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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这边,群臣都已经到齐,但是隆正帝还没有到。贾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暗暗观察着身边的武勋亲贵。
大郑的武勋亲贵按照册封时间往往被人们划分为三部分。
规模最大的当然是开国勋贵,四王八公二十四侯,再加上伯子男五类,已经超过了百人。
经历了景宁,永安两朝,开国勋贵有一部分如之前的贾家那样堕落了。但是仍然有一大部分延续了家族的传承。
大郑的军权,现在大部分都还是掌握在以八公二十四侯为首的开国勋贵手中。
第二批则是景宁勋贵,景宁勋贵特指在景宁前期的统一战争中产生的勋贵。以荣国府贾代善为首的景宁勋贵有代表性的有六公八侯十二伯。
有意思的是,不论是开国勋贵还是景宁勋贵,都是以贾家荣国府为首。
贾琏更是感慨原着中贾赦等人是何等的能作死,把如此庞大的人脉拱手让给了王家,把荣宁三公留下的余荫霍霍的干干净净。
景宁后期和永安朝,国家的局势基本处于稳定状态,虽然在辽东和满清时有战事,京卫军也曾经数次出长城反击漠北蒙古和俄罗斯。但是最后产生的勋贵数量还是要远远少于前两批。而这第三批勋贵,就以通州大营大将军,安东侯李现为首。
不过到了如今,第一批开国勋贵即使是有战功的也基本做不到平袭祖宗的爵位。
开国勋贵中爵位最高的有两个,一个是理国公府的柳芳,袭的时三等侯,另一个便是酒泉侯秦烨,虽然远离辽东,但是做为守卫西域直面俄罗斯的将军,近十几年,也是战斗不断。再加上天家有意扶持秦家,才让秦烨在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成了一等侯。
至于其他人,像牛继宗和贾琏这样承袭一等伯爵的已经是高位,更多的是子爵和男爵。
至于景宁勋贵,情况则有些两级分化。景宁六大国公中,赵国公姜泽还活着,成国公朱家被除爵,英国公徐家和威国公李家因为在圣祖迁都问题上站错队,如今虽然还在,但都已经是一等将军爵。
剩下的定国公向家,目前第二代向文执掌驻扎在武昌的十万常备军,镇压两湖,袭的是一等侯爵。
三批勋贵算到一起,刨除二十多家如成国公府这样犯罪被天家除爵的勋贵和十几家没有子嗣失去了传承的勋贵。大郑如今剩下的勋贵数量大约在一百五十家左右,儿现在在光明殿上的,就超过了一百家。由此就可以看出大郑贵族心中除夕宫宴的地位。
不过贾琏也是刚刚听柳芳和牛继宗谈话,才明白为什么除夕宫宴会这般重要。
原来,太祖时,凭借着开国立邦,驱逐鞑虏的赫赫功勋和汉高祖之后唯一从布衣成为天子的大气运。太祖皇帝压得住任何人。
圣祖皇帝继位时虽然年轻,但是一来本身战功卓着,二来当时的军中第一家贾家对他毫无保留的支持,军中的局面倒是也控制的住。
到了永安朝就不行了,面对两百余家勋贵。刚刚即位的永安帝几乎是夜不能寐。
于是便有了这个除夕宫宴,每年的除夕宫宴,实际上都是天家升赏和贬斥文武官员和武勋亲贵以及天家宗室的时间。
能够得到天家赐宴,本就是一个信号。如果哪个符合赐宴条件的府第却没有得到赐宴,那就意味着天家盯上你了。
“这就是唐初的大礼仪啊。”
不过贾琏倒是不担心自己,如今的贾家刚刚回到这个舞台,只要不作死,怎么也能再呆上几十年。
想到这贾琏愈发不安,荣国府这边他倒是都安排好了。加入锦衣府之后,凭借着锦衣府的情报,贾琏对贾家尤其是荣府的奴才们做出来的“事业”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处都被那群刁奴享受了,骂名和因果却都落在了贾家头上。真是该死,尤其是赖家,虽然赖尚荣还没有靠着贾家获得官职踏进士的阶层,但是赖家的财富几乎比贾家的银库还要多了。
不光赖家,王夫人的陪房周瑞更了不得。赖家从贾家偷了几辈子,又靠着自己的经营,才有了这般基业。
周瑞则是完靠着从荣国府盗取公中财富,如今也是家资巨万。
周瑞负责替王夫人从贾家往王家送钱,每次如送出两万两,自己就会留下五千甚至一万两。
不过这些还是小事,对于贾琏来说,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从来不是问题。更何况,在贾琏看来,钱在这些奴才手里,比北方王夫人送到王家还要好些。起码,现在还收的回来。
但是宁府,贾琏有些发愁了。如果不能阻止贾珍在作死的路上狂奔,等隆正天子彻底掌握权力,几乎也就到达了清算的时候。
而要解决宁府,靠贾琏自己是不行的。整个荣府中唯一有权利干涉东府的老太太,贾母了。
贾琏的目光看向了凤藻宫。
凤藻宫中,大宴开的快,如今已经进入了正题。皇后在接受了各府诰命行礼后,凤藻宫的宫女和太监们便开始上菜了。
皇后用筷子夹起一片切的很薄的鹿肉,在用碳火烧开的火锅中煮了一会儿,蘸了下身边宫女早就放好的酱料,然后便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
“味道很好啊,太夫人,你家这位公子可是个会享福的。他这东来顺,就凭这锅子,就可以算得上是神京第一了。”
坐在皇后不远处的贾母此时刚刚吃了点粥,她老了,火锅这样不好消化的食物她是没什么福气了。
不过皇后问话,自然不能不答。
“都是托皇爷和皇后鸿福,贾家不敢当。如果娘娘喜欢,我做主,这些厨子就留在御膳房就是。”
“太夫人这是什么话,这么做,天家成什么了。”宋皇后嘴里客气了几句,眼中却是一阵闪烁。
此时,光明殿和凤藻宫都是一阵欢声笑语。紫宸殿御书房却不一样。
隆正帝看着锦衣府从草原送来的急报,面上严肃之极。
“欺人太甚!”隆正帝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手边一杯上好的龙井茶被他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