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似梅,梅似雪,梅雪齐开,终惊艳!
雪梅艳,一路无话。
“去吧。”
车马内坐于陈长生对面的夏武,淡淡开口。
“父亲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嗯。”
陈长生点点头,随即掀帘下车。
雪梅艳,原主之前经常来,所以对于陈长生来说并不陌生,相反还倍感几丝亲切。
陈长生刚跨入雪梅艳,一名护卫便领着他来到了某处雅间。
雅间很大,但并没有陈长生想的那般奢靡,相反入眼却是满满的儒雅朴素之物
香炉、书架、徽墨、宣画还有一位正在挥笔绘画的书生?
“草民陈长生!”陈长生微微躬身道:“见过镇北王!”
“嗯?”
书生一怔,手中动作微滞,随即有些好奇的抬眸。
“你便是陈长生?”
书生声音厚重而又不失磁性,入耳宛若春风拂过,温馨而又安详。
“草民是陈长生。”
陈长生如实道。
“不错。”
书生满意的点点头。
“本来武儿夸你,我还有些不相信,如今一见,倒还真有些不凡。”
他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亲切之意,就仿佛他真的是自己的岳丈一般让人心安。
然而他越是这般,陈长生心中的忌惮就越深!
要知道归根结底,导致他陈家落到如今这个境地的,除了京城那位,便是眼前这位坐镇西北的镇北天王了!
陈长生不知镇北王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原主的记忆中,对于这个镇北王也只是自逝去的父亲口中,听的了一言两语。
外界都传镇北王如何弑杀,如何身高八尺,如何长相威猛。
可少有人知,真正的镇北王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废书生。
一个不会武功的废书生!
陈长生知道,这个说法很疯狂,若被外界得知,定会遭来满天的唾弃。
那可是被称为天险的镇北王,怎么可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废书生?
可事实便是如此。
这也是为何,陈长生第一眼看到房间的那位书生,便知晓面前之人是镇北王的缘故。
思虑闪过,陈长生决定还是直入主题为上。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花花肠子也只是浮云罢了。
宛若那远在天边的那位,不还是一句话,便覆灭了他陈家百年家业?
“不知,镇北王找草民所谓何事?”陈长生开口问道。
“你觉得我叫你有什么事呢?”
面对陈长生的询问,书生只是淡淡一句,便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陈长生眉梢一扬,随即冒出两个字:
“无事!”
书生闻言一愣,似乎连他也没想到陈长生竟会这般回答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
书生面色一沉,随即周身的儒雅气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长生只觉空气之中升起阵阵肃杀之意,而那意的源头便是立于自己面前的镇北王。
他知道这有很大的可能镇北王被自己激怒了,不过借此他也隐约猜到了镇北王叫自己来的目的!
“镇北王这是打算灭了我陈家满门吗?”
面对书生的肃杀沉怒,陈长生冷不丁的道了句。
此话一出,似是挑动了书生心中的某根弦,书生那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意,连带着那空气之中令人升寒的肃杀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雅间内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我”书生看向陈长生,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镇北王是想说,陈家一事,非你所愿是吗?”
陈长生眉头微扬视线微冷,一步跨出,接着道:
“镇北王是想说,陈家一事,你深感抱歉,但为了西北万千百姓,你不悔是吗?”
陈长生上前一步跨出:
“镇北王是想说,君臣离心,陈家一事实属意外是吗?”
陈长生又一步跨出:
“镇北王是想说,心中有愧,然胜者为王,败者寇,陈家一事你愧然不悔是吗?”
三步四问,面前此刻屹立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只有一指之隔的少年,书生心中愕然一惊,待他回神后,却猛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退了一步?!
他是谁?
永镇西北,被称之为西北天险的镇北王,是天下第一王!
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棋手!
以天地为盘,众生为棋,拨弄风云,颠倒乾坤!
可今日他却在一个毛头小子的三步四问下,退了?!
“若长生猜的不错的话,今日夏世子替长生解围,应是受了您的指点了吧?”
陈长生问道。
“不错。”
回神后的书生再次平复心绪,淡淡道。
“若长生猜的没错的话,今日您之所以要世子替我解围,想来定是世子与你说了倾诗一事,您想见见我?你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顺带看看我能不能为你所用?没错吧?”
陈长生又问道。
“不错。”
书生一惊,旋即应道。
“不错?哈哈哈”陈长生自嘲一笑,旋即呵斥道:“可笑!”
“棋者,弈也;下棋者,艺也!”
“您是镇北王,贵为天下第一王,是天下一等一的棋手,以天地为盘,众生为棋,拨弄风云、颠倒乾坤。”
“可你又怎知棋逢敌手难相胜,将遇良才不敢,这个道理呢?”
陈长生再一步跨出,这一次他与书生可谓是脸贴脸,咫尺之遥!
“您西北有难,您便看上了我陈家,可我陈家因为您背后的漩涡,被搅得支离破碎。”
陈长生呵斥道:“这便是你的棋道吗?益之,则取,无之,则弃?”
“更可笑的是,您竟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君臣之道,被人家扼住脖颈,还竟示弱,实乃”陈长生咄咄逼人,“虚伪至极!”
“无礼!”
书生暴喝道。
“无礼?哼!”陈长生冷哼一声,“手握百万西北大军,被誉为天下第一王,你却还惦记着那虚无缥缈的羽毛,你既然如此惦记着君臣之道,为何那位欲振帝威时,你不去臣服呢?”
陈长生步步紧逼,神色巨怒,“你若不虚伪,为何克扣军粮、出售劣器时,你不以武镇压,反而要让我陈家去做炮灰呢?!”
“身为王!你无乱世争帝心!
身为臣!你无乱世扶君心!
身为将!你无乱世平贼心!
如此不王、不臣、不将者,留之何用?”
陈长生句句诛心,句句逼人,句句怼的他镇北王哑口无言!