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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礼问这话的语气颇有些玩笑打趣的意思,杨云溪一回头,登时看见了含笑看着她的朱礼。登时就有点儿羞恼:“怎的殿下也喜欢跟在人身后偷听?”
朱礼笑容不减,反而越发打趣:“谁说我是偷听了?你问问这小丫头,我可是偷听?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跟过来的。而且,不是你说有事儿要回禀我,让我过来?”
杨云溪顿时只得住口,随即想起自己竟是忘记向朱礼行礼,忙又补上。
朱礼越发止不住笑意:“大家都说你是个懂规矩的,可今日看来却不见得。原来大家却是都看走了眼。”
杨云溪被朱礼这番话打趣得简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还嘴,只能故作柔顺温柔:“是,殿下教训得是。”
如此一来,朱礼倒是失了兴趣,连连摇头:“罢了罢了,也不打趣你了。你既说有要事和我说,那咱们先回屋去说罢。”
顿了顿,朱礼又笑着侧头来问杨云溪:“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以前是什么样儿的?”
杨云溪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末了只是摇头:“不过是玩笑话,殿下怎么较真起来了。”
朱礼也只能不再问了。
待到回了屋子,朱礼却也不着急问杨云溪到底是有什么事儿那样郑重的叫人去门口候着他,反倒是笑着吩咐:“可有点心?午膳耽误了,这会子却有些饿了。”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不敢耽搁,一面急忙将点心端过来给朱礼吃,一面又吩咐青釉:“去小厨房冲一碗杏仁露来给殿下。”
待到朱礼将点心吃上了,杨云溪这才又道:“殿下纵然忙,却也不能耽误了用膳才是。谁服侍的殿下?怎么这般不懂事儿也不提醒殿下?”
说起这个,朱礼倒是顿了顿。随后道:“刘恩的伤还没好,如今是个小黄门在跟前当差,被我不耐烦的呵斥两句也就不敢说话了。”
“到底是比不上刘恩。”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又看一眼朱礼的神情,“不过,过了这么久想来刘恩的伤也差不多了。只要不干重活就行了,怎么也不将他调回去服侍?”
朱礼却是没说话。
杨云溪心中一动,便是试探问道:“怎么,殿下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气,所以不想让刘恩再服侍您了?”
朱礼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杏仁露,又斜睨一眼杨云溪。吊足了胃口这才言道:“你这是在替刘恩求情说好话?”
杨云溪背脊一僵,几乎以为朱礼是恼了。不过随后她又放松下来,笑道:“也不算求情说好话,就是觉得他服侍殿下很是上心,为了这个事儿就不用他倒是也不合算。”
“他求到了你跟前了?”朱礼又这般问了一句。
杨云溪忙摇头:“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刘恩不可能过来,就说他纵然要求,也不该来求我。我也就是问起来,随口说一句罢了。当然,殿下您的意思最要紧。”
只有杨云溪自己知道,这个时候她背后几乎快要被冷汗了。她觉得,朱礼的确是生疑了。
好在朱礼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道:“这事儿我心里有分寸。”
杨云溪也就没再就着这个事儿说下去,只是说起了正事儿:“今儿请殿下来,是想问问迁都的事儿。长孙妃的意思是让我跟着殿下先过去,她出了月子再去。您看——”
“嗯,这是我和青羽商量出来的结果。”朱礼看了杨云溪一眼:“毕竟长孙宫里还是要个管事儿的人才行。青羽不放心别人,所以少不得还要让你劳累一番。去了北京那边,只怕事儿还多呢。”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微微蹙眉;“倒不是我不愿意去,只是长孙妃一人在这边,会不会太冷清了?”
朱礼直接便是摇头:“她跟前自有人服侍,况且人都离了这里,倒是可以让她自在清净的好好养养身子。”
杨云溪点点头,又替朱礼倒了一杯热茶:“殿下也别吃太多点心了,一会儿差不多也该用晚膳了。”
朱礼自然也有分寸,当即虽然还意犹未尽,却也是没再继续用点心。
“这般匆忙过去,北京那边都安排好了?”杨云溪又问,这个倒是真的关切了。
朱礼见杨云溪一脸认真,顿时失笑:“你也不必担忧,既然敢说迁都,那必定是都准备好了的。咱们今年冬天先过去,其他的人年后再慢慢迁过来。也是给那些勋贵一些时间。”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有点儿走神:迁都的话,杨家和薛家不知道会不会也跟着迁过去?薛家不必提,那边肯定是有宅子的。只是搬不搬的问题。至于杨家,若想迁过去,只怕还麻烦。
“怎么了?”朱礼觉察杨云溪的走神,便是问了一句。
杨云溪回过神来,笑了笑:“在想家里人会不会也跟着一起迁过去。还是留在这边。”
朱礼点点头,嘴上嘴说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想,或许他倒是可以说两句话——对于朱礼来说,想要让杨家跟着迁都过去,可不是一句话的功夫?
说了一会子这些事情,杨云溪便是深吸一口气,终于步入正题:“其实我想和殿下说的也不是这个事情。而是今儿长孙妃和我说起打算停了我们的避孕汤药这个事儿。”
朱礼一怔,随后眉头蹙起:“青羽提起来的?”
杨云溪自然也不可能扯出太子妃来,便是只说是古青羽的意思:“嗯,长孙妃提起来的。只说她这两年也不可能再有孕,觉着也不好耽误了其他人,便是想着如此行事。就算她自己一时无法替殿下您繁育子嗣,也好歹还有其他人。”
说这话的时候,杨云溪忍不住一直看着朱礼的脸,想看看朱礼对这件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若朱礼觉得不妥,或是对古青羽还有情谊,自然也就不会觉得赞同。可若是朱礼只觉得古青羽贤惠又度,那就只说明了朱礼心中其实……
这一刻,杨云溪自己竟是都不曾觉察,她手心里其实都紧张得微有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