年赚到银子后又都添补回来,当然这些大多数都是要留着将来给屈鸿绣做嫁妆,还有一部分是屈夫人给凌小柔准备的嫁妆,虽然是义女,屈夫人也想尽尽心意,等往后赚到银子更多了,嫁妆还是会再添置许多。
这样一收拾,等到晚上整整装了二十几车,屈鸿绣的东西少些也装了五车,少夫人那里也装了十几车。
当车子排着队从屈府被拉出去时,屈老爷有些急了,之前他只当屈夫人是去京城看儿子,住段时间就回来,真没想到屈夫人会真打算去京城长住。
而且一走就将家里都要搬空了,赶紧过来阻止,“夫人,怎么说走就真走了?往后又不是不回来,东西不用都带上吧?有老爷在还怕丢了不成?”
屈夫人很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老爷,安儿独自在京,为妻放心不下,何况绣儿也到了该论嫁的年纪,为妻就想在京里为她寻门好人家,若是安置得好了,为妻便不回来了,屈家的祖业都留给老爷,帐本放在为妻的房中,还望老爷好好管家。至于这些东西……呵呵,这都是当年为妻的嫁妆,还有儿媳的嫁妆,难道老爷也想帮忙管着?”
屈老爷再不要脸也知道没有帮媳妇管嫁妆一说,虽然之前有想过要用夫人和儿媳的嫁妆,那也只是用一点,若真传出他要为媳妇管嫁妆的传言,他也就不用出门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好在屈家的帐本还在,屈老爷对管帐可是跃跃欲试,只是年轻时贪玩,就已将家中事务都交给夫人管,后来想要拿回也被夫人轻飘飘的几句话给挡回来,既然夫人如今主动将帐本交回来,他当然乐得过得宽松。
屈老爷的小妾们和屈鸿安的小妾们听说夫人和少夫人要进京,都哭哭啼啼地追出来,想要跟着一同进京,无奈屈夫人也说了,他们进京还不知如何安置,不能带太多的人。
虽然屈老爷表示众人每月用度不会克扣,但显然他已是威信不在,甚至屈老爷的那些小妾已经开始想像等家里被屈老爷败光后,会不会再开始卖她们了。
至于屈家的庶女们也开始为嫁妆发愁,屈夫人在时,她们怕嫡母会在嫁妆上苛待她们,一旦嫡母走了,她们完不敢想像她们那个渣爹会不会记得还要给她们准备嫁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