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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夫人被姐姐说的眼圈红红,当年娘就生了她们姐俩,自小到大都是姐姐照顾她,在她心里这个遇事有主见的姐姐那是比娘还要重上几分。
可以她事事都听姐姐的,唯独当年婚事是她自个儿答应的,结果让她后悔了半生,想当年爹爹劝她嫁给屈老爷时,只说屈家是世代书香,他本人也是才名满天下,家中更是颇有家产,嫁过去就能让家里也跟着沾沾书香气。
结果不顾姐姐的劝阻,一时糊涂就答应下来,如今想想真是悔不当初,这些年若不是有宁远王府在背后撑腰,她在屈家的日子根本就无法过下去。
酒席是从君悦楼做的席宴,虽然只有十几道菜,道道都是精品,吃的屈夫人也连连点头,若三日后庆祝屈鸿安高中的宴席都是这档次的,绝对有面子。
贺楼玉是一更时分回府的,听说姨母一家和小柔儿都进京了,赶紧跑过来见人,随后也将这段时间的帐本拿出来献宝。
除了几间麻辣锅子的铺子,君悦楼的生意也好得让人咂舌,比福荣楼还要赚钱,让人不得不佩服京城人的消费水平。
一见帐本凌锋就来了精神,他最近做生意做上瘾了,好像找到了他的人生目标,比起赶鸭子上架似的将军,他更喜欢做生意多一些,和贺楼玉相当有话聊。
凌小柔对做菜和开酒楼食铺有兴趣,对于看帐本的兴趣就不大了,既然有人愿意帮忙她也就懒得去管。
贺楼玉和凌锋聊着聊着就聊到今年的科举,屈鸿安虽然没中上状元,榜眼也不是人人都能中的,又是宁远王府的人,这几日贺楼玉就忙着走动走动,一定要让表哥好好地风光一回。
凌小柔便提了一句状元宴的事,贺楼玉眼前一亮,“柔儿,这好主意你是咋想到的?我这就让人去办。”
别人定宴席或许要排到一个月后,自家的喜事当然不需要这么麻烦,虽然三日后的酒席已经定出去,好在君悦楼地方也够大,门前地方也不小,真摆不下就摆在门前好了,大家一起还能热热闹闹的。
当然,所需的食材就要多多准备了,有了凌小柔这次京城带来的食材,再准备一些问题都不大。
提到这次带来的食材,凌小柔才记起,这次进京她可是带着好东西的,当初从何老大那里买来玻璃,凌小柔就喜欢的不得了,让何老大往后再运回玻璃还给她留着。
她原本是想将庄子里的窗户都换上,后来一忙就没顾得上,再加上多少有些心灰意冷,那些玻璃就都放下了,除了给蓟城的宁远王府送去一些,让人将老太妃屋子的门窗都换了之外,剩下的都被她运来京城,虽然不够将宁远王府所有的窗户都换成玻璃,几位主人住的院子也足够用了,还有凌锋买来的凌府自然也是要换。
将来屈家在京城安顿好后都是要买自己的宅子,就是她嫁给贺楼远,凌锋和凌睿溪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宁远王府,只是这次带来的玻璃还是有些少,先紧着几处重要的院子换了,剩下的就等何老大再从海外运了玻璃再说。
将玻璃的事跟贺楼玉说了,贺楼玉也不是没见识的,他也见过玻璃,只是大衍国的玻璃都是从海外运来的,价格昂贵不说,能运到京城的本就不多,多数都是用来制作精巧小玩意儿,真还没人把玻璃装窗子上。
听凌小柔一说自然满心欢喜,只等明日天亮后就找人去做窗户,到时坐在屋子里不开窗也能看到外面,免得到了冬天天冷不能开窗时,整日屋子都闷闷的。
第二天一早起床去给老太妃和屈夫人请安,就听贺楼玉和屈鸿泽扯着嗓门在院子里喊,自从老王爷没了后,贺楼玉就被留在京城,表兄弟也有十年没见着了,这感情还是很不错。
将工匠指使的团团转,量好老太妃院子的窗户又去量别的院子,只要有主子住的院子都一一量过。
贺楼玉找来的工匠也都是有见识的,玻璃做的东西也都做过,像精巧的宫灯他们也做过几盏,用玻璃做窗子还是头一遭,在感叹宁远王府财大气粗的同时,他们也开始琢磨,不知这玻璃窗子在别的人家能不能合用?
