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赵少成，还是宁致远，再或者是周元康等人，他们在国内学术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名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能够引起许多的注意。
然而这一次，他们这样的一群名人，却齐齐地被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围住，然后跟着上了警车，想要不引起别人的关注，都是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学术圈里面的人们都开始讨论起他们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在被抓的时候又干了什么，才导致被带走的。
而后，很快地也有人得到消息，抓他们的人都是国安的人，这就更加令人瞩目了。
有一说一，一开始学术圈里面的人还以为他们这些要么是因为聚众赌博被抓的，要么就是因为开派对被抓的，以至于一开始谣言各种飞起，让听说过的人们都不得不称道一声“变态”。
不过现在证实了是国安抓的话，那么问题的性质就发生改变了。
如果真的只是开part，只能说他们玩的花，而换成国安，那是否就意味着他们做了什么国人都不可饶恕的罪行？
……
当然，外界的各种猜测纷飞，而国安局内，面对审讯，赵少成他们此时完全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他们这些一辈子都穿插于研究所学校之间的学者来说，他们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出现在这种逼仄的小房间中，上面的白炽灯对着自己的眼睛照着，让自己的心里始终存在着一种不安。
至于给自己关系打电话什么的……
这种事情如果面对的是公安还好说，但现在面对的是国安，不论怎么想，恐怕这电话打出去都没有用，相反还会让接电话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影响双方关系。
所以他们谁都没有想过打电话这种事情。
再说了，他们的电话都已经被收走了，甚至有很大概率都正在被国安的人员翻看着里面的各种消息。
说不定，某个别人眼中的学术界大牛，手机里面藏着的就是各种能够让他们胜败名裂的消息。
就像是某轻工学院的谭姓副院长。
当然，这位副院长肯定不算是什么学术界大牛，但如果换成了一位真正的学术界大牛的话，也许那才叫一个劲爆。
“赵院士，你好。”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两名负责审讯的警察走了进来，坐在了赵少成的对面。
赵少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两位好。”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干过的所有事情，最后确定，他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硬要说违法的话，大概就是安排人去佘山国家科学研究院搞破坏。
可以定一个寻衅滋事。
但是不论如何，他也没有达到实施破坏的犯罪事实，有这个主观想法，但没有达成客观事实，主客观不统一，所以情况并不严重。
等他出去之后，到时候再打电话运作一下，这次的危机很容易就过去了。
至于对外泄露了国家秘密什么的，那就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当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不然的话，这不是自己跟自己搞不自在么。
所以，想清楚了之后，此时的他倒是有些不怎么担心了。
“嗯，赵院士，关于你们涉嫌获取国家机密的行为，我们这边已经……”
不过，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赵少成就皱起眉头，说道：“什么涉嫌获取国家机密？我们可没有做这种事情，我们最多就是在讨论怎么对付李牧，难不成你们要说，李牧就是国家机密？”
审讯员笑了笑，说道：“赵院士不是已经知道，李院长那边正在进行的课题，是在我们机要局同志的监督下完成了保密协议签署的？”
赵少成一愣，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
他又回想了刚才他们被抓的时候，那位领头的，一口就说出他们已经在那个会议室中开了13次秘密会议，这莫非就意味着……他们很早就已经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奇差。
“伱们……盯了我们这么久？”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审讯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国人人人都知道的谚语。
“……”赵少成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那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今天突然决定要出手了？”
“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审讯员耸了耸肩膀，随后他又咳咳了两声，说道：“好了，赵院士，不管如何你之前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院士，所以也请在审讯过程中，不要随便地问其他不相干的问题。”
随后，这名审讯员便重新问起了流程性的问题，比如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以及他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赵少成，其他的那些人，也都各在一个审讯室中接受审讯。
就这样，直到他们所有人的审讯完毕之后，他们这一行人便都被暂时性地关进了拘留所中。
一群在学术界中都属于学阀级别的人物，就这样挤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
铁栅栏阻隔住了他们，让他们能够看见外面，但是却走不出去。
有人开始后悔了，也有人痛骂了起来。
而作为他们这一伙人的牵头者，赵少成，宁致远两个人更是被各种埋怨了起来。
