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兰姨娘自己也很清楚,她必须一口咬定坚持如此,才能挣出一条活路,否则那就惨了。“太子妃,妾身不敢撒谎!当时人多,太子妃又不在跟前,便是、便是看错了也不无可能.”魏夫人也笑笑:“是啊太子妃,会不会是您和窦小姐看错了?兰姨娘好好的怎么会故意刁难陵嬷嬷呢?”陵嬷嬷道:“魏夫人有所不知,老奴与兰姨娘,是旧相识。”兰姨娘微微变色,抢先道:“嬷嬷当年便冤枉我、害我,如今又要故技重施吗?嬷嬷这么赶尽杀绝是不是太过了!”陵嬷嬷根本不跟她争论,只平平稳稳说道:“魏夫人还记得因草芥人命、贪墨流放的穆阳伯府吗?老奴从前是穆阳伯夫人身边伺候的,兰姨娘也是,那时候兰姨娘十三岁.”“不!不是!你胡说!”陵嬷嬷根本不理会她的尖叫发疯,魏夫人凌厉一记眼风盯过去,兰姨娘眼前一黑,吓得不敢再叫。陵嬷嬷的声音依旧平平稳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的贯穿她的耳膜、落在她的心上,每一个字对她而言都是凌迟。“不是、不是那样的!奴婢冤枉.是她们冤枉奴婢.”兰姨娘浑身冰凉,怄得要吐血,又怕又恨又悔。早知道会闹成这样,打死她都不会去招惹陵嬷嬷!见了陵嬷嬷绝对绕道走啊!她便是再如何否认,国公夫人会相信她吗?还有那个笑面虎一样阴险的世子夫人,必定又会抓住此事大做文章!还有与自己争宠的梅姨娘、娴姨娘,她们都恨不得自己死,更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世子爷会相信她们吗?就算不信,心里也必定存了芥蒂魏夫人的脸直接黑了,愤怒瞪着兰姨娘。这个贱人,国公府的脸都叫她给丢尽了!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品行不端的下贱之人,才十三岁就知道勾引少爷主子了。怪不得世子会那么宠她,想来定是用了下流不堪的手段这就说得过去了。她自以为自己成了国公府世子爷的受宠妾室,深恨当初被陵嬷嬷揭发,怎么可能不报复?谢云姝轻叹:“兰姨娘一口咬定本宫看错了,本宫是绝不可能看错了,更不可能与窦小姐一起看错了。但兰姨娘的话,也有道理,毕竟,陵嬷嬷是本宫祖母身边的人,说不定本宫有偏帮她的嫌疑呢?本宫若强行逼迫,倒显得本宫不占理、委屈兰姨娘、也太不给珉国公府面子了。这等事本宫断断不会做的。这样吧,不如将此事交给顺天府的大人审讯如何?府尹大人审讯经验吩咐,定然能够审出真相。”谢云姝说着,有意无意瞟了雁儿、卢瑞家的一眼,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雁儿和卢瑞家的不可能不知道。真闹到了官府,她们根本不可能扛得住审讯。兰姨娘太可笑了,以为嘴硬就是真理?“此事虽是小事,可牵扯本宫名声、窦小姐名声,又带着国公府河平北侯府的名声,还是查清楚的好,不然,大家心生嫌隙,那却不妥了。”雁儿、卢瑞家的吓得瑟瑟发抖,雁儿这种本来就没多少廉耻心和所谓的忠心骨气的,一听说要送官便吓坏了,不等魏夫人开口连连磕头哭喊着什么都招了:“太子妃、窦小姐没撒谎,是兰姨娘想要找茬折辱陵嬷嬷故意那么做的!求太子妃饶命!求夫人饶命啊!”卢瑞家的也吓坏了,生怕自己晚一步什么好处都叫雁儿抢了去,也忙跪了下去:“太子妃、夫人,奴婢也可以作证,是兰姨娘自己故意的!”“你们胡说!”兰姨娘气急败坏尖叫。谢云姝巴不得她反对了,“国公夫人,既如此,便交给顺天府衙门审讯吧。冤枉了谁都不太好。本宫的名声,本宫很在乎!”魏夫人瞪着兰姨娘,眼神仿佛淬了毒恨不得弄死她!这个贱人!“太子妃,此事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这贱人嘴硬也无用,臣妇相信太子妃、相信窦小姐!这两个贱婢既也这般说,就更不会错了。臣妇定会好好惩戒这贱人,给太子妃一个交代。”谢云姝摇摇头:“此时说的好听,可过后这两个奴婢倘若又改口呢?到时传了出去,本宫辩无可辩。本宫却冒不起这般风险。还是此时便说清楚的好。这样,请顺天府来两个人,当场审讯清楚便是。青青,你去请人。”“是,太子妃!”“太子妃!臣妇保证,绝对不会发生这等事!臣妇不敢欺瞒太子妃!”“话虽如此,可本宫胆子小,没有凭据在手,还是不太安心呢。”魏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准许这件事闹到顺天府衙门的。不然国公府的脸真是丢尽了。太子妃如此难缠,她心里自然也不痛快,谁叫自家出了这种糟心的玩意儿呢?便是此刻把人拿下打死也无用了。“太子妃,不用找衙门的人,臣妇府上也能问清楚,这贱人嘴硬,臣妇自会叫人撬开她的嘴!”谢云姝:“也好。不过本宫还有个要求。”“太子妃请说。”“本宫要白纸黑字,签字画押。”魏夫人差点没给气死!得寸进尺!欺人太甚!她在心里咆哮。“太子妃,这、这没必要吧国公府不是那等无赖之家。”“本宫自然相信国公夫人的,可哪一家府上没有心怀鬼胎的奴才呢?万一府上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下人胡说八道,本宫总要有个凭证,到时才好有个说法。你说是不是?”魏夫人气得内伤。若是不答应,太子妃只怕真的会叫人去衙门请人来,那可尴尬了。到时一样也得留下卷宗。“太子妃所言极是,还是您想得周到,便是如此吧。”“国公夫人理解便好。这样,事情才算清楚明白,大家心里也就不会存什么芥蒂了。”“是”魏夫人怒从心起,一口恶气出不来,少不得冲着兰姨娘发作,竟也不用叫人拉她下去审讯,冷冰冰盯着她道:“兰姨娘,你不说实话,便家法伺候!定叫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