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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如今可真是威风啊!”
看到李现离开,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贾珍松了口气。
贾琏不大清楚,但是贾珍对李现这个永安时代崛起的新兴勋贵可是比贾琏要熟悉的多。
当年贾珍还如贾琏这般年纪时,贾敬还是太上皇信重的肱骨。宁国府虽然爵位只是一等将军,但是其在京中的权势绝对不可小视。
贾珍也是飞鹰走马,嚣张跋扈的角色。神京之中,几乎无人能治。
仅有的三次被收拾,其中一次是犯在了忠怡亲王之手,另外两次,便是被这个李现收拾了。
所以贾珍对李现是有心里阴影的,更不要说如今李现身为军机大臣,掌通州大营,何等威风凛凛。贾家也就只有贾琏能够和他平等对话,贾珍可是连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贾琏也是想和贾珍谈谈:“珍大哥,不知敬大伯那里怎么个说法?”
贾珍也是为此事才留下等贾琏。说实话,他还有些嫉妒贾琏。毕竟他这个贾敬的亲儿子贾敬一年都不见得见一次。
虽然他自己每隔半个月便去玄真观给贾敬请安,平时的供应更是须臾不敢短缺。但是贾敬一般都是只让他在门外磕头,几乎从不见他。
偏偏贾琏两次求见,贾敬都答应了。而且答应的非常痛快。
“我家老爷已经答应见二弟,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合适?”
贾琏眉毛轻扬,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贾敬会给出这么大的体面。这是让他自己决定时间,什么时候去,他都见。
不过想想家里还有一堆烂事要处理,贾琏苦笑一声:“也罢,敬大伯既然如此体谅,我便僭越一次。请珍大哥上复敬大伯,明天下午,我和你一起去玄真观。”
贾珍自然是点了头,然后便离开了光明殿。这里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更何况,他所参与谋划的事情,也是见不得光明的。
“姑父,稍等。”贾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追了几步,叫住了前面的林如海。
和林如海一起踱步的乃是内阁大学士葛礼,不过看到贾琏追了上来,葛礼也很识趣的离开了。
“什么事?”林如海有些纳闷的看着贾琏。散朝之时林如海本打算和贾琏聊几句,但是贾琏替贾政暴力解围,让林如海止住了脚步。
林如海毕竟是文官,而且如今成为大冢宰,已经是文官领袖之一。将来内阁一旦有缺,以林如海的年纪和德望,入阁是必然的。
而内阁宰辅之臣,士林清望是必备条件。林如海如果在贾琏把文官的脸踩在脚下的时候凑上去了说话,并不合适。
所以林如海便打算径直离开光明殿,没想到却被葛礼拌住了。
贾琏看到林如海的表情愣了下,不过很快明白过来:
“姑父是觉得我动手动错了?”
林如海摇了摇头:“谈不上对错,但是总是有更好的处理方式的。你如今毕竟是在朝中为官而不是在军中为将,有些体统还是要注意。”
贾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这便是他觉得林如海比不上陈梦雷的地方。毕竟缺少了成为地方主官的经历,林如海一些时候的想法还是书生气了些。如果是曾经为贾代善参赞军机,又做过神京府府尹的陈梦雷,就一定能够知道他那一巴掌的目的。
不过无所谓了,林如海还是关心他的,也是真心对他好,这就够了。所以贾琏恭恭敬敬的应了声后才说:“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姑父,我有事要问你。”
林如海看了看四周,说:“随我来。”
贾琏跟着林如海来到文华殿东侧的吏部,打开他自己的那间值房,把贾琏让进来坐定。
“什么事,说吧。”
贾琏饮了口茶才问道:“姑父,最近皇爷可曾召见您,谈起我和妹妹的婚事?”
林如海本来提起笔想要办公,听到贾琏的问话都顿了下:
“皇爷提起你们的婚事,这是何意?”
“昨夜,皇爷诏我入凤藻宫,亲口对我说起,太上皇要参加我和妹妹及薛氏的婚礼,还明确说他和皇后也会同往。要我尽快操办,要在六月之前完婚。”
林如海有些坐不住了,放下笔站起来走动了几步:“看来太上皇身体确实挺不了多久了。不过太上皇为何要参加你的婚事呢?”
林如海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是永安年间入仕,但是却并不得太上皇的重视。要说太上皇看他的面子绝不可能,薛家就更不用说,那么太上皇只可能是为了贾琏而动。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陛下金口玉言,我们就得办好。你回去立刻和老太太商量,把日子定下来。再知会薛家,我这边也加紧筹备。”
贾琏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荣国府,果然家里已经是乱哄哄的。
贾政自入仕便在工部任职,近些年虽然也偶有出京公干,但是一般长的也就两三月便回。
如今听说要远赴浙江,贾母心里就不舒服了。贾琏回来时,贾母正念叨着要不要让贾政辞官。
“琏儿,你可回来了,这戏法是怎么变的,怎么二老爷就回来说成了浙江学政,这皇爷不是胡闹嘛。”
贾琏脸色一变,厉声说道:“老祖宗慎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怎么使用官员是皇爷的事,这还是给二老爷升官了,依老祖宗的意思,是不是明日流放三千里才不是胡闹。”
贾母也不过是一时气急才这般说,说完便后悔了。不过贾琏疾言厉色的话却是让贾母有些下不来台。
幸亏贾琏很快反应过来,轻声对贾母说:“老祖宗,如今朝局复杂,二老爷离京一段时间也好。不过您要嘱咐好二老爷,到任之后多听多看,少说少做。遇事多商量,过个一年半载,我会想办法帮他回京。”
贾母脸色好看了些,不过还是担心的说:“琏儿,政儿到底年轻,这次远赴外省,我怕……”
听到贾母的话,贾琏的嘴角哆嗦了好几下:“老祖宗,二老爷可已经五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