此时的他们，虽然联系不上外面，但是大概都能够想象得到，自从他们进来之后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在社会上的地位什么的，还有工作的岗位，都将会因为这次的进来，而受到极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的他们又能怎么办？
赵少成和宁致远两人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难以理解。
到底是什么等级的机密，能够让他们一位京大校长，一位国家级别研究所的总负责人，被抓了进来？
……
佘山科研院，专门为李牧修建的那栋别墅里。
李牧站在书房外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关于宁致远、赵少成他们被抓的新闻，他已经看过了，对此，他倒是挺惊讶的，没想到的是国安方面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他才将lc合金拿出来没多少天，然后他们就被抓了。
看样子，其实不只是他早就发现了，国安那边也早就发现了。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直接把他们抓起来，或者警告他们，李牧想了想，估计是因为他现在真的把常温超导体给研究出来了，国安那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直接出手了。
当然，对于这种事情，他倒是没有在意太多，最多也就在心中赞叹一声“好似，开香槟咯”。
关心这种事情，还不如关心他的下一个目标。
脑海之中，模拟空间之内。
借着还没有完成课题而没有结束的模拟空间，他现在正在继续研究着固态锂电池的技术。
对于固态锂电池来说，其中最难解决的技术，也仍然是材料技术，或者说，在人类的应用技术当中，最本质的难点，都来源于材料。
固态锂电池中，最大的难点也就是固体电解质材料解决。
作为电解质，承担着电子转移的重要的职责。
而在电化学反应的过程当中，电子的转移是通过离子的转移来实现的，显然，对于固体电解质来说，想要离子在内部转移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或者说，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所以，固体电解质从某种程度来说，其也有着固-液二重性的性质，为了研究这种新型材料，也使得学术界中形成了一种叫做固态离子学的新研究方向。
而对于李牧来说，自从他开始研究这个固态离子学之后，就惊奇地发现，它和自己现在研究的这个课题十分适配。
或者说，两者在物理学上，有着共通点。
而且最关键的是，李牧的脑海中，还有着这方面的资料。
因此——
他现在的成果，已经称得上是十分的斐然。
模拟空间之中。
“固体电解质……或者说快离子导体，其晶体内部必须存在一定数量的可动离子，这样才能保证电化学反应的发生。”
李牧回想着曾经翻看的各种资料。
“远离平衡态问题，以及高载流子浓度问题……这些在固态离子学中的重点问题，从数学角度来讨论的话，似乎都可以用一个统一的数学模型来进行解释。”
模拟空间之中，李牧的视野面前，根据他的思考，开始浮现出了一系列的算式。
他算是将模拟空间直接当成了自己的草稿纸来进行演算。
解决应用问题，先从理论方面出手，这是李牧的习惯，而这段时间以来，他明面上在科研院中研究着常温超导体的合成，实际上，他平时便都是在模拟空间中研究着固态离子学方面的理论，以及进行相关的实验。
现在，他也终于得到了一个最佳的理论模型。
这个数学模型，大概可以作为固态离子学中最基本的模型，就像是薛定谔方程在量子力学的地位一样。
是一座大厦落成之前的地基。
李牧的眉头一挑，露出了笑容。
“有了！”
“硫化锂！”
就在他找到了固态电解质方向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起，让他从高兴中回过了神。
谁来了？
疑惑中，他下了楼，打开门一看，就见到是张亮伟来了。
“老张啊，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问道。
张亮伟摆摆手：“先进去让我喝口水再说，可累死我了。”
李牧不由笑道：“有这么累的吗？”
“那可不，我今天早上六点坐飞机去的上京，然后去了中海一趟，刚才就又坐飞机回来了，饭都没吃上一顿。”
“这么急？”
“那可不！”张亮伟说道：“都是为了你搞出来的东西啊。”
这个时候，他们也走到了客厅，李牧给他倒了杯温水，饮水机算是比较高端的那种，既能出开水，也能出温水和冷水。
接过温水，张亮伟一口气就全给喝了下去，不管怎么说，饿的时候，喝水也是能够稍微缓解一下那种感觉的。
喝了一大口水，随后他便重新看向李牧，郑重地说道：“好了，说正事，我来找你，是向你传达上面的意思。”
“首先感谢你研究出来的常温超导体，这个新型材料，将会对我们全国上下带来巨大的改变，甚至在未来10年的时间内，改善我国在世界能源格局上的地位。”
“当然，前提是咱们能够在这10年的时间内，好好把握住常温超导体带来的契机，至少，咱们得要有一种低成本、高效率的大规模生产方式吧？而且还得是在保密性上比较高的那种。”
说到这，张亮伟忽的嘿嘿一笑，随后道：“所以……上面又想到了你，这个生产方式的研究，可能还是得拜托你了。”
李牧失笑地摇摇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就这啊？”
张亮伟一脸紧张：“怎么说？”
“你等我一下。”
李牧说道。
随后，他便返回了自己的楼上，拿了一个u盘下来，交给了张亮伟：“喏，都在里面了。”
他当初在模拟空间中就已经顺带地把规模生产设计方案给搞定了。
模拟空间，同样是研究生成规模生产方案的好工具。
毕竟，他可以不用在乎时间和成本，直接把生产线给造出来，比较一下不同方案的生产效率。
而放到现实中，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可能的。
张亮伟顿时就愣住了。
“啥？这是什么？你都已经设计好了？”
“嗯。”
李牧点点头，十分平静地说道：“根据我这个方案来的话，成本来算，差不多也就五千多块钱每公斤，比铌钛超导丝贵了一倍左右。”
“考虑边际成本的话，还可以再降。”
“到时候完全可以采用全自动工厂，不需要员工，基本上也完全避免了泄密的可能性。”
看着李牧的样子，张亮伟的目光越发敬重了起来，随后他郑重点头，说道：“谢谢你了，李院长，你的功劳，国家不会忘记。”
而后，他起身，将杯中的水全部喝完后，说道：“那我就不多留了，得继续回上京了。”
“好。”
李牧点头。
送走了张亮伟，他轻轻摇头。
一天坐三趟飞机，希望他的身体扛得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