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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是击溃不是歼灭?”
“击溃!当然是击溃。”刘备确定的重复,因为歼灭的难度是无以复加的。
“我想试试。”猴子紧接着道。
众皆惊讶。一名小小的狱丞竟然有这样的大话。尽管这名县丞曾经是军司马,但是论职排辈都不如三大校尉,论作战经验更不如朱金龙。但是刘备偏偏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肯定道:“公孙校尉,此刻起你部就由猴子统率,你做副将。”
“恕卑职不能奉命!”公孙越可以听从新统率的任何命令,但是绝不容许儿戏白马义从,更不容许拿手下骑士生命开玩笑。因为他赌定,猴子没有这个能力统率本部羸取困难之战的胜利。
“若是如此,本帅只有收回你的校尉金印。”刘备冷然道,一派不可侵犯的威风。作为主帅,如果连一个小小校尉都镇压不住,他这个主帅也就甭想统帅这支威震东胡的骑兵部队。
“你这个统率只是我哥哥临时封的,有什么权利罢本尉的官。”公孙越不愤。因为他是公孙瓒的弟弟,所以在军营之内目中无人。对于刘备这个年纪轻轻的新统帅,他是打心底里不服。若不是公孙瓒三番两次的叮嘱,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听从刘备的指挥。
然而刘备治军的首要原则就是格守军纪,言出必行,行必果。如果一名统帅颁布的命令可以被下属肆意回驳,那么这支军队就轮不到这名率帅来领导。但是他没有立即执行罢免的命令。为了尽量团结这支部队,他可以容忍下属的无礼,也可以给下属改错的机会。所以又道:“猴子,把你的作战策略说一说。”
他相信猴子能够拿出一个在座所有人想不到的策略,也包括自己。对于猴子的禀性,他去年就有所了解。当仁不让,是猴子的性格。
“是主公。白狼部落以‘狼’为图腾,不但表示他们作战勇猛,更表现出他们的作战特点。就是像狼一样在行动之前,进行大量的敌军侦查。所以要击溃他们,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利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战前侦查手段,将其诱入圈套。一旦入套,就算有三十万大军,也是必溃无疑。”
猴子毫不犹豫的解说着,众人听的出神,皆点头称是。
“这是作战理论,关于具体的引诱方法,你却没有提及半个字。”公孙越查觉对方话语间的漏洞,迅速反击。众人此刻似乎又被他说服了。
猴子不免有些尴尬,内心仿佛有些后悔争强好胜,抢着拿下这个建功的机会。可是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不是一时之间的头脑发热也不是盲目自大。可是不擅辞令的他,面对别人裸的攻击,他想不出更好的点子。如果是平时说话,他眼睛一转就能想出办法来。在军事面前,他不苟言谈。
望着猴子的表神,刘备说道:“世上根本就没有预先安排好一切计略的好事情等着我们去做。特别是战争,打的就是因地制宜、临机应变。军队还没有出征,就把将来每一天的行动都安排的细细满满,你以为是《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啊?在军事方面,我最敬佩的毛主席,他在伟大的长征前一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赤水河两岸来来回回,四渡赤水……”
说到这,见众人古怪的表情才知道又扯了“未来”。随即改口:“未雨绸缪,战争之前想好一切固然是好事情。但是那仅仅限于理论,应用到实际的作战方面,那是不可行的。公孙校尉,你打乌丸也不是一次两次,也建立了颇多军功。但是,有哪一次是战争未开打之前就想好了一切?”
田楷、单经、朱金龙、何杰是曾经参加过数次抗击东胡战争的将领,都不否认这一点。
面对刘备的厉声问话,公孙越被问住了,一时无言以对。但是交出兵权,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因为他是公孙瓒的亲弟弟,白马义从是公孙瓒一手组建起来的,自家军队没有理由落在别人手里。
“要本尉让出兵权,绝没有可能!”
一旁的张飞早就耐不住性子。在其心中,大哥的话比圣旨还要圣旨,无人可以违抗。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急性子,眉毛倒坚,铜铃大眼怒睁,身形忽闪,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公孙越已经被擒举在空中。“奶奶的!你不交金印俺就撕了你再自己取!”
田楷单经二将见状在心中大笑,公孙越啊公孙越,你没有什么统兵才能,偏偏又罢占着校尉之位,活该!平时总是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总算遇到克星了。真是解气!
