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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瑶想要呕吐,身为警察,见过的案件现场很多,血肉模糊的也不是没看过,不过像现在这样被灭门的凶杀现场她从来没有看过,当她看到两个六七岁的孩子身上被砍得支离破碎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现场的血腥味了,只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逃到楼顶花园去躲躲。
凶杀现场极为恐怖,黄志国大致看了一下,就能在大脑中模拟出当时的情景,第一个被杀的是在客厅里的男性老者,一刀砍在脖子上致命,这老者也是中刀最少的一个人;接着,死者中的壮年男子冲上去跟凶手搏斗,然后身中十数刀之后倒地;然后凶手冲向大门,因为女性老太想要冲过去开门,随后被砍中数刀倒在了门口的血泊中。
剩下的四个人分别逃散,一个年轻的男孩试图冲进厨房取武器与凶手搏斗,被砍杀在厨房内,不过他应该成功的让凶手受伤了,黄志国特意指出那些形状不一样的血迹,这些蛛丝马迹在黄志国这种老刑警眼里非常的显眼。
最后凶手劈烂了主卧室的门,将女主人以及两个孩子砍死在卧室,随后凶手将凶器扔在现场,到洗浴间清洗了身上的血迹,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衣服,从容离去。
警方接到报警时已经是案发三十个小时以后,保安因为发现这家人竟然一整天没有离开家,死者公司的员工也联系不上死者,发现不对后,管理处这才报警,当派出所和管理处的人强行打开大门之后,所有人几乎都被吓傻了!
“师父”
陈静瑶尽量的不去看到处是黑色血迹的现场,而是盯着黄志国的眼睛。
黄志国嗯了一声,目光继续在房间内逡巡着,凶手极端凶残,几乎泯灭了人性,但是案件本身并不复杂,比较奇怪的是行凶的动机,凶手是房主的侄子,据邻居和死者公司的员工说,这个人平时有些冲动,但是人却不坏,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凶案。
“有什么发现?”
“这个师父,楼顶花园上有座庙。”
黄志国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楼顶花园上有一座庙,这些基本的资料他在来现场之前就看过了。
“有古怪?”
“我们在庙里发现了一些血迹,也就是说,凶手杀人之后曾经去过庙里。”
“哦?去庙里?难道是去忏悔的?”
这个笑话不好笑,陈静瑶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庙里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只有鞋底带上去的一些血痕。”
“嗯,我知道了,先完整取证吧,上面是露天的吧,如果下雨就糟了。”
“我知道了。”
“行了,你去负责上面的事情。”
黄志国似乎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血迹,挥了挥手让陈静瑶去干活,陈静瑶抿嘴笑了笑,知道是师父在照顾自己,满心喜悦的上楼去了。
方石的早餐是在食堂吃的,食堂位于茶楼的留座,与方石一起的是杨玄义。
杨玄义今天神色有些怪,吃得也比平时少,看到方石将最后一口麦流沙包咽下去,舒服的喝了口茶,杨玄义才缓缓的开口。
“文哥给我打了个电话。”
“哦?已经处置完了?怎么处置的?动作好快。”
方石不以为意的问着,一边回味着今天的秘制叉烧,似乎味道有些淡,不会是昨天剩下的吧,怪不得吃起来有点柴。
“处置完了吧,不过,不是他去处置的。”
方石看着杨玄义诡异的表情,奇怪的问道:“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有人代劳不成?”
“没错,有人代劳了,而且干脆利落!”
方石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狐疑的问道:“不会是闹出了什么惨剧吧?”
杨玄义叹了口气道:“确实闹出了惨剧,那一家子七口人被斩杀在家里,最大的七十三岁的老父,最小的六岁的小女儿,无一遗漏。”
方石手里的茶杯撞在杯托上,发出一声脆响将方石惊醒。
“我靠!凶残啊!动手的不会是内贼吧?”
“就是内贼,是借住,不,应该说是寄养在家里的侄子,说起来,这个侄子也是个孤儿,父母早亡,最后被这家男主人收养,想不到,最后养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方石也跟着杨玄义唏嘘了一阵,然后问道:“凶手抓到了么?”
