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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溪本意的打算是就不将双鸾这头的事儿告诉给徐熏知道了。
可是没想到徐熏却是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个事情。
徐熏求见的时候,杨云溪正和朱礼用晚膳。
听见宫人禀告,杨云溪还怔了一下有点儿不大敢相信:徐熏如今的态度,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过来?以往她们要好的时候,徐熏倒是常常在这个时辰过来的。不过也不会挑朱礼在的时候。怎的现在……
朱礼也微微有些诧异,不过随后却是看了一眼杨云溪,“要不叫人打发了罢?”
杨云溪回过神来,白了一眼朱礼:“既然来了,必是有要事儿的。”说完便是叫岁梅亲自去将徐熏迎进来。
徐熏不多时便是进来了,面色却是不大好看。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
杨云溪便是关切的问了一句:“徐熏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瞧着不大好。”
徐熏却是没答话,而是规规矩矩的朝着朱礼行礼问安,末了又对杨云溪行了礼,这才慢吞吞的答道:“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杨云溪却已经是有些僵住了。
徐熏那般作法,倒是仿佛没看见她似的。完完的就是无视了。
杨云溪最后抿了抿唇,缓过劲儿来却也是没了关切的心思,垂着眸子坐在一旁不搭腔了。她心里陡然也是明白了,其实徐熏过来未必是找她的,压根就是来找朱礼的。
杨云溪这般的神态,自然是让朱礼一点不漏的看了去了。当下朱礼眉头便是轻轻一皱,只是看了一眼徐熏,到底朱礼也觉得不太好说什么,便是只问徐熏:“这个时候惠妃过来,可是有事儿?”
徐熏点点头,语气倒是淡然:“是有些事儿想问问皇上。”
朱礼也不欲多说废话,直接便是言道:“如此你便是坐下说罢。”
徐熏也不坐,就那么站在原地,眼神却是落在了杨云溪身上:“听闻下毒之人已经找出来了,皇上您为何要瞒着这个消息秘而不发?莫非是为了包庇谁不成?”
徐熏这话里有些冷笑和质问的意思,说实话却是颇为尖锐和难听。
杨云溪心头一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说是问朱礼,实际上徐熏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与此同时,她更是打心里的纳闷:这件事请当时就那么几个人在那儿听着,怎么的就走漏了风声,让徐熏知道了?
“臣妾还听说,这下毒之人不仅找出来了,贵妃娘娘还要放那人出宫去嫁人?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徐熏上前一步,面上的神色已经完是咄咄逼人了。最后她便是灼灼的看着杨云溪:“贵妃娘娘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儿是真的不是?”
徐熏这个架势,分明是今日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便是绝不肯善罢甘休了。
杨云溪深吸一口气,不等朱礼开口便是抢先开了口:“不知道惠妃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
徐熏听了这话反而是笑了,只是笑容惨淡让人看着就心里难受:“这么说来,果然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了。贵妃娘娘真是……好好好,贵妃娘娘口口声声的说着要给臣妾一个交代,却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交代!真真儿是再好不过了!”
徐熏怒极反笑,更是连连说着反话讥讽杨云溪。
杨云溪抿唇:“她纵有错,可是并不曾陷害雁回,我如何处置,自然有我的道理。惠妃这是什么意思?”
杨云溪自然也是理解徐熏的心情的。可是徐熏这般……她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心里总归也有些不舒服。
朱礼则是在此时开口:“惠妃有话好好说,夹枪带棒的做什么?”
朱礼的语气里有些淡淡的愠怒。
徐熏见朱礼这般,倒是也收敛了几分,随后低垂了眉眼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别无所求,只想问皇上要一个公平二字。”
徐熏这是在变相的逼迫朱礼。
所谓公平,自然是要人给雁回赔命。至于这个人是谁,听徐熏那意思,应该就是冲着双鸾去的了。
杨云溪心知肚明为何徐熏会有这样的心思。无非是知道她对双鸾如此宽容后,心里不痛快,也是不高兴的。
徐熏觉得不公平:凭什么雁回死得那般凄惨,可是杨云溪却是要这般包庇纵容双鸾?一样是宫人,这差距也太大了一些!而且杨云溪还一直说会给她一个交代!
徐熏气不过也是正常的。
杨云溪看着徐熏这般,却也是只能苦笑着解释:“徐熏你听我说——”
“皇上纵然宠爱贵妃,可是总也要讲究一个公平,贵妃如此行事,臣妾不服!后宫所有人也都不服!贵妃她问心有愧!”徐熏却是不等杨云溪说完,便是如此说了这么一番话。
于是杨云溪的解释便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朱礼也是皱起眉头来。
徐熏这话说得何其严重?一个“不服”,倒是将事情闹到了一个上纲上线的这个高度上来了。
杨云溪刚要开口,朱礼此时却是捏了一下杨云溪,示意杨云溪别出声。而后他才缓缓的出了声:“此事儿是朕的意思,惠妃你有什么话说?为何你觉得不服?”
朱礼如此明显的偏袒杨云溪,倒是让徐熏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脸色却是渐渐的惨白下去了。
朱礼看着徐熏,神色微冷:“纵然这只是贵妃的意思,贵妃必然也是有缘故。惠妃如此连一句也不听,便是说出这般话来,却又是什么意思?”
徐熏咬牙,浑身都是有些发颤:“皇上,为何您就非要这般不公呢?一样是宫人,臣妾宫人的命难道就这么不值钱?这么些年来,臣妾服侍皇上纵然虽不说劳苦功高,可是自问也是小心翼翼费尽了心思的。难道皇上就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臣妾一个公平?”
徐熏说着,泪珠便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的落了下来。
看着徐熏这般,一时之间杨云溪抿紧了唇,手指也是攥紧了。徐熏今日这般做,可见对她是真的一点情分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