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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所以不管是宫中还是民间,素来对腊八都是分外重视的。
腊八粥既有宫中统一熬制的,也有各自小厨房自行熬制的。这一碗碗的腊八粥被分送去了各处。
长孙宫自然也不例外。
古青羽一早就让人往各处送腊八粥。
杨云溪早膳用的就是腊八粥。不过,她这头一碗腊八粥还没用完,那头璟姑姑就进来了,脸色有些怪异:“秦贵人刚刚被确诊怀孕了。”
杨云溪手中捏着的勺子微微一颤,便是撞在了碗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来。随后她垂下眼眸来,看了一眼色彩缤纷熬得软烂的八宝粥,却是失去了胃口。干脆就放下勺子让人撤了下去。随后又吩咐:“给秦贵人送份礼过去吧。上次份例分下来的那对东珠不错,就送那个吧。再加一柄玉如意。有味道的东西反正一律不许送的。以后你们也避这些秦贵人。”
长孙宫五个女人,两个怀孕,一个受伤不能侍寝。剩下的也就是古青羽和杨云溪了。古青羽身子弱,其实朱礼去得也少。如此一来就还剩下一个杨云溪。
于是再给朱礼添人的事儿就这么被顺理成章的提了出来。
古青羽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倒是很平静:“是该添人了,阿梓你怎么看?”
杨云溪蹙眉,“必须如此吗?”
古青羽顿时就笑起来:“倒也不是必须,你若是想趁机独占大郎,我倒是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说起来若是现在你抓紧机会,说不得下个月就有音信了。”
古青羽重提让她怀孕的事儿,杨云溪仍是直接回绝了:“别瞎说。我说认真的,你既然做了决定,人选可已经定下了?”
“身份高的却是不合适,我这次想着便是在宫女里选两个就行了。”古青羽懒洋洋的喝了一口茶:“也不必给什么分位,给个屋子也就行了。”
杨云溪明白了古青羽的意思——再抬举有分位有出身的上来,长孙宫说不得就更加的暗流汹涌了。可宫女不同,一则是没有身份背景,二则大多也都是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听话的。和世家小姐们有着天壤之别。
“也不是不行。”杨云溪点点头,算是赞同了。随后又问:“那可否要跟大郎说一声?”
古青羽只是笑,不在意道:“这点小事哪里需要跟大郎说。”
杨云溪从古青羽那儿出来,又去看了看徐熏。
自从秦沁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徐熏的心情就始终不大好。连带着养伤在屋里憋着,就越发的烦躁起来。
杨云溪过去的时候,徐熏正在训斥宫女。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这又是怎么了?”徐熏上次脾气上来,甚至摔了一个玉枕。她屋里的宫人自从那之后便都是战战兢兢的。可饶是如此,徐熏还是一样爱发脾气。
见了杨云溪,徐熏的脾气好歹收敛了几分。不过却还是不痛快:“宫人毛手毛脚的,一点不会服侍人。”
杨云溪无奈:“那是你从宫外带进来的,她若是都服侍不好,谁还能服侍得好?也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收敛几分了。回头传到了殿下耳朵里,仔细殿下心里不喜欢。”
提起朱礼,徐熏的神色就更加烦躁了:“殿下都快有五日没过来了。我知道殿下这是被秦沁叫过去了。”
“秦贵人第一次怀孕,难免大惊小怪,你也别往心里去。再说了,将来你也有怀孕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到时候就该旁人嫉妒你了。”杨云溪柔声安慰,倒是有点儿头疼。其实,朱礼这几日也没去她那儿过。
不过,朱礼对孩子紧张她也能理解。就是觉得这样有些过了。
徐熏依旧不高兴。恨恨道:“她当我不知道,其实我摔跤就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
“好了,这事儿都过去了。”杨云溪知道徐熏有心结,可是没想到徐熏的心结竟然这样严重。当即都忍不住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徐熏脾气不好,自然两人也没法子像是平日那样说话聊天,杨云溪也没那样的耐心一直劝着徐熏,很快也就起身告辞了。
说来也是巧,这头徐熏才跟杨云溪抱怨了朱礼只去秦沁那儿。杨云溪这头回了蔷薇院就接了刘恩过来传话:“殿下让奴婢来接贵人去泡汤泉。”
杨云溪一怔,不过还是很快换了衣裳收拾一番跟着刘恩去了。
路上少不得她便是笑着问刘恩:“刘恩,怎么殿下好好的想起泡汤泉了?”
“殿下这几日连着办差,许是累了想松快松快。”刘恩却是没透出任何话,回答得中规中矩。
杨云溪见状也就不再问了。
待到去了汤泉宫,朱礼却是已经先一步下了池子。杨云溪便是也换了衣裳除了钗环过去了。待到过去一看,朱礼半躺在温泉里,手边上就搁着一个暖炉煨着热酒,还有点心可以佐酒。
当即杨云溪便是笑了:“殿下果然会享受。”
“你来尝尝,这是石榴酒。”朱礼睁开眼睛,对着杨云溪笑道。
杨云溪也没另外倒一杯,只就着朱礼伸过来的手饮了一口。果然入口甘甜,几乎没有酒味,当下不由得赞了一声。
待到她整个人没入池中,只觉得无比舒适,忍不住又喟叹一声:“真乃人生之享受也。”
杨云溪以为朱礼是想和她亲近的,不过过了一阵子倒是发现今儿朱礼整个人都是规矩有礼得不行,当下倒是有些纳闷。
“殿下这几日瞧着倒是很忙,累不累?”杨云溪想了想,便是如此试探了一句。
“累倒是不累,叫你过来只是我不想回去罢了。”朱礼苦笑一声,倒是有点儿无奈。
杨云溪心中一动,随后便是忍不住笑了:“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殿下莫不是说秦贵人罢?”
朱礼看了一眼杨云溪,没说话却是默认了。
杨云溪顿时就忍不住惊奇了,不过好歹还记着自己的身份没敢太过,只是笑着问:“秦贵人到底做了什么了?殿下竟然这样避之如猛兽起来?也不怕秦贵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