“没有,发现的太晚,凶手早就逃了。”
方石眯着眼睛想了想,看向杨玄义,发现杨玄义也是若有所思。
“杨老,您觉得这跟那个家庙是否有关?”
杨玄义点了点头,又轻轻的摇头:“不好说,如果是风水局破了,煞气肆虐而造成这出惨剧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石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虽然有些好奇,但却没有机会去验证。
“文老告诉您这事是什么意思?会牵扯到我们?”
“有可能,因为我们前几天才出现在现场附近,警方如果扩大调查范围的话,或许会找到我们,文哥先给我们通个气。”
方石眼睛转了转,恐怕文老已经有所动作,谁知道这个时候忽然发生了命案,警方可能会发现文老在这件事里面插手了,所以文老事先给杨玄义和自己通风。
“文老怎么说?”
杨玄义赞赏的看了方石一眼,对方石的敏锐很是满意。
“没说什么,估计他那边问题不大,最多也就是引起警方的怀疑罢了,又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跟凶手有什么牵连,只不过,他很难解释这么做的动机。”
“文老的意思是由我们来告诉警方事情的缘由?这么扯的理由警方会相信么?”
杨玄义笑了:“有些东西虽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相信风水的人很多,我是指官场中人。反正我们如实的说,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
方石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道:“文老的能量不是很大么,警方会这么不依不饶的么?”
“两码事,对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这是刑事案,不管是涉及到谁,都不能马虎,而且这种影响力巨大的大案省里肯定会盯着,甚至会派专案组。”
方石摇了摇头,对官场他有一种天生的畏惧,老百姓都怕官。
见到方石脸色有些沉重,杨玄义笑道:“没什么事,你不用紧张,再怎么样也牵连不到我们身上。”
“我到不是怕这个,只是觉得这事太惨了点,这是因果报应么?不知道当初设这个局的人有没有想过这些,为什么有些人为了发财,如此的胆大妄为呢?”
杨玄义冷笑了一声,转着手里的茶杯道:“金山银海面前,有多少人能够保持理智呢?这世上迷茫者众,清醒的少。”
方石点了点头,两人一时无语。
尽管案件相对简单清晰,但是黄志国还是按照程序,排查跟死者有关的社会关系。
死者叫刘长生,虽然叫长生,但是却暴死,这个名字相当的讽刺,刘长生做包工头起家,然后进军房地产,并一举成功,身家越来越丰厚,望海阁就是刘长生的得意项目。
做生意的人难免会有仇家,刘长生也不会少,但是这些仇家收买凶手的可能性都被一一的排除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体制内的人,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原本跟刘长生无冤无仇,最近却似乎忽然对刘长生起了心,在通过官方的和非官方的渠道调查刘长生的一切,似乎想要一举拿下刘长生。
看着自己在便签纸上写着的名字,黄志国也有些犹豫了。
“师父。”
“黄科。”
“静瑶、卫国,查到什么了?”
陈静瑶和卫国互相看了看,卫国示意陈静瑶来说,陈静瑶笑笑当仁不让的开始汇报。
“师父,我们调查了望海阁十八栋的监视器存档,在事发前三天,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曾经去过顶层b座,这些也得到了当时保安的证实,保安队长还曾经与这两个人接触过,据这两人说,是受业主委托来查看房子的情况。我们又调查了空置了一年多的b座业主,这个叫文惠生的业主就是就是文伟明文厅长的儿子。”
陈静瑶说着,眼睛看向黄志国面前的便签纸,上面正写着一个大大的名字--文伟明。
黄志国的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么文惠生为何会搬走,b座为何又会被空置呢?”
“这个我们也查到了,是因为文惠生的女儿有先天性的疾病,为了给女儿治病,他们常年在外,现在文惠生的妻还带着女儿还在米国治疗,房子空置下来可能是准备要卖掉,筹集治病的费用吧。”
黄志国点了点头:“你说的那两个可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陈静瑶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黄志国:“师父,你自己看看吧。”
黄志国狐疑的接了过去,将u盘插在电脑上,里面有一个截取下来的大概一分钟左右的视频剪辑,看着电脑上有点模糊的画面,黄志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怎么样,师父,这两个人可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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