刘备不急着让张飞住手,缓缓道:“公孙校尉,我相信中郎大人说的话你应该听的很清楚。如果你记性不佳,可以让田单二位校尉重复一遍。”
单经闻言,迫不急待要羞辱公孙越一番,以报惜日夺马之恨。“中郎大人再三言明,刘主帅是我军新任统帅,拥有完的指挥任命权。就算你是中郎大人的亲弟弟,也不能违反军令,视军纪如无物。”最后一句话才是单经最想说的,此刻的单经田楷虽然表情平静,实则内心已经笑的春光灿烂。
“一介匹夫,有何能耐担当我精锐之师的主帅。”公孙越被擒着动不了,着急的乱吼。
刘备想笑,暗叹终于说出这大实话了。突然想到,拥用公孙越想法的士兵一定为数不少。所以在出征之前,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以团结军心,否则率这样怀有异心的军队出征,必然有碍于部队真实战斗力的发挥。
刘备怒道:“你说的不错。如果其他士卒也是这个想法,本帅就辞去统帅之职。”
烈烈午阳下,体白马义从骑士列队集结于校场。
公孙越站在点将台上,对台下众骑士喝道:“各位兄弟。咱们白马义从是所有汉军骑兵中最精锐的部队。我们的统率自然也要是汉军将领中最出色的将领来胜任。毫无疑问,中郎大人是最出色的将领。中郎大人率我们打败乌丸,没有吃过一次败仗。现在,我们换主帅了。他是谁呢?就是本尉身后的这名毛头小伙子。他一无官,二无爵,三无才能,你们说,咱们答应不答应?”
换主帅的事情已经在军队中盛传开来,引起了极大的不满。因为他们对公孙瓒极度拥戴,而且换来的这名新统帅偏偏是位与自己年龄差不多、无胡无须、满脸俊俏而又无任何建树的“小白脸”,对于讲究论资排辈的军队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缺点。现在又听到三大校尉之一的公孙越煸风点火,校场立即发生一阵搔乱。
“众兄弟,咱们不需要换主帅,一起随本尉去蓟城迎回中郎大人。”
公孙越吼着,得意的跳下点将台,他部骑士皆跟在其后。田单两部虽然没有士卒跟着离去,但是在骑士心中已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面对此情景,何杰心急如焚,事态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田单二将更叹军心已散,这仗是无法打了。然而,刘备仍然没事人一样立在点将台的众将领中间,神情淡定。经过数番大风浪的他,对于这点变故,自然没有放在眼里。他使了个眼神给简雍,简雍立即向朱金龙示意一番,对方便向前跨出数步。
“各位兄弟,请听朱金龙一言!”
因为朱金龙射杀哈啸的功绩,已经俨然成了士卒心目中的民族英雄。他的说话,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准备离开的士卒突然停下脚步回望。军队就是这样,谁资历深,哪个战功卓绝,就会受到士卒真诚的爱戴。
“各位兄弟,你们的心情我能体会一二。在这里,我向诸位介绍一位名士,涿郡简雍简先生。请各位给他一柱香的时间,他会给咱们选出一位出色的统帅。”朱金龙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子说的最好的一次辞令。
因为朱金龙的表态,所有士卒都在期待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简先生的演说。
简雍上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厌恶这位新统帅!”这话立即获得了众士卒的共鸣,在心中对其有了一丝的好感,开始认真的起来。
“他长的白净,虽然看上去有些伟岸,但是很让我绝得这是徒有虚表。我厌恶这样的文趋趋的人。就算他再怎么博学,怎么富有才情,最多算是个出谋划策的军师,怎么能胜任咱们这支精锐部队的统率呢?我们是虎狼之师,怎么能让绵羊来统率?我第一个不服。所以,我在这里想请另一个人任咱们的新率帅。”
此话一句,校场上又是一阵轻微骚动。
“这位新统率的名字我暂且不说。先说说他的身世与功绩。他是皇室后裔,中山靖王之后,前任尚书卢植的爱徒,惜日北军中侯邹靖见其第一面时就破格录为军侯,数日后因战功升为上屯校尉。他,守涿城、救方城、阻黄巾叛军北进,让数百万幽州百姓免除了战火的侵扰。他,率千骑,奔袭千里,深入黄巾沦陷区,打的张梁叛贼手足无措。紧接着又率麾下铁骑,直扑黄巾百万阵地……”
“刘玄德!”
“刘玄德!”
简雍的说话被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所打断、淹没。整座校场都是“刘玄德”的呼喊。因为黄巾之乱的主战场不在幽州,而平定此乱的重要人物刘备却是幽州人,这是让所有幽州军政界引以自豪的事情。而刘备的事迹,已经家喻户晓。
营门口的公孙越见这声势大惊,未曾想刘备在军中竟有如此的威望。暗叹这回栽了。
简雍好不容易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诸位是否愿意请刘玄德来任咱们的新统帅?”
“愿意!愿意!”声音雄浑而清晰,所有的士卒都在呐喊,包括公孙越本部的骑士。
“诸位不介意刘玄德是没有任何官职的一介布衣?”
“不介意!”
“诸位不介意刘玄德是没有任何爵位在身?”
“不介意!”
“好,我就如你们所愿,请出汉室帝胄刘玄德。”简雍恭敬的走到刘备跟前,作了一揖,然后向台下叫道:“这位就是刘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