几个工匠紧赶慢赶,在午时就将老太妃院子的窗子做好,只是按着原来窗户的样子做成玻璃的,往上一按,果然明亮的很,把老太妃高兴的直说屋子亮堂了。
只是这样一来,屋子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的真真的,晚上睡觉也不方便,凌小柔让人去弄了窗帘,用绳子串好,往窗户上面钉了两个钉子,睡觉的时候一拉上就能挡住外面。
除了这样的窗帘,凌小柔又将百叶窗的想法也同府里善针钱的婆子一说,不到晚饭时候就做了出来,往上一挂。
老太妃和屈夫人还算淡定,屈鸿泽和屈鸿绣则是屋里屋外地看,不明白为何在屋子里面能透过窗帘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进来,不过还真是有趣的紧。
若不是要吃晚饭了,他们还会接着琢磨下去,等吃完晚饭又泡到老太妃的屋子里琢磨开了。
转眼就到了三日后,君悦楼外热闹非凡,除了酒楼原本的伙计,宁远王府也派来不少下人过来帮忙,原本在君悦楼定了位置的客人都被请到楼上。
而楼下又加了许多张桌子,宴请前来祝贺屈鸿安考中榜眼的学子,那些原本是来看屈家出丑的,这回也都要惊掉了下巴,纷纷打听屈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让宁远王府开的君悦楼破例。
屈鸿安一身华服,满脸喜庆地站在君悦楼外迎客,旁边是同样一脸喜庆地招呼人的贺楼二爷,这更让人开始猜测屈榜眼的来头了。
结果一打听有人就说见过屈鸿安进出宁远王府,莫非是投了宁远王府的做靠山?
顿时旁边有个手拿折扇的蓝衣公子哥‘嗤’的一声,“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难道不知住在宁远王府的凌表小姐,拜的义母就是屈夫人?”
凌表小姐如今在京城可以说是人人得闻大名,不但是她因宫宴而一举成名,更是将君悦楼开成京城第一大酒楼,那些麻辣锅子的店也成了京城最受追捧的食铺。
自然有人打听凌表小姐与宁远王府的关系,自然也就知道凌表小姐竟是宁远王姨母收的义女,只是一时间很少有人反应过来宁远王的姨母家是姓屈的。
如此一来,屈榜眼不就是宁远王的表弟了?或许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还能一睹宁远王的风采呢,若是能被宁远王看中,抱上大腿可不就是咸鱼翻身了?
之前那些是打着来看笑话主意的人也都见风转舵,都想与前途无量的屈榜眼好好地亲近亲近,原本只是备了几分薄礼的哪里还好意思进去?赶紧回去把薄礼换成厚礼。
见学子们都去换礼物,手拿折扇的蓝衣公子哥才一摇三晃地奔着君悦楼走来,站在贺楼玉面前。
贺楼远惊呆了,张着大嘴,“皇……皇……”
及时捂住嘴,没将皇上两字喊,李旬满意地看到贺楼玉变了脸色后,得意地一笑,示意身后跟着的仆人将礼物送上,对屈鸿安道:“恭喜屈榜眼了。”
屈鸿安见贺楼玉的神色,只当此人是与他有过节,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忙道:“黄兄有心了。”
李旬抬步走进君悦楼,屈鸿安问表弟此人是谁,贺楼玉用无声地说了‘皇上’二字,这回连屈鸿安都惊呆了,他不觉得自己这个榜眼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请得动皇上亲自过来。
贺楼玉叹口气,幽幽地道:“我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之后添油加醋地给屈鸿安讲起李旬如何如何对凌小柔贼心不死,听的屈鸿安也直皱眉,他这边都放下对凌小柔的心思了,表哥那边怎么又出来个情敌。
好吧,或许表哥从来就没把他当成情敌,但皇上……屈鸿安觉得他还是要相信小柔儿对表哥的真心,更要相信表哥能够将危机消灭于萌芽。
不管怎样,李旬来了,这哥俩也不能继续站在门前守着,好歹也要让君悦楼里的人注意了,不然皇上在这里再被人劫了,宁远王府可就要成众矢之的了。
还有就是要尽快通知贺楼远,最好是把皇上从君悦楼弄走。
结果刚一走进君悦楼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看到两个撞在一起的人双双摔倒在地,一个是李旬,另一个……
瞧着将皇上压得直翻白眼的胖球,屈鸿安寒毛都竖起来了,他现在假装不认识这个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重重砸在皇上身上的弟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总算贺楼玉机灵,赶紧让人帮着屈鸿泽起来,再亲自过去将李旬扶起来,也幸好皇上够坚韧,翻了半天白眼,一口气还是缓了过来。
“朕……”
贺楼玉忙道:“真对不住了,是我这表弟鲁莽,还请到后面歇歇,我替他赔罪了。”
硬是将李旬架着往君悦楼留给主人歇息的屋子走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屈鸿泽用胳膊肘撞了撞屈鸿安,“哥,这人是谁?瞧二表哥那小心劲。”
屈鸿安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放着地上的祸不闯非要闯天上的?”
说完,在屈鸿泽的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成功地看到屈鸿泽白了一张脸,屈鸿泽完不敢相信他这么随便撞撞就能撞出个皇上,难道皇上已经是烂大街的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