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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姝和苏氏都没有意见,谢老太太也不再说什么。
谢老太太还有些不忍,算了算了,这张婆子已经很惨了,也算得到了报应。
至于谢云姝,她明白这件事是不可能拿戚氏怎样的,就这么含糊着也挺好,将来合适的时机再翻出来炒冷饭:张婆子为什么会这么做?没有人指使她会吗?
指使者只会指向戚氏,她将辨无可辨。
谢侯爷咬着牙道:“把她和他们一家子都给我打一顿再远远的卖了,卖给人做苦役。”
戚氏:“是,侯爷放心。”
很快,便有人将张婆子拖走了。
谢云姝早已小声提醒了谢老太太,谢老太太便看了陵嬷嬷和巧语一眼道:“这两个人今后就在我跟前伺候吧,陵嬷嬷以后管着我这松鹤堂的事。”
谢云姝很放心,有陵嬷嬷在,定会将松鹤堂其他的丫鬟婆子管得严严实实。
戚氏看了一眼,根本不认识这两人是谁。
虽然有些不太乐意,有种自己作为侯府女主人的威严被冒犯了的感觉。但张嬷嬷一事上她理亏,这会儿哪里敢驳老太太的话,只得陪笑应了下来。
戚氏心里暗道,这老婆子懂什么?罢了,她想叫谁伺候便叫谁伺候吧,不让她安排反而省事儿,将来再有什么也怪不到她身上!横竖这侯府是自己当家!
谢老太太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怎么听见这府里的人管芸娘叫苏夫人、管戚氏叫夫人?”
戚氏一滞,笑容彻底凝固。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谢侯爷也一愣,他粗枝大叶,根本没有留意过这种问题。但他娘这么一说,的确有些不太好。
不等旁人说什么,谢老太太又道:“阿忠,芸娘是你的元配,即便戚氏是平妻,也该叫芸娘一声姐姐!我看以后改了吧,叫芸娘大夫人、戚氏二夫人,这才合理。”
戚氏心脏狠狠一缩,心底狂怒,恨不得活撕了谢老太太。这死老太婆!她算什么东西!她怎么敢!怎么敢!
戚氏欲说又不敢的、委委屈屈的朝谢侯爷看了过去,好不可怜。
谢云倩已经十三岁多了,早已懂事,闻言同样气煞,跺脚忿忿道:“祖母,这如何使得?我娘是县主,我外祖父和两个舅舅都是将军,京城里各家夫人也都认我娘才是平北侯府的夫人,凭什么我娘莫名其妙便成了什么二夫人啦?我娘究竟哪里做的不好?我娘对谢家的功劳难道不比她——不比苏氏母亲更大吗?祖母这样做,不但我娘委屈,我们平北侯府也要叫人耻笑!爹,您说句话呀!”
谢侯爷一听有理,想也没想便也道:“娘,这事儿还的确如此,戚氏是皇上册封的县主,况且她经常与京城各家官宦权贵家夫人往来应酬,人人都知道她是平北侯府夫人,好好的改称呼不太妥吧?横竖芸娘也不怎么出门,咱们自家知道就行了,不如便这么算了”
谢侯爷承认苏氏是元配没错,但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戚氏,他如何能不偏心?
何况,苏家和戚家能比吗?苏氏是元配,戚氏却是县主!他能给苏氏享这般荣华富贵、让她从一个乡下妇人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里的侯门夫人,锦衣玉食、奴婢伺候,已经很对得起她了,她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若是不满意,那可真是人心不足了!
说到底,谢侯爷已经不是从前山沟沟里的乡下汉子了,十几年的辛苦打熬、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时机运气一步到位立了个漂亮的大功劳封了侯爵,他已经是权贵新贵了!
他早就膨胀了!
在他眼里,完完就是苏氏命好、沾了他的光。
他没有抛弃苏氏,便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若是一来京城谢侯爷便这么跟谢老太太说,谢老太太没准也就应下来了,毕竟戚氏是县主、戚家更不是苏家能比的,戚氏还生下了嫡长孙。
可是现在,她对戚氏心里生了膈应,加上今日若不是苏氏和姝儿,她这条老命还不知怎样呢,又有姝儿一番话在她觉得很在理,自然听不进去这些。
谢老太太便皱眉道:“咱家现在是侯府了,规矩不能错对不对?不然要叫人笑话对不对?芸娘是元配,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你可别忘了,这十几年芸娘在老家孝敬我和你爹、抚养姝儿有多辛苦!你忍心亏待她?你爹和我这么多年过得很顺心,没遭罪,这都是芸娘的功劳、是芸娘替你尽孝啊!你爹走的时候很是安详,唯独没能见你一面心下遗憾,再有就是,他交代了我,不可亏了芸娘啊!”
说起老头子,谢老太太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谢侯爷也红了眼眶,起身冲谢老太太弯腰:“是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就听娘的吧!”
谢云姝立刻用一种濡慕崇拜的目光看向谢侯爷,欢喜道:“我们进京的时候,婶子大娘叔伯爷爷们都还说呢,说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君子,不忘糠糟之妻,实在叫人佩服的很呢!”
谢侯爷顿时又高兴起来,哈哈一笑:“是吗?还有这事儿啊!”
谢云姝用力点点头:“嗯,当然是真的呀!”
谢老太太也笑呵呵的。
谢侯爷大笑,他心下不由暗想,不错,不忘糠糟之妻,这说明他品德高尚啊,皇上夸他还来不及,断然不会怪他的,旁人更不会说闲话
谢云倩快气疯了,“爹!不行!我外祖父外祖母和两个舅舅绝对不会答应!”
谢云姝纳闷道:“妹妹,这是我们谢家的事,难不成要听你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做主吗?”
“你!”
戚氏用力扯了谢云倩一把瞪了她一眼使眼色,委屈道:“侯爷,我也就罢了,旁人笑话便笑话吧,可言儿怎么办?侯爷忍心委屈言儿吗?”
谢老太太叫谢云倩那话气得够呛,黑着脸冷冷道:“笑话?怎么就笑话啦?你是平妻,言儿自然还是嫡子,怎么就委屈了?你就非要压芸娘一头?不成,这不乱了规矩、不叫人说我儿子无情无义?叫人笑话侯府没规矩,那才叫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