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刘备。
“什么意思?”我心下一凛,曹操的用意究竟是什么?莫非是劝我造反?
“刘县令是明白人,何必有此一问。”曹操的小眼睛目光犀利起来,像千军万马一样的气势磅礴。
他一掌拍在地图上,大头靠近过来,压低声音道:“操今天吃了你一半牛肉,日后送你一块地盘。值或不值,刘大人不妨思虑一番。”
他这是明摆着拉我入伙,趁乱分天下。我若答应了,等同于造反;若不答应,曹操必势再劝。嗯,不答应。看看曹操如何办。
“大人太抬举卑职了,此意卑职实在懵懂。”
“刘县令既然执意装不识,操也无可奈何。只是有一话相送。”曹操给我斟了一爵。
“请大人指示。”
“刘县令身处险境,是否自知?”
“安喜城虽然发生了几件血案,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安的。卑职何险之有?大人过虑了。”
“但愿如此。”曹操举爵饮尽,又道:“何进不日即到安县,刘县令好自为之。”说着便走,我一把拉住。看来曹操知道很多内情。不能放过打听的机会。当即笑道:“大人的牛肉已经吃了,怎见得日后会有地盘相送?”
曹操一愣,立即喜上眉梢:“这就对了。”他坐下低声道:“若天下大乱,以刘县令之才,何需操送?”
“何以见得天下会大乱?”我假装疑惑。
“操此来就是为此目的。”曹操的声音越发的低了,除了我之外,不可能再有其它人听见。“天下已经浑浊,大乱是必然趋势。若玄德能在其中搅上一杆,天下立时大乱。”
“哦?卑职竟然有此能力?”我表现出极为惊讶之状。
曹操不答,换了话题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然要立不世之功。眼下正是好时机,若错过,必然要再等多少年尚未可知。操已经三十四岁,而玄德你也二十九了。虽然你生的年轻,但是时间不饶人啊。大家都等不了了。”
曹操的这话说的够露骨、够坦白。怪不得说曹操善攻心,此时我已经被他打动了。尽管我只有二十一岁,时间不饶人这句话却是至理名言。又试探着问:“卑职可是皇室后裔,大人劝说这些,见的对卑职有用?”
曹操登时哈哈大笑,笑的极真、极开怀,笑毕即低声道:“放屁!莫说你是皇室宗亲,就算你是汉灵帝的亲弟弟,也有取而代之之心。”
我莞尔。曹操说话一针见血,且不失幽默。虽然被骂“放屁”,但是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曹操又道:“眼下十常侍与何进相斗,天下浑浊。若何进胜出,天下依旧浑浊,或许逐渐清澄起来;若十常侍胜出,天下立即色变,动荡再起,大乱必生。局时,天下群雄并起,共分汉室江山。如此一来,玄德与我,岂不是能各霸一方,自成一主,何必受朝庭的牵制?”
“大人何以知道是群雄并起,而并一雄独霸?”
曹操又笑了。“天下英雄,除玄德与操之外,还有很多。”
“大人的话似乎没有说完。”我盯着他的小眼睛道。这个曹操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曹操道:“哦?是吧。”
“天下群雄并起之时,必然有一方雄主能代替汉室,取得天下一统。而大人,仿佛有此志向。”
“此志谁无?只是能力不及耳。难道说玄德没有此志?”曹操反问,我哑口无言以对。曹操对人心的观察和分析,实在透彻。将来与这样的人为敌,我刘备是幸还是不幸?
天下大乱是必然,就算我不插手,也是必然大乱的。“若天下纷争起,大人与卑职相争,那时又当如何?”
曹操道:“不论那时是你玄德强还是我操强,个人意志是决定不了战与和的。你说我说的是吗?”
“透亮!”我举爵相敬。
饮毕,曹操揖手道:“操即刻动身回京。离去前,送玄德兄一份小礼。盘问三梁这个人。”
他是怎么知道三梁的?我急道:“大人还未说如何去做才能乱!”
“我相信我的眼力。”曹操再次作揖后便挥袖离去。
颇有深意的话,我沉思几秒,才恍然大恍:“诶,我没有带钱!饭钱……”
曹操已经消失了踪迹。唉,只有拿出县令的身份来骗吃骗喝了。转念一想,不成。大庭广众之下要脸的好。我立即对楼梯口的侍女招呼:“把你们家主人找来。”
侍女片刻后回道:“我家主人说您可以走了,这顿饭算……算……”
侍女的脸色不好看,我催道:“算什么?”
