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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睿王最终还是没去。因睿王妃情况又不好了,所以便是只得匆匆回了睿王府。
只是一回了睿王府之后,他尚还来不及去看一眼睿王妃,总管便是过来欲言又止道:“王爷,薛家那边侧妃送了一封信过来。”
睿王一怔,下意识的便是道:“拿来我看看。”
这一看不打紧,看过之后睿王整个人都是震怒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信上杨凤溪很是平静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觉得既然睿王能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想来也是不再将她们放在心上,所以便是请睿王给一封休书与她。从此各走各的路,再无什么瓜葛。
睿王自是震怒的,死死的盯住了总管:“侧妃为何说不闻不问,我叫人送去的书信和东西呢?”
睿王或许这段时间是乱了分寸,可是到底还没糊涂。前后一联想,自然也知道问题出在何处——若是杨凤溪知道他的意思,也收到了东西,自然不会说这话。
而这一刻,他倒是陡然就明白了过来,到底自己是为何没有收到杨凤溪的回信了。
睿王死死的盯着王府的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信赖的总管,眼底几乎是快要喷出火来。
总管自也是知道自己是大难临头了,当下也不敢含糊,忙不迭的跪下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也是被逼的!”
“说!但有一个字虚假,本王亲自与你凌迟!”睿王朱绍也是气得双眼血红,脸上煞气蒸腾,到好似整个人都刚从地狱血池中捞起来的一般。
总管颤得厉害,却也不敢废话,言简意赅道:“东西和信都被王妃拿去了,王妃勒令奴才等不许说出去半个字。否则,便是发卖家!”
朱绍听了这话,倒是反而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暴怒都退了开去。只是这般冰寒的神色却是更加的叫人惊骇恐惧。朱绍咧嘴翘起唇角来:“这么说来,本王说的话,竟是半点不如王妃的了?”
总管不敢再说话了,只一个劲儿的磕头,盼着朱绍能网开一面。
朱绍抬起脚来,将总管踹得歪倒在了地上,然后裹挟着盛怒而去。至于去何处——自是去睿王妃院子了。
睿王妃却是还在半梦半醒中——如今她身子不好得厉害,每日清醒的时间有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种昏沉之中度过。
朱绍一阵风似的横冲进来,脸色吓得服侍的丫头都是心头一颤,连拦也不敢拦了。别说拦,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最后还是睿王妃的贴身丫头勉强拦了一拦:“王爷这是怎么了?这般怒气冲冲的,王妃今儿情形不好,先前还吐了一回血,王爷多少体谅些,莫要惊吓了王妃才是——”
一听这话,朱绍本来还沉着脸直接往里头冲,可是现在脚下却是不由得微微一顿。最后到底还是没再能像是方才那样,多少也是温和了一些。
朱绍进了屋子,首先闻见的是一股子药味儿。其次才又看见了躺在床上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睿王妃。以及在床前候着服侍的睿王妃的亲妹妹。
一个干瘦枯黄,已然是油尽灯枯。而一个则是青春貌美,连肌肤都是透着一股子春日花苞一样的娇嫩粉红。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只是往日看着是心生向往,可是今日……却是烦躁厌恶莫名。
对方显然也是感受到了朱绍的情绪不对劲,便是轻柔又带了几分委屈娇弱的唤道:“姐夫——”
然话音未落,却是被朱绍一句话打断了:“我既来了,你便是退下罢。以后……都如此。莫要叫人误会。”
对方愕然,面上都是因为羞恼涨红了几分,不过到底是没敢再说什么,委委屈屈的含着泪匆匆跑出去了。
听见这样的动静,睿王妃也是挣扎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后,气若游丝道:“怎么了?王爷?”
朱绍看着睿王妃这般的样子,却是狠狠的闭了一闭眼,末了再睁开的时候,便是已染上了几分冷淡:“今日皇上留我话,问起了世子的事儿,以及凤溪即将临盆的事儿。我想着,不管如何,总不能让我朱绍的儿子在他人府中落地,所以我便是打算去将凤溪接回来。至于世子的事儿……”
睿王妃面上的一颤,眼眸都是瞪大了几分,语气也急促起来:“王爷!”
“怎么,王妃不同意吗?”朱绍坐下,淡淡的看着睿王妃:“我已经是仔细彻查过,凤溪并不曾加害过你,更没有做那些小动作。想来一切不过是王妃你思虑过重所以想得太多了。”
睿王妃喘息了两声,探手一把抓住了朱绍:“王爷,莫要被欺瞒了!她就是个毒妇!她——”
“她就算是毒妇,也是镜哥儿的亲娘,她肚子也有我的血脉,只冲着这一点,我也要必是要接她回来的。”朱绍却是将手抽了回来,然后顺势又将睿王妃的手重新塞进了杯子里,语气无甚波动道:“王妃你只管静养着就是。”
朱绍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睿王妃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朱绍,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况且王妃你休养之下,王府却是没人管,所以凤溪回府之后,我便是打算将王府给她管。”朱绍却是仿佛没看见睿王妃的神色,只是又这般的添上了一句。
睿王妃这下是彻底的慌了:“那臣妾——浅绯是臣妾的妹妹,不如交给浅绯……”
“她虽是你族中妹妹,可是毕竟只是外人罢了。”朱绍拒绝了睿王妃,也将话说死了:“她陪伴你服侍你也是尽了心,日后……本王会给她找个好归宿的。”
睿王妃哪里还有不明白朱绍的意思的?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精心布置了这么久,怎么到了这一步反而是成了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
不等睿王妃再说一句什么,朱绍便是起身往外走去:“本王还有事儿,便是先出去了。”
出了屋子后,朱绍便是脸上陡然沉了下来。要多难看就多难看——此时,他倒是无比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