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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只看不见的手,不顾情愿与否,飞快拉着人们大步流星向前。
H大,326寝。
赵欣怡推着橙色行李箱走进来,看到已经换上睡衣、收拾妥当的三人,嘴里扬出一声哀叹,“你们怎么动作这么快啊?我还以为我会是最早到的呢,没想到你们返校这么积极。”
“这你就算漏了吧,今天,我才是最早的。”卢瑶瑶跳着去勾她的肩膀,用拇指指着自己道。
“啊?”赵欣怡显然不信,“你不陪你男朋友了?舍得这么快回来?”
卢瑶瑶放下手,没好气的推了她一下,“我就不能是因为放假太久,想念我们326寝了吗?”
“可得了吧你。”赵欣怡白了她一眼,把行李箱推到一旁,瘫在自己的位置上,嘴里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她捏着自己的腿,“我怎么觉得昨天才放假,今天就回学校了,我过的是一个虚假的假期吗?诶你们……”
目光从书桌飘向被打开的寝室门,赵欣怡兴奋道:“小墨弟弟,你又来啦!”
顾墨笑着向除苏灯以外的三人点头,接着把手里的三个锦盒发给她们。
沈梦打开,只见质地柔软的丝绸里,躺着一块青玉色的印章,顶部雕着一座小青铜。
她小心翼翼拿起,印章入手清凉温润,颇有分量,似烟似雾一般的青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宛若活过来一般,袅袅动人。底部纹理细致,刻得是反过来的“沈”。
“好漂亮啊……”卢瑶瑶说
“是啊,这章是什么材质啊?”赵欣怡道。
沈梦像是被惊醒,她盖上锦盒,将其递回,“这印章太贵重了,我们……”
顾墨却摇头,“姐姐在寝室承蒙各位的照顾,这个印章就当是我们家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不要推辞,就当做新年礼物收下吧。”
感谢的声音接连响起,顾墨边微笑着,边走向在自己位置上卷着刘海的苏灯。
“姐姐,我已经转告了一楼阿姨,326寝室3号床踏板松动,需要维修的事情,估计明天就会有人来处理。”
苏灯仍看着镜子,“行,那这儿没你的事了,你赶快走吧。”
顾墨点头,脸上并未出现其他的表情,可他刚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苏灯手臂一歪,碰到桌子边角上的眼角水。
下一秒,瓶子“啪”得掉在地上。
苏灯弯腰去捡,却和同样折回,弯腰伸手的顾墨指尖相碰。
四目对视,霎时间,顾墨像是触电一般的躲开了,苏灯嗤了一声,将眼角水放回桌子上,继续对着镜子摆弄刘海。
“没必要吧,碰一下能吃了你?黎漾漾平时对你管这么严?”
顾墨却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姐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寝室门再次被带上,赵欣怡立刻一脸八卦的凑到苏灯身边,“你和你弟吵架了?”
苏灯白了她一眼,叫她不要碰到自己那卷发棒的手,才道:“为什么这么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次他来的时候对你那叫一个关怀备至,跟你男朋友似的,这次虽然也挺关心的吧,但总感觉你们之间没以前那么亲了。”
夹头发的手一顿,苏灯垂了眼眸。
其实哪里需要别人说,她就坐在火堆旁,怎么会感觉不出火苗的温度下降了呢?
大概是在黎漾漾一家人来的那天吧,不知道顾墨这小子晚上去了哪儿,第二天早起的仆人打扫别墅时竟然发现他晕倒在自己房间门口。
怎么叫都叫不醒,额头还烫得吓人。
顾淑慧惊叫着把人送了医院,事不关己,苏灯自然懒得去医院看他,后来还是从胡美娟口中得知,顾墨得了失温症,按她们那边的老话讲,那是死人的身体才有的温度。
没有人知道前天晚上顾墨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苏家的大部分仆人只知道他们那个曾经爱笑的顾少爷,一夕之间变得沉默寡言,虽然依旧待人温和有礼,但大家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变化。
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苏灯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不说,她就不问,鬼知道这小子心里九曲十八弯在想些什么。
她才懒得管。
大一下学期已然开始,课变多了不说,早八还比上学期多了两天,就只有一天不用早起。
第一天上课,苏灯被其他人叫醒,匆匆忙忙起来洗漱,一路上,她只感觉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她的魂魄还留在宿舍柔软的床上。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苏灯边啃着面包,边怨气极重的踏进教室。
老样子,她走向教室靠窗倒数第二排,范悦早就到了,坐在那里向她招手。
可刚走近,苏灯就发现桌上放着一捧白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相互柔软的包裹着,望若积雪,细看却似舞女于微风中翩翩而起的白色水袖,清雅淡然,好不美丽。
花束被浅绿色的纸包裹和银色的丝带收尾,静静的搁置在棕黄色的教室桌上。
她放着包坐下,随意开口问道:“谁送你的?这么有眼光选了茉莉。”
范悦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我?我看是送给你的可能性更大吧,堂堂H大新晋校花。”
她把花推到苏灯面前,从里面翻出一张卡面,“哝,可惜没有署名。”
质地坚硬的折叠鎏金卡片落入掌心,苏灯打开,暗粉色的纸面上一片空白,只有一个花体英文跃然其上——“You”。
“看来人家很关注你啊,都知道你上课习惯坐在什么位置上,不过居然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范悦下巴顶着她的肩,嘟囔着。
苏灯眉心锁起,心里却已经浮现起几张脸。
首先排除江舟,如果他要送花,不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其次排除顾墨,他们最近关系的疏离连只鬼都能看得出来,他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花。
难道是沈煜清?
她眼睫不由得眯起,连平时温温和和的江舟,送花的时候都知道挑红色的玫瑰,而按姓沈的尿性,就算花是他送的,她还真不相信这人能挑到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