“算打发行乞的了。”侍女说完匆忙下了楼梯。
行,行乞就行乞,我刘备还没当过乞丐呢!我气生生的出了唐社,回到县衙时,转去后堂经过花园处,看见百里茹和紫茉莉在聊天谈笑,好不欢快,偶尔有银玲般的清脆笑声传来,令人神醉。
怎么回事?刚才在唐社骂人的不是她,会是谁?对了,是潘凤那个兔崽子。肯定是他!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张飞戏弄,如今一定是见机撒气。
看她们两人聊的挺开心,像姐妹似的投缘。暗道不能打扰她们,要不然肯定有我受的。退出花园,径往偏堂。那是徐庶办公的地方。
进了偏堂,见徐庶的案席上放着我的官服。我道:“那个店主来取钱了?”
“没有,给钱他不敢要。把衣服留下就溜了。”徐庶离席笑道。
“计划的怎么样了?”
徐庶从案席上抽出一块黄麻布,展开,赫然是蹇府的结构图。
“蹇府与城西孝王府的格局颇相类,简直就是孝王府的缩小版。分前、左、右、后四个院子。中间以厅堂和后花园连接。据蹇府的仆人所说,后院从不让他们进入。估计不错的话,蹇硕应该在后院里头的某个厢房里。”
我赞道:“如此甚好。命关羽夜探蹇府,一但发现蹇硕,立即逮捕。咱们在外面做好接应,绝不让蹇硕逃了。”
“大人,杀人这种事情蹇硕是不会亲自动手的。抓了他来若抵死不交待出真凶,也是没有用的。迟早要放他回去。”
我笑道:“蹇硕在我们手里,还怕真凶不出现?这里是安喜,不是皇宫,那个高手真凶肯定日夜守护蹇硕左右,所以要多准备调集一些差役,准备大战。你再去人才市场雇些壮汉来。”
“人才市场?”徐庶的双眼充满疑惑。
“别管什么场了,总之人手越多越好。今夜一定要有收获。否则,此案就再也难破了。另外,你还记得有个叫三梁的人吗?”
“记得,是蹇府的仆人,经常偷赵酒喝。”
“你把他找来,这或许又是另一条重要线索。”希望曹操没有耍我。
徐庶躬身退下,一个时辰后,三梁被抬了进来。
“大人,三梁带到。”
我一看,就是今早在蹇府大堂打碎酒坛后倒地不起的那个醉仆。“怎么回事?”
“三梁偷喝酒,加上早上又打碎了酒坛,落了蹇府的而子,被蹇府管家打断了双腿扔了出府。代夫说已经不可治了。”
“这么严重?下手也太狠了。三梁,本官问你,你可有话对本官说。”
三梁的脸上充满痛苦之色:“小的不想报官,双腿是小的不小心摔断的。”
“本官不是问这个。”
“大人您问的是哪一个?”
我喝道:“装蒜是吧?”
“小的哪敢啊。小的没有犯事,不知道说什么呀。”
真是流氓品性。“戴布雷你可认识?”
三梁的眼神闪烁不定,最后咬咬牙道:“不认识。”
“蒋大顺一家可认识?”
“不认识。”
难道三梁和此案真的无关?可是曹操的话我得信。立即又问:“不承认是吧?”
三梁的表情充满委屈。“小的真的不认识他们,小的一直本份的工作,早出晚归,累的要命,一回家就睡觉,除了家人哪能认识其它人。”
小样儿挺会演戏的。刚才的那个眼神已经出卖你了。“我再问一遍,倒底认不认识他们?”
“小的真的不认识啊。”三梁越发的表现出委屈。
行!装吧,我要看你能装到什么时侯。“徐老大,把百里茹叫过来。”
等到百里茹进来。我道:“你医术高明,看看能不能治。”
百里茹用手摸了一遍三梁的双腿,道:“不就是腿骨折断,骨髓内流嘛。能治。”
小妮子的医术真是了得。我惊道:“真的能治?”
“当然。三天,保证解痛,一个月下蹋,三个月跳楼都没事。”百里茹的俏脸满是自信。
三梁听了非常激动,差点从木架上跳起来,仰头请求道:“请姐姐为小的治治吧,求求您了,给小的治治吧。大恩大德小的感激不尽,来世为您做牛做马,服侍左右。”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要做点心吗,走,我陪你。徐老大,将三梁送回去吧,不审了。”我拉着百里茹就往外走。
“这……这……大人,大人,大人请留步。”
我驻足道:“何事?”
“小的想起来了,小的有一件事情要禀报。”
“真的想起来了?”我转身喝道。
三梁急切的肯定道:“想起来大人,想起来。小的真的想起来了。”语气极尽请求之意。
看着他的表情真让人气愤。转身对百里茹道:“你先去做,把紫茉莉也叫上。等你做好了。我这边的事情就解决了。”
“好吧,小爱姐姐还在花园等着呢。”
“嗯,去吧。多做点,你做的可好吃了。”
百里茹喜滋滋的出了堂,我坐回案席后道:“说吧。”
“小的要是说了,大人得答应替小的治疗残腿。”
“那就要看